第一卷 界 第二章雨夜遺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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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雨夜中,一個美豔的女子端坐於石台上,周身異咒閃爍,一塊晶瑩剔透的小令漂浮在頭頂,她麵色蒼白,嘴角湧出的鮮血,滴答滴答的打在石台之上。女子懷中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孩子哇哇的大哭著。
“妖孽,強弩之末還敢造惡!”天空中一道驚雷劈下,與此同時天地正氣為之一蕩,夜色竟被撕裂,露出了湛藍的天,遠古梵文的陣法在天空轉動,青光流瀉而出,一個老者浮於空中,手成蘭花印。
“簫羽!你枉做了千年的大巫!施計殺自己的徒弟,據其魂魄,逼我現身,你以為若不是為了夫君為了我的孩子,我堂堂妖界銜令者九尾天狐玉梓西會怕你一個次祖境的大巫?”女子,揚手一道五彩光華對上了蕭羽的天雷,頓時傷上加傷,低頭嘔紅。也怪自己大意,救夫心切,沒留心此地的陰決詭陣,也沒想到蕭羽身為大巫竟然能狠心到如此程度,將九百九十九個初生嬰兒虐待致死,取其冤魂製成這九陰墮神陣。讓自己元功大損。
“為什麼?哈哈哈哈,巫族誰能容忍自己的弟子與妖有染!還生出了個半仙半妖的畜生!”老者全身氣勢放開,滿頭的白發無風自動,衣袂吹的獵獵作響。一身祖力盡彙掌心。
“蕭洛,西西定要奪回你的三魂七魄,也勢必護我們的孩子周全……”女子看著懷中不足滿月的孩子,清淚滑過臉龐,再難隱忍。原本一切是多麼的美好,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再看蕭羽時恨意更深。
“妖孽!還不伏誅!?”蕭羽對上玉梓西的雙眼,不知怎麼心頭一驚。欲速戰速決,說著揚起一道驚雷,正是九天最盛的陽氣所凝的九陽神雷。
女子清嘯一聲,一股五彩的真元衝天而起,那道驚雷一個照麵竟消散了。連困住玉梓西的陰陣都消散了幾分。
“嗬嗬,蕭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麼,三千年修為的內丹,妖界令,天界令確實可以讓人眼紅,可是我真是沒想到你會如此喪心病狂,現在我已經沒有多少力量了,我隻求你放出我夫君蕭的三魂七魄,我自當將內丹送上,”說著女子一掌擊在腹部,片刻一顆晶瑩剔透的內丹飄於嘴邊,女子將它拿下,“還有我的妖界令,和蕭的天界令,隻求換回吾兒的一條命。”說完女子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幼小身影,心知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善了。之前自以為是封閉了妖界通道,原以為可以引蕭羽前來誅殺,卻沒想到反倒是著了他的道。
“煌君,對不起。”女子低喃道,玉梓西接任妖界令時心高氣傲,曾經多次出了差錯,還好這一屆的共尊煌君從不為難,後又與天界銜令者簫洛相愛,原本銜令者應該保持中立,他二人相愛難以服眾,但是煌君還是力排眾議。而此刻為了自己的孩子,她不得不放棄界令,她真的對不起煌君。
“你覺得以我之力,現在我做不到拿到你的內丹,和雙令麼?”老者笑了笑,笑中盡是得意和貪婪。
“你可以麼?”女子的手漸漸收緊,“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玉梓西眼中滿是決絕。
“好,我答應你!”蕭羽與玉梓西對視數秒,看出她並非玩笑,頓時心中一驚,畢竟如果她真的這麼做,自己所有的付出就都化為流水了,忙著答應道。
“我夫君的魂魄呢?”女子向老者伸出手來。
“拿去吧。”蕭羽在巨利麵前還是放鬆了警惕,數到流光從他指尖射出。
玉梓西看著飄然而至的虛影,人死了魂魄回歸純淨,此刻的簫洛不過是一團澄澈的能量,“夫君,來世要幸福……”說著,指尖一點,那絢爛的光華便消失了。送入鬼界再入輪回去了。
“給我吧!”蕭羽耐著性子等玉梓西話別自己的徒兒,急忙把手伸向女子。
“給你?!”看著老者貪婪的麵容,玉梓西嘴角嘲諷一笑,運起雙令拍想老者,中間夾著自己的內丹。
“你想幹嘛!?”老者看情勢有變,頓起陣法,元功驟提,澎湃祖力夾雜著九陽誅仙陣,和九陰墮神陣之威強勢一對。
“哼!”玉梓西輕哼,麵對著宏偉絕式,她毫無畏懼,雙掌相對,頓時內丹化作萬千流螢,三千年的修為瞬間變作陰陽陣勢,妖界令於陰眼,天界令與陽眼。女子喝道:“陰陽無極,天妖相扣!逆天轉地,化作無形。”老者發現不對,急欲離開,卻覺自己力量竟迅速流失,至陰至陽的雙陣頓化無形,澎湃的吸力不可阻擋。
“你!!”老者麵目猙獰,沒想到終日抓鷹,反被鷹啄了眼,無奈之下,眼神一狠,手起手落,自斷去了一臂,這才擺脫。
“我殺了你!”蕭羽此刻滿目陰霾,損了一臂他的修為從祖境跌落到了人境,怎能不恨,單手打出萬千流光,玉梓西慘然一笑,沒想到蕭羽對自己更狠,終還是沒能為夫君報仇,孩子也未能保住,孩子不要怪娘,眼角一滴晶瑩的淚光滑落,未等流光襲來,佳人消散在了那陰陽圖中,老者的流光也消弭無形。強光消散後,隻有一滴淚水混著雨滴落在石台之上。天狐一族原本就受到上天眷顧,玉梓西自幼就在界中長大,受青蓮混沌之力的滋養,三千年來已經修至祖境巔峰,僅一步便可步入神境,原本界令之強不為任何人所撼動,但是天、妖雙界令加上最接近於混沌聖力的祖力,竟然真的讓兩者相融了。
與此同時,天界、妖界竟同時巨震,兩界竟被強行打通,並且與其他幾界失去了聯係。
蕭羽吐了口血,修為大退的他憤恨的看著那仍在繈褓中的孩子,露出了猙獰的笑容,身形一動,卻沒想到竟然被人擋下。
“蕭羽,你因一己私欲,連害兩條人命,且種下極大禍根,還不知收斂?真當無人壓得住你麼?”攔下他的是一個全身被藏藍色鬥篷裹住的男子。
同時一個紅袍男子已將女子的遺孤裹入懷中。
“我勸二位還是別多事。”畢竟就算蕭羽的功力倒退回了人境巔峰,但是在下屆他還是自認為可以橫著走的。
“是麼?”紅袍男子從頭到尾連頭都沒抬,僅僅一揮手,一朵烈焰便從蕭羽腳下迸射而出。
“紅蓮神火?!”蕭羽從起初的不屑到一臉驚恐,僅僅一瞬,話音未落,人已經灰飛煙滅了。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紅袍男子手放下,嗤笑道。
“左,我們還是來晚了。”藍袍男子看著懷中哭累了的孩子,眼中劃過一絲懊惱。
“這便是天道吧,五界的劫難就要到了。”紅袍男子歎了口氣,不過這世間本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若無此循環如何推動世界的變遷。
“左,我知道我們不應該再插手妖界的事,更不應該擾亂天道,可是我看不得……”藍袍男子眼眶盡是淚水。
“右,你要知道你我就算有著通天的神通麵對天道也是無力的。”左淡淡道。他不是不想救玉梓西,但是身為正神的他們若是幹涉天道,連神格都會隕落。
“我知道!西兒的死,五界的劫難都是注定的,是千百年來無數因果所注定的。可是他是變數不是麼?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這孩子便是那最後的一,我不想洪荒之禍再度降臨,我們曾發誓為女媧娘娘守護這天地。”藍跑男子顫抖著撫摸著尚在繈褓中的孩子。隻要跟著這個孩子,保護他,就算天道也不能那他們怎麼樣。
“左!”看著沉默的戀人,右有些著急。
“好吧。”說著他笑了笑,“這孩子沒有名字吧。”逗弄著可愛的嬰兒,劃破黑暗的第一道晨曦打在了左的臉上,紅衣男子莞爾一笑:“就叫他蕭曦吧,願他能為蒼生帶來曙光。”
清風吹過,卷去了三人的身影,蕭曦的名字淡淡的在空中散去,命運之輪此時也再次轉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