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閑正考慮要不要躲在辦公桌底下，偷聽個牆角，白蘞回來了。
    他沒穿醫生服。
    “我可以下班了。”
    白蘞走到辦公桌邊打開抽屜，拿出一個挎包，往外走。
    沈閑不知道要不要跟。
    “一起走嗎？”
    還是忍不住問
    “你，你和她？我還是不要……”
    不要一起走了吧，卻怎麼也不願意說出口。
    “不熟。”
    白蘞按下電梯下行按鈕後，回應他。
    “那你……”
    白蘞走進電梯裏，沈閑趕緊踏進去。
    下了一樓後，白蘞開口說話了
    “我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你不必誤會。”
    沈閑瞧瞧他。
    “你是希望我立刻拒絕她，並且說明白吧，抱歉，我暫時不能這麼做。”
    沈閑垂下頭。
    白蘞看著他，平和的眼裏浮起絲絲糾結。
    沉默了兩層樓，白蘞握握手。
    “沈閑，謝謝你的禮物，對你，我還不能篤定的說出承諾，所以我不能和你一起出去慶祝生日，對她，我能肯定的是，我不喜歡。”
    會有停頓的一段話，沈閑聽在耳中，看到了白蘞的掙紮。
    “我不是玩玩，所以我等得起，好，我等。”
    白蘞瞧著他的眼裏褪去了糾結，嘴角揚起了笑意。
    “喂，娘子，你到底親不親我？”
    白蘞楞了一下。
    “如果親，也是沒有任何含義的，你要不要？”
    “要。”
    對他沈閑來說有意義就行。
    臉頰上被一片微涼碰觸，沈閑彎起眼睛，像個偷到了雞的小狐狸。
    有停，有停，白蘞的嘴在他臉上停了的。
    他絕對喜歡自己。
    傻木頭。
    非要確定很喜歡，才肯承認。
    “我要先回去和爸媽討論一下她的問題，先走了。”
    沈閑目送著白蘞挺直著小身板，沒入夜色中。
    那天之後，白蘞好久都沒聯係他。
    無常那兒突然多了很多事，他要過去幫忙。
    當無常和他提出用情敵刺激白蘞，走個險招時，他動心了。
    微生生的很好，是那種冷冰冰卻又會讓人覺得莫名安心的人。
    關鍵的是，他對林林忠心耿耿。
    搬出林林，微生沒有任何猶豫，答應了。
    無常的威脅真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微生就是照單全收。
    “隻要有一點幾率，我都會重視。”
    沈閑覺得微生很可怕。
    這是他做不到的狠勁。
    當微生在白蘞醫院出現兩次後。
    白蘞沒有任何動靜。
    沈閑坐不住了。
    二師兄和無常簡直太無恥，總是突然地就肉麻起來。
    當旁人是死的。
    他們的徹底和灑脫，正是自己豔羨的。
    “白蘞，我流血了。”
    “我在醫院，你現在過來。”
    沈閑放下手機，攔車直奔醫院。
    坐在白蘞辦公室裏，看得見，白蘞剛從手術台上下來，身上什麼也沒收拾，甚至還沾著一塊組織。
    “哪裏不舒服？”
    摘下手套，朝捂著鼻子的沈閑走來。
    “我想你。”
    不管了，他就要說。
    沈閑大膽的抱住白蘞。
    “剛才做手術的是癌症患者，你最好放開我。”
    沈閑沒放。
    “我想你。”
    白蘞沒說話。
    良久。
    他軟軟的聲音響起
    “我也多次想起你。”
    “剛才，看見無常和我師兄親嘴，我立刻想起你要是被我親會是怎麼樣，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沈閑打算學無常。
    “血已經止了，我看看什麼原因。”
    “不用看了，一定是火氣太旺，我親親你，抱抱你，就會好了。”
    白蘞由著他抱著。
    不久後，他說
    “夠了嗎？好了嗎？”
    沈閑會說好才怪，猛搖的腦袋抵在白蘞胸口，晃動間，蹭的胸口癢癢的。
    “我要去換洗一下。”
    “在一會兒就好。”
    沈閑說著，還是放開了手，他曉得白蘞不喜歡安排好的事被打亂。
    一轉身，微生站在門口，手裏捧著一束花。
    走進來，微生什麼也不說，把花往3白蘞懷裏送。
    白蘞說了聲謝謝，然後就出去了。
    沈閑和微生站在那兒互相眨眼睛。
    “這是什麼意思？”
    微生用冷漠的臉表示不知道。
    “你繼續纏著他。”
    微生點點頭，轉身走了。
    等到白蘞回來，他看見空了的辦公室，和蹲在醫療垃圾回收桶裏的花束。
    嘴角微微揚起。
    沈閑看到白蘞出了醫院的大門口，就抱著手機猛看。
    可是，依舊沒有響起。
    他不由自主的跟上白蘞。
    沉默的背影拐了不是回家的路。
    沈閑皺起眉頭，加快了一些，跟緊。
    當白蘞推開一家餐廳的門，走到坐了一位氣質優雅女人的桌子時，沈閑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白蘞在對她笑，白蘞在問她吃什麼，白蘞在點頭附和女人說的話。
    女人做什麼他已經不需要看了。
    默默的轉身。
    沈閑越走越快，最後跑起來。
    從理發廳出來，沈閑對著光亮的牆壁笑了笑，裏麵的他，白發，黑眸，又是當初的模樣，沒有遇見白蘞的時候，沒有喜歡上白蘞的時候。
    手機換了號碼。
    他想自己也有了微生的狠勁。
    一點機會都不留，一點後路都不給。
    無常叫他喝酒，他會想起去學校對付怨鬼時，和白蘞對酒時的場景，沒有去。
    清醒的痛著吧。
    也許就比醉一場好得更快更徹底呢。
    二師兄去找無常，把他帶了回來。
    第二天，他們好像和好了。
    二師兄絕對是騙了無常，但誰也沒有說。
    大師兄好像也對那個律師出手了。
    失戀的隻有他一個。
    微生找他。
    “白蘞手術出了差錯。”
    沈閑說了一聲哦。
    微生還說
    “他自請按醫療事故處理。”
    沈閑沉默下，說哦。
    微生問他。
    “你不去嗎？”
    沈閑搖搖頭。
    微生不知道對他做了什麼。
    他醒來的時候，嘴巴裏苦苦的。
    四周是酒店的樣子。
    而身邊躺著白蘞。
    “白蘞。”
    推推，白蘞翻了個身，慢慢睜開了眼。
    “沈閑？”
    沈閑嗯了一聲。
    兩人各坐一邊，沉默著。
    “我先走了。”
    沈閑終究坐不住。他站起來，往門口走。
    白蘞沒說話，沈閑微微吊起來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門是鎖著的。
    房間的電話線斷了兩截。
    兩人枯坐無言。
    天色漸漸轉黑。
    肚子微微有了饑餓感。
    不一會兒，逐漸發熱。
    沈閑看看白蘞，他還端正的坐著，還是白襯衫外罩毛衣馬甲，也不知道夏天會不會熱。
    “你熱嗎？”
    白蘞嗯了一聲。
    開空調，沒反應。
    沈閑摔了遙控器。
    白蘞抖了一下，看向他。
    “沈閑，我們是不是有誤會。”
    沈閑搖搖頭，咬咬唇。
    “沒有。”
    “我覺得你對我有敵意。”
    沈閑冷下臉。
    “沒有。”
    白蘞轉回頭，再次沉默。
    沈閑越發覺得嘴巴發幹。
    去倒水，沒有。
    沈閑已經快抓狂了。
    在衛生間接了一杯冷水喝了。
    白蘞站在門口，看他喝下去，然後說
    “自來水不可直接飲用。”
    沈閑擺擺手。
    “不要你管。”
    白蘞低下頭，扶著門框，沒有離開。
    “為什麼？”
    軟軟的聲音透過空曠的房間，嗡嗡的傳進耳朵。
    沈閑一把抓住他的領子。
    “不要再跟我說話，不然我上了你，別怪我不會負責。”
    白蘞摸摸他的眼。
    “你哭了。”
    “那是水。”
    兩腿之間自然起了反應，豎起小帳篷。
    沈閑轉身，罵了句草，接了一杯水，繼續灌。
    “這樣容易受涼。”
    沈閑放下杯子，背對白蘞。
    “我說了不要你管。”
    低低的聲音透著威脅。
    白蘞還是那句為什麼。
    “沒為什麼。”
    “是不是不再喜歡我了？”
    沈閑沒有回答。
    白蘞低下臉，兩人的沉默都透著某種壓抑。
    “你說你等。”
    沈閑看著地下模糊了雙眼，沒有回應白蘞。
    “你想不想知道，你等的結果。”
    沈閑張了張嘴，低低的聲音還是冒了出去
    “你說。”
    “我處理好了爸媽定下的親事，沒有讓爸媽丟臉，也沒有讓她難堪。”
    “跟我有什麼關係。”
    沈閑冷冰冰的話沒有絲毫溫度，白蘞抬起頭看著他的背。
    “我去問過那個經常送花的人，是感謝我還是旁的意思，他說喜歡我，我拒絕了。”
    沈閑哦了一聲。
    “我考慮了我們在一起後，會出現的所有問題，我都做好了應對方法。”
    沈閑沒說話。
    “沈閑，那次你請我吃飯，喝醉了，你親了我，我沒有推開你。”
    沈閑回了頭，略紅的眼眶瞧著白蘞。
    “我想，這也許是我當時沒你力氣大的原因。”
    白蘞低下的頭再次抬起，麵對沈閑的注視，沒再移開。
    “現在我認為，我可以告訴你了，我想我喜歡你。”
    沈閑看著白蘞，白蘞看著他。
    衝過去的不知道是誰，兩個人隻知道他們互相抱住了對方。
    衣服也不知道是誰先脫的。
    兩個人赤條相對的時候。
    白蘞在上麵，壓著沈閑。
    “我要在上麵。”
    沈閑還記著沈崎的話。
    在上麵，他才有掌控住了這個男人的感覺，他才能安心。
    “我是醫生，懂得如何運作。”
    沈閑咬唇。
    “可我想在上麵。”
    “我相對冷靜，不會太冒進，弄疼。”
    沈閑說
    “我也很冷靜。”
    “我現在已經在上麵了。”
    沈閑抬起腿借力一翻。
    壓住白蘞的身子壞壞的扭了扭。
    “我最先硬的，我比較積極。”
    白蘞在沈閑朝他靠近，笑眼彎彎，吐氣如蘭的時候，全身軟了。
    沈閑說
    “我想，我喜歡這樣，這時候就不要講究你的原則了，好嗎？”
    白蘞妥協了。
    房間裏空調壞了，熱水沒有，卻有潤滑品。
    他們的第一次，一點前戲都沒有。
    沈閑血氣上腦，幾乎是連撞帶咬結束了三次的進攻。
    白蘞一次比一次叫的酥人。
    相擁而眠時，他們甚至都沒力氣蓋上被子。
    赤條條的相擁著，臉對臉，身體交織。
    酒店的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打開。
    沈閑和白蘞邁著奇怪的步伐走出房間，到了樓下時，白蘞抽了抽臉，挺直腰背，擺正雙腿，和平常無異。
    沈閑在他旁邊艾艾的叫
    “娘子，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