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加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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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中,林動的生活回歸了以往自定的規律,除了吃飯、洗澡、睡覺之外,白天他瘋狂的沉浸在修煉之中,一旦感覺到疲累不堪便是會溜進山洞,不出半個小時,馬上便是精神飽滿、生龍活虎的走出來,一套套通背拳虎虎生風的施展而開,令得密林間不斷的響起清脆的啪啪之聲。
林動那般不要命的地獄式修煉方法,就算放眼整個林家小輩中恐怕無人能夠達到,加上那石池的妙用,就算是尋常的三品靈藥都是比不上,而且由於被稀釋過的緣故,那種液體也是相當溫和,不會對身體造成半點的傷害,倒的確最適合林動這種處於修煉初期的人。
累了就浸泡,浸泡就修煉,修煉累了再浸泡,浸泡完了再去修煉般的不斷循環下去,這就是林動的生活規律。
妹妹青檀也難得的沒有妨礙林動的修煉,自己也是沉浸在修煉當中;來自未來的林鈴鈴也是最近沒有出現,想必她看了林動的修煉,自己也修煉起來了。
而在夜晝,林動則再度進入那黑暗的精神空間中,和白天一樣不辭勞苦地一遍又一遍的錘煉著越發熟練的通背拳,在那般瘋狂狀態的修煉之下,通背拳的進展也是相當之大,到得現在,林動已是能夠駕輕就熟的掌握九響勁,甚至連那第十響,都是領悟得越來越深,雖說並沒有完全修煉成功,但林動卻是明白,這隻不過早晚的事情。
光陰似箭,一周的時間,便是在這般安靜與充實中,悄然而過。
一周中,林動也不是沒有尋找機會要林嘯服下石符靈液,可當麵叫他喝會惹其懷疑,晚上偷跑進他房間滴進他嘴巴也不可能,因此機會也隻能白白的錯過,故而他也是暫時的壓下心中念頭,等待下一個機會,並將全部心血傾注在修煉方麵以提升實力。
但是,看來不用了……
“林動哥!大事不好了,你趕緊回家一趟吧!”一聽青檀平時調皮可愛的語調換成心如火焚的焦急嗓音,剛要施展通背拳第十響的我的腳步頓止了下來。
“怎麼了?”眉一皺,我說。
“爸爸進山找藥時被妖獸襲擊了!”青檀的這句爆炸性消息,令我的腦袋幾乎當場反應不過來,邁開腳步,我急忙飛奔回家,穿過熟悉的山路,熟悉簡陋的小屋,一推開門,正看見爸爸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得幾乎沒有血色,隱隱的還有些發紫,衣衫下,有著點點血跡泊泊滲出。
“爸爸今天去深山采藥,結果遇見了一頭厲害的妖獸……”落在後頭的青檀,眼眶微微泛紅地上前解釋。
是……因為我……嗎?
一股愧疚感頓時從我的心中湧現,眼睛也是不聽話的泛起水霧,愈來愈濃、愈來愈濃……直到一滴通透的淚珠順著我的臉上滾下來,我才驚覺……我哭了。
“男人有什麼好哭的,像個女生一樣!”林嘯看見站在門口哭泣得宛如女生一般的林動,劍眉一皺,怒斥道。
沒用心聽爸爸的話,我哭,的確有一半是因為自己的關係,而另一半是因為我已經對這家族失望了,可惡!我暗自狠狠咬牙,林氏宗族又怎樣?力量強大就能獲得萬人敬仰,欺人太甚!而分家呢?性命比髒泥還要低賤!而分家的他們因為很弱小,因為太弱小了才會欺負更弱小的人來滿足自己的欲望,實在太肮髒了……
明明同是分家,為什麼誰也不要幫幫爸爸?!為什麼誰也不要幫幫我們?!
“放心!爸爸的命很硬,這點傷死不了的!”林嘯似乎目睹了林動、青檀擔憂的臉色,旋即抑製下傷口的劇痛,聲線也竭盡全力地說得沒那麼顫抖。
雖然林嘯說話說得十分正氣凜然,但眾人都明白,單看這傷,就已經知道傷口不輕了。
“這株靈藥我先給你熬了。”在一旁身為林嘯妻子的柳妍更是擔心,不由分說便是抓起剛才林嘯為林動采的靈藥。
“不,那是給動兒練功用的。”見狀,林嘯連受傷都忘記了,馬上製止道。
“這都什麼時候了!”沒想到,柳妍早已流下了兩行清淚,並且生性溫和極少生氣的她竟然生氣了起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叫這家裏怎麼過呢!”
“柳妍……”顯然林嘯是第一次看見柳妍悲怒交加的樣子。
【機會來了……靈藥療傷……】
“爸爸,你就聽媽媽的吧!”話音未落,我便關上了門,迫不及待的衝去媽媽那兒,敏捷地一把奪過其手中的靈藥,然後丟下一句話,便是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媽媽、青檀,你們看著爸爸,不要讓他亂動!靈藥我去熬吧,稍等一下哦!”
林嘯的“等”字還沒說出,林動的身影早已消失去廚房了,瞧得溜得比兔子還快的林動,林嘯有點哭笑不得,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卻是略微的有些暖意。
到了廚房,我趕緊把靈藥熬成一碗靈液,並且倒進了一滴石符靈液。
一滴……夠不夠?這點我不知道。
石符靈液擁有療傷和修煉加快的效果,並且藥效堪比三品靈藥,這點我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我沒有嚐過三品靈藥,不能保證其作用會不會減弱或增強。
減弱不行,增強不行,那,倒一半。
一半的石符靈液送進了藥液中,我機智地拿了勺子攪了一番,讓藥液恢複成原本的金黃,這才放心地端起盛滿金黃藥液的青瓷碗到大廳。
“爸爸,藥熬好了。”我笑著湊上前來,雙手中端著的一碗藥已遞到他的麵前。
眼見林動溫和如煦的笑容,林嘯也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現在心痛,靈藥也不會回來了,當下隻能接過碗,一口便是倒進嘴中,咕嚕咕嚕的,很快碗中一滴藥液也沒剩了。
注視到自家爸爸喝光了自己加了料的特製藥液,我不禁露出一抹計劃得逞的笑容,但這笑容隻是維持了一下,因為……爸爸吐血了。
“嘯哥/爸……!!”見到林嘯臉色如火般漲紅和突然間的吐血,柳妍,青檀,林動二女一男大驚失色地叫起來,柳妍更是驚恐交加地撲了過去,眼中的淚水又是急了出來。
柳妍一直覺得他們的生活夠慘了,眼見丈夫從意氣風發換成逐漸頹廢的模樣,深知自己兒子受盡屈辱地滿身傷暈倒在路邊,難道上天還不滿足,要我們孤兒寡母的麼?自己……竟然什麼都做不到……
現在,我的心情是複雜的,更多的是一陣陣吃驚的驚濤駭浪!
原以為爸爸的舊傷會因為石符靈液而好起來的,可我卻不知道服下石符靈液會造成什麼後果,這是我的失誤,難道我……害死了爸爸嗎?
此時,林嘯急促的喘著氣,臉龐上的漲紅迅速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偏向於健康的紅潤。
“我的傷……”
林嘯呆呆的望著自己的手掌,這一刻,他能夠感覺到,體內淤積了數年的傷勢,居然是在此刻被衝淡了許多!
那種氣血順暢的感覺,讓得他身體的五髒六腑,都是再度充盈著澎湃的力量,這種感覺,他已經好多年都沒有再嚐試到了。
“柳妍,我感覺體內的舊傷似乎好了不少……”林嘯感覺很不可思議,他喜悅地對著旁邊的柳妍道的,原本不言苟笑的臉龐,此刻湧動著狂喜之色。
柳妍也是被林嘯的這般奇怪的摸樣弄得有點發蒙了,片刻才回過神來,臉頰上也是湧上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及不解,“你的傷好了?”
“恩,恩,快了,快了……”
林嘯終於激動地忍不住一把將柳妍抱在懷中,仰天大笑,笑聲中,有著解脫,也有著數不清的辛酸,這些年,因為體內的傷勢,他的實力寸步未進,雖然表麵上強行裝出不在乎,但任誰都是能夠感覺到,當年那林家中最意氣風華的人,正逐漸被頹廢所取代著。
但是,天不絕人之路,沒想到那數年來都是沒有任何複原動靜的傷勢,在今天,居然會出現這般的變化!
望著擁在一起喜極而泣的爸媽,林動的臉龐早已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微笑,仿佛剛才的複雜情感從未有過。
“真是險,差點以為我是個害死父親的逆子了。”輕聲地自言自語道,我牽起青檀的手走開。
發現林動居然牽起自己的手,青檀破涕為笑的小臉上浮現一抹驚訝,“林動哥?”
“還不走?沒看見爸爸媽媽們有很多話要說麼?”金橘色如寶石的雙目盯向青檀,雖然是盯著,卻沒有半點不耐煩的樣子,反而,充滿了柔和的笑意。
身為林動妹妹的青檀,活了十四年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家哥哥笑得如此開心,柔和的笑臉讓青檀的心也輕鬆不少。
“嗯。”青檀也笑了起來,她也沒有抗拒林動的手,反而緊緊地握著,相視而笑,一起離開了房間。
……
月明星稀的晚上,健康爽朗的爸爸又重新回來了,賢妻良母的媽媽也難得的笑了,青檀也開心地笑了起來。
此時我的心情很難用簡單的一句高興來形容,因為嚴厲的爸爸不再嚴厲了,以淚洗麵的媽媽不再哭泣了,青檀也不再鬱鬱寡歡了。
這,對我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但是……我絕不會因此而迷失自己的目標,我也得,更加努力才行……
眼神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輝,草草享用晚餐後,我捧起碗筷進廚房洗碗,對眾人說了一聲:“我吃飽了。”
嘴角尚殘留飯粒的青檀天真地笑了一下,“林動哥這麼快你就要回房睡覺了嗎?小心吃完飯睡覺會變成豬哦!”
青檀這聽似玩笑的話,我嗬嗬地苦笑了幾下,洗了碗,打算進入房間。
不知為何,我有一種直覺,一種,一開門,鈴鈴就出現在我房間的直覺。
果然鈴鈴出現在我的房裏,她端莊地坐在我的床上,看到了我,她向我客套地笑了一下。對於這個女人,我不感覺喜歡也不感覺討厭。不感覺討厭,是因為她總散發出一種獨特的親切感,一種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親人般熟悉的親切。。。不感覺喜歡,是我發自心底確定自己隻是見過她兩次麵而已,算不上深厚交情。
可是……喜歡卻多了一點,難道她說的,是真的?
她真的是青陽鎮,我們林家的後人?
不、不可能,雖然我以前沒有在這山中見過她……
搖了搖頭,進到了房間,關上了門,我轉過身問道:“你怎麼又來了?”
少女友善地笑了一下,也不賣關子,然後便一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類似小袋子的東西,那小袋子通體奶油色,常常帶青檀去坊市吃蛋糕的林動能看得出,隱隱的,那體積小巧的袋子有些粉藍紫金紅的五彩顏色閃過透出,絢麗帶出一絲純淨的氣息,一打開來,幽香醉人的香氣徐徐地彌漫了整個房間。
香味芬芳淡雅好聞,清香如清晨的露珠,聞久了也不會有頭暈的感覺,隱隱的還有點甜味彌漫在空氣中。
鈴鈴並未發現林動在觀察她手上的小袋子,依舊笑著的把小袋子裏麵的東西抽出來,那是一顆通體深黃色的果實,林動在書籍上看過,三品靈藥-地黃果。
“來~接住。”輕輕地把果實拋向後者,我一接住,疑道:“為什麼給我?”
“雖然我不知道人傷害人有什麼理由……”鈴鈴笑著無所謂地說道,“但是人幫助人需要有理由的嗎?”她收起了小袋子,芬芳的香味卻久久未散。
聽著鈴鈴有意無意的忽悠,我便作罷了,反正我身上沒有什麼稀奇的靈丹妙藥,鈴鈴也已成功成為小元丹境不需陰煞之氣,對於石符她也沒有什麼興趣,而且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善意的感覺,暫且先相信她吧。
“謝謝。”我也不優柔寡斷,將靈藥收了起來,旋即疑道:“剛才你掏出來的那個小袋子是什麼?我感覺到它發出一種很不可思議的力量。”
“嘻嘻,秘密!”鈴鈴並不想告訴林動,她就是厭煩有人向自己打破沙鍋問到底的類型,淘氣之中,林鈴鈴想到了一個可以止住對方話語的好方法,開玩笑似的,她把一根手指按在對方的唇部上,微笑的她像是在說著什麼咒語一般:“Secretsmakewomenmorebeautiful。”
魔法一般陌生到神秘的語言,林動眼中明顯閃過一道疑惑的光彩,看來這個女人真的是從未來來的。本來還帶有一絲懷疑的我,現在懷疑已絲毫不存,要不然她堂堂一個小元丹境為了什麼會來到這個偏僻的林家分支?又為了什麼會懂爸爸教我的通背拳和送我一株珍貴的三品靈藥?如真是敵人就不用廢話了,直接殺人奪寶就行了。
林鈴鈴滿意地看著沒有回答、一片沉默的我,含笑的接下去說:“秘密讓女人更美麗。這是我認為的……最佳名言!”然後,她把目光投向窗口,看著窗外潔白的月光。
截然而止的氣氛,我也不說什麼,安靜地看著對麵的少女,不知名蟲子的鳴叫聲猶如在演奏音樂會,把這夜晚蒙上一層更加神秘的麵紗。
沐浴著月光下的她與平時單純開朗的她很不同,眼中充滿了憂鬱和關懷,絕色精致的臉上似是寂寞又似是懷念,沁人的微風輕柔地吹拂著她的發絲,透出幾分聖潔憂鬱的味道,似如超凡脫俗的精靈。
她自然地把臉頰旁的發絲撥在耳後,用著磁性清冷的嗓音緩緩吟道:“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還被暮雲遮。”
這首詩簡單易懂,論起對仗來並不適合,然而此詩卻是包含了無數濃鬱的思念之情,意味深邃遙遠,難以理解其中的奧妙及哀傷。
“碧山還被暮雲遮……?鈴鈴,你是想家了?”林動低下頭輕輕重複道,這千奇百怪的詞句,他自然是未聽過,但其中的思念和“家”這個字眼,他倒是捕捉到了。
“嗯,有一點吧。”鈴鈴把憂傷的眼神收回來,把目光投在我身上,然後滿臉笑容地說:“畢竟我爸爸媽媽都對我這麼好……是有一點不舍得,不過我決定了就不會後悔。”
我沉默地看著眼前語氣勉強卻又堅定的少女,苦笑的她也明白此時已經很晚了,左手便一把抓住木窗的輪廓,力量一個施壓,便輕而易舉地跳出了外麵。
她站在樹枝上,笑著看著我:“下次見吧,我的暫住地在那裏。”她指了一個方向,那個方向是有不少妖獸走過的,也是……爸爸為我找靈藥的必經之路。
爸爸為我找靈藥卻受了很重的傷……那麼,他是怎樣回來的?
“該不會是?!”我趕忙把目光放去鈴鈴那兒,豈料那裏已沒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