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千古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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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剛從東邊微微露出些紅暈,天色還不及大亮,剛出爐的重磅消息就把京城裏的每一條街道轟炸得體無完膚了。
按照以往這個時辰街道上本該是沒多少人的,也隻有擺攤的商販肯這麼積極上街,今朝看來卻有相違背,真是買家比賣家還趕得急,差異的是賣的不賣、買的不買,個個交頭接耳仿若中了邪魔,鬼鬼祟祟好不自在,逢人就跑過去竊竊私語地述說著昨個深夜京城裏發生的事情,殊不知其實人人心中都已經烙上了故事的模板。
就在昨個半夜京城裏有名的三座府邸同時燃起了大火,洶洶火焰讓人一時之間措手不及,等到大家從驚恐中起來準備滅火的時候火卻奇跡般得自動熄滅了,不過這三戶人家的府門倒是沒留下一扇,統統付之一炬了,稀奇的是三架門扇都已化為了灰燼,而三副框架竟然能完好無損!
愈發驚人的是三副框架上分別吊著一條白綾,而白綾上的內容著實讓人觸目驚心!同樣煞白的綾緞寫著同一句詭異的言語:
“千古寶藏深在其中!”
短短幾個字害苦了三大家族!沒頭沒尾又不像常人所為,誠惶誠恐的三家主子思前想後還是覺得該遞交給官府處理更為妥當。
蘇洛還未走進前院的廳堂,一聲聲歇斯底裏發自內心肺腑的狂吼絡繹不絕地傳送到了她的耳裏。
“我陶家早已不是什麼三大家族之一了,如今我窮困潦倒就剩下那麼一處院子,還遭這惡毒的賊人惦記,仍憑大家再怎麼猜忌也不能往我院子裏惦記啊,若是寶藏當真在我這兒我陶家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陶山失控的情緒又是拍手又是跺腳地繼續發泄著,“既然那賊人惦記上了我那處空空如也隻剩圍牆的院子,那我隻好拱手相讓了,趕今兒回去我就搬家,愛誰誰住去,反正我是不住了!”
顧賢莊嚴的神態端坐在廳堂正方,還一心好意勸說著陶山:“陶員外切莫憤慨激動,此事已經擾的百姓心生不安,本官一定要徹查,好還諸位一個清白。”
“查不查那是朝廷的事,信不信可是天下的事;這院子說什麼我都不會繼續住下去了!”陶山對顧賢的勸說置若未聞,在椅子上挪了挪身子,低聲抱怨道:“我可不想像十三年前黎家那樣,全府上下近一百多條人命短短一夜之間死個精光!”
陶山經過壓低處理的聲音還是驚愕了堂中所有人!
“放肆!休得狂言!”,顧賢的表情驟然激起了變化,厲聲嗬斥道!
廳堂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陶山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恐慌中不敢再直視顧賢犀利的目光,他很清楚自己當下的處境,此時就算身為朝廷命官的顧賢下令將他處死他都倒不出半點理由。
十三年前的那件事終究是個禁忌,當年也是轟動了整個京城,自從朝廷特此下令不準任何人再次提及,否則格殺勿論,這才封住了流言的擴散。若不是昨天有人興風作浪故意引起“千古寶藏”勾出人們塵封的記憶,興許十三年前的江湖傳聞和黎家慘遭滅門就真的會從世上銷聲匿跡,不會再次從人們腦海中浮現了;
陶山此人生性野蠻,常因說話沒有分寸得罪他人,早前依靠家族遺留下龐大的勢力才得以躋身京城三大家族;許是他個人能力有限,從父輩死後就開始走上了下坡路,在富貴豪門圈子裏越走越遠。
蘇洛從容不迫地走了進來,受沈娘的托付為幾位斟上了茶水。
坐在廳堂裏的另外兩個客人同時將目光轉向了蘇洛的身上。
顧賢為客人引介道:“這是老夫兒媳!”
“久聞令郎得一發妻性情溫和、才貌雙絕,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夏真彥稱讚人的功夫不減當年,眉飛色舞的神色遮蓋不住他蒼老的麵目。
側旁的趙大戶看著蘇洛沒有吭聲,隻是不自然地笑了笑。表麵功夫能裝到這裏已經夠不錯的了,畢竟他還是執著地認為自家兒子終日魂不守舍,夜夜不歸,在府中時時若隱若現,甚至到現在他連自己兒子在幹什麼都不清楚,這樣的局麵全由眼前這個女子引起!
麵對在座的諸位長輩蘇洛恭敬地報以禮數,轉而向顧賢說起:“眼下午膳已經備齊,娘讓我轉告給您不妨與其他三位叔伯一同到後堂去用膳,該議的事情飯後再議也不遲!”
顧賢聞聲坐起,看了看被正午的日光籠罩的案板上堆積如山的卷宗,轉身對堂下三位示意邀請道:“今日暫先談到這裏,老夫定會盡快給諸位以及城中受驚嚇的百姓一個交代,府上以備午膳,不如各位與我一同前去用膳如何?”
這事兒確實聊得也夠久了,不知不覺竟已到了晌午時分,趙大戶委婉辭謝道:“昨夜的事著實讓人費解,看不到頭找不著尾,欲要一時半會兒解決談何容易啊,眼下也隻能是回去坐等消息了……”
夏真彥接著趙大戶的話笑道:“案件撲朔迷離的確複雜就勞駕太傅了,我等就此告退,太傅留步不必遣送!”
他說罷便起身瞄了一眼當下大氣不敢喘的陶山,陶山趕忙機械般的站起縮頭縮尾跟著陸續走了出去。
“昨天深夜發生的事情今早被傳得滿城風雨,不知這與十三年前有什麼瓜葛?”
想來這件怪事絕不簡單,蘇洛心中燃起了興趣相當謹慎地問到顧賢。
“說來話長你有所不知,十三年前江湖傳言有一批千古寶藏就藏在這京城裏的某處地方,更有危言甚傳這批寶藏可助人反轉天下重新建立江山,不僅如此,還說寶藏中潛著神物,它有號召天下蒼生的神力……後經查實證明此種危言聳聽的話是出自當年頗負盛名的一個法師之口!”
顧賢的解說蘇洛兒時也聽過,不用再說她也猜得出後麵發生的事情。難怪黎家當年慘遭滅門卻沒人敢多嘴一句,要知道這場血光之災可是拜皇家所賜,再膽兒大的他也怕死不是?
顧賢微歎道:“這個傳言可是威脅到了當朝江山社稷啊!”
“當朝統治者必然容不下這樣的流言狂亂四起!”,蘇洛輕輕說著,悄然將幾絲譏諷覆蓋在了麵目之下。
顧賢點頭稱道:“統治者是不容任何人搖動自己的江山,這樣的懲罰也在情理之中!”
“那這事如今又被抖了出來,而您已是升為太傅,本不屬您的管製,他們怎麼會再次將案件遞交到您的手裏?”
“十三年前就是由我協助小河外公查辦的,如今小河外公已不在人世,再由我接手,可能對分析案情有所幫助吧!”
“那您對此事可有線索?”
顧賢看了看蘇洛,表情呆滯了片刻說道:“既然飯菜已經做好,我們就過去吧,他們還在後院等著我們呢!”
蘇洛瞬時意識到自己問得太多趕忙為顧賢整理了一下桌案,跟著顧賢出去了!
千古寶藏?十三年前的滅門慘案?追溯起這件事情恐怕那會兒自個兒連走路都是個困難事兒,兒時還是偶然聽到府上人說起過,不過都是一些隻言片語的論述,自己的父母又都是安分守己的平民,怎敢跨越雷池一步?怎能容得下府上不懂規矩的人談及這種刺激性的事情?
一直以來她都隻是在閨中以詩情畫意作樂,對外界的事情一概都是不聞不問。要不是十三年前的禁忌現在又被挖掘了出來,她都搞不清前因後果。
禁忌不是天定的,任憑它埋得再深也終有被打破的時候,隻是沒想到竟然是通過這種詭異的方式。當下沒人會在意十三年前黎家該不該受到那樣的懲罰,畢竟那已經成了過去式,而隻是單純地出於一種好奇想知道背後操縱者是誰!
同樣的好奇撥動著蘇洛的心弦——既然十三年前“千古寶藏”的傳說是那個法師說出來的,並且還為此付出了滅門的代價……會不會是與黎家有關係的人所為?畢竟威脅到皇家權威的事情,一旦被揭露可不是一條命能頂住的,肯有誰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