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下令犒賞將軍府守兵，守衛有功，去將龍首關最好的大夫請來。”原力費力站起，這個了雲臨走還不把自己的穴道全解開，不知道是被點了哪個穴位，每走一步都疼得他呲牙裂嘴，“記住，此事不宜太多人知道。”
    “是。”楚非轉身離開。
    原力踱步返回房間，方才他已經喂了傷藥給驚魂客服下，好在金玉走的時候留下了不少各類良藥。驚魂客的麵色已經不若剛才那麼蒼白，呼吸也平穩了不少，想來應該是有用的。
    “哎……”原力歎了口氣，如今真的是滿頭思緒不知道從哪兒開始整理，大戰在即，中軍主帥竟然不在，他就算是孔明在世也不能算出一位替補主帥吧。
    “夫人，晚膳準備好了。”下人端著食盒進來。
    “放在這裏，你們退下吧。”原力沒有心情吃飯，他現在能盼的隻有蕭將軍和老將軍來主持大局了，古代通訊不便，也不知道他們如今到哪兒了。今日將軍府內的一番爭鬥，聲勢浩大，隻怕瞞是瞞不住的，看到主帥被人帶走，軍心必定動蕩。
    就在原力愁眉苦臉時，門外傳來叩門聲。
    “進來吧。”原力心不在焉的說道。
    “是。”門外楚非帶著一位老醫生進了房門。
    “都按著夫人的意思做了。”楚非將大夫帶入臥室為驚魂客診治後，出來跟原力複命。
    “恩。”原力並不想多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公子的事情……”楚非剛想開口解釋，就又聞門外傳來急報。
    “說。”原力定睛看著傳令兵，他如今真的需要一些好消息來鼓舞一下自己。
    “蕭將軍大軍被攔在了山南省內。”傳令兵的話如晴天霹靂，讓原力無比震驚。
    “怎麼會這樣！？”原力拍桌而起，“山南巡撫蘇廣成沒有收到我的信麼？”
    “巡撫大人本是和大軍同行的，結果京都傳來皇上禦旨，命大軍駐守，並擢升紀淵平為建威大將軍，持虎符前來平叛。”傳令兵聲音越來越小。
    “怎麼會！難道……”原力轉念一想就明白了是什麼讓皇上如此快的轉變了想法，從一開始全力支持霍家，到現在一力阻攔。
    “還有別的消息麼。”原力坐下，麵無表情的問道。
    “老將軍和老夫人……”傳令兵有些遲疑。
    “怎麼了？”原力心頭一緊。
    “被……被紀田以身體有恙為名，遣返京都了。”傳令兵說到這裏亦是憤恨。
    “霍家從京都出來的幾千人呢？”原力鬆了口氣，至少這不是最壞的結果。
    “本是要充軍，但是被蘇大人全力保下，送往孤月城了。”傳令兵將所有的消息彙報後，便躬身離開。
    原力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滿桌的菜肴不知道在想什麼。楚非也不敢出聲，隻是靜靜的站在身側。
    “夫人。”老大夫從內室出來，恭敬的對著原力一揖。
    “如何？”原力問道。
    “已經無礙，想來明日便可以蘇醒了。”老大夫回道。
    “您辛苦了，楚非讓賬房給老大夫開二十兩銀子。”這應該是今晚唯一的好消息了，原力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片刻，房中除了昏迷不醒的驚魂客，隻剩下原力一人，他歎了口氣，真是禍不單行，可笑上午還為靖軍和重弩之事頗為開心。原力善識人心，玩弄權術，但說到帶兵打仗，在旁邊出謀劃策倒還可以，真讓他領兵出征，他自知自己斤兩，更何況就算他掛帥，下麵的人也未必聽他的。思來想去，原力隻有一計。
    “夫人。”楚非去而複返，他知道就算躲得過今日，也躲不過明日，更何況傳令兵所言他全聽在耳中，如今形勢對霍家已經是道盡途窮了。
    “楚非，剛剛傳令兵的話你也都清楚了，你可有計策？”楚非還以為原力會問他關於霍子傑之事，卻沒想到他隻字不提。
    “從前都是公子做主。”楚非隨會帶兵，但是兵法謀略卻是不通。
    “那你相信我麼？”如果楚非也不支持自己，那他連拚力一搏的意義都沒了。
    “楚非聽命。”楚非跪倒在原力麵前。
    “好，如今霍家已入死局，若我們逃，三十萬逃兵北狄不容，大夏亦然；若我們降，不僅霍家幾代忠孝毀於此，老將軍和老夫人都會因此陪葬；若我們戰，實在是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就算如此，等死從不是他原力的風格，就像青峽關那夜，就算麵對驚魂客大刀他都未曾放棄一搏，他相信的是搏或許會有奇跡，放棄永遠隻有敗亡。原力沉吟片刻，說道：“如今之計，我們必須要戰，既然天不時，我們就扭轉天機；地不利，我們拉北狄一同下水；人不和，我們就破釜沉舟，狸貓換太子。”說到這裏，原力的眼神中隻存一股狠勁。
    “但憑夫人做主。”楚非不懂，他能做的是盡忠竭力。
    “好，傳我令，讓靖軍連夜將所有城門用最厚的木條石墩封死，隻留麵向北狄鐵騎的一道門。”好在今日守城的兵將全都換成了靖軍，不然他還不好調度，畢竟霍子傑不在是人盡皆知之事。
    “是。”楚非正準備下去傳令，就被原力叫住。
    “若有人問起，就說加固城防。”原力囑咐道，此刻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
    “是。”楚非躬身離開，屋內再次靜謐起來，隻有一道清冷的月光從窗外射入，打在原力俊美卻憔悴的臉上。
    “霍子傑……霍子傑……”看著楚非離開，原力喃喃道，他多想留住楚非問一問霍子傑的事，可是內心卻有一些抵觸，他不敢想，他怕一想這宛若泰山的巨大壓力他就頂不住了。他有一個問題方才一直掛在嘴邊，卻怎麼也沒說出口。霍家是否願意用三十萬兵將的性命來換二老和滿門的榮耀。他沒問，卻在心裏做出了選擇，可是三十萬活生生的人對他來說太沉重了。皇上下了一步好棋，將軍抽車之勢已成，隻看他的取舍了。也怪他不小心，皇上之所以能下定決心除去霍家，必定是有人將火山噴發之事告知了他，他立於不敗之地，才會攔蕭將軍援兵於山南，派紀淵平去，與其說鑄第二道防線，不如說是來剿滅叛軍的。
    平日這個時候，原力已經準備睡了，但是今日他斷然是無心休息的，披上外套，走出房門，打了個寒顫，北境的冬夜果然寒冷刺骨，從門口侍衛那兒拿了盞紙燈，向著議事房走去，那裏是平日霍子傑給將軍們議會的地方，原力點燃了屋內的蠟燭，下人們送來了炭盆。這裏有整個龍首關的沙盤。原力一次次的推倒重排，他必須要將所有可能的優勢都利用起來，他也許阻止不了戰爭，但是他能做的是減少死傷。
    

    作者閑話：

    這段時間可能比較虐原力，不過原力作為征服了男人中的男人霍子傑的男人，必然不會垮掉的，人生中必然是有艱辛的，跨過去就將成為永久的財富~
    希望大家多多收藏！上一周因為老師彙報的事情，所以實在是沒時間更新，總算是告一段落了，後麵會全都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