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婚禮前夕  十八、掙脫束縛的偵探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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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掙脫束縛的偵探
    9月9日下午15:45,夾穀被拘禁的房間裏。
    “快點夾穀未明,動作快一點,院長快要回來了。”夾穀一邊催促自己,一邊解開捆住自己雙腳的繩子。他還用蒙住他眼睛的那塊布簡單包紮了頭上的傷口。
    雙腳擺脫了束縛的夾穀迅速站起來,直衝向門口,近乎瘋狂地轉動著門把手。然而,門從外麵被鎖上了。
    “果然,可惡!”他把手伸進口袋去摸手機,卻發現口袋裏空空如也。他開始四下尋找,終於在書櫃下麵找到了已經摔壞不能開機的手機。原來他剛才搖晃身體甩錢包的時候,手機也跟著一起飛了出去。
    “完了,現在怎麼辦。難道要等院長從外麵開門的一瞬間衝出去嗎?”然而以夾穀目前頭暈目眩的狀況,他的體力還未必能贏得過院長。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並不確定,院長是否會在天黑之前回到這裏。
    此時此刻,對於夾穀而言,擺在他麵前最嚴重的問題,並不是如何從這個房間脫身,而是如何從9月9日這一天脫身。明日報社的工作守則,最根本也是最無法變更的一條,就是對“明日”定義:從下一次日出到日落,差一分一秒都不行。
    如果不能趕在日落之前回到出發那天,後果將是無法估計的,無論對於潛入者和監護者而言,規則都是如此。
    這時,已經是下午四點鍾,距離太陽落山,還隻剩下不到兩個小時。
    對於夾穀而言,回去並不是一件難事,哪怕是在日落的前一秒,監護者都可以一死了之。可監護者還有一項重要的使命,就是喚醒潛入者,把他安全的送回去。
    夾穀現在最擔心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中午時候就和他分開,現在不知人在何處的祁時。“夾穀未明,記住,以後再也不能單獨行動了!”夾穀咬牙切齒的對自己發著火。
    “我要出去,我必須從這裏出去,現在!”他開始嚐試撞門,一次失敗,他後退幾步,助跑再撞。然而,門被從外麵牢牢鎖死,他連續發力幾次都沒能把門撞開。終於,他被自己的力道彈了回來,重重的摔在地上,四腳朝天。
    夾穀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他躺在地上,抱著受傷的頭,開始高喊救命。此時的他,已經完全不在乎會不會驚動院長了,更或者說,他倒是希望院長趕快回來,打開那扇該死的門。然而,這隻是他的希望。
    筋疲力盡的夾穀躺在地上,絕望的擺出一個大字,閉著眼咒罵這個連扇窗都沒有的房間。其實這個房間並非一扇窗戶都沒有,隻是它在了一個極不尋常的地方。
    夾穀此時才發現,就在他麵對著的那麵牆最高處,有一條狹長的天窗,不過窗戶那邊並非走廊,而是通往隔壁的另一個房間。他粗略的估計了一下那扇窗的寬度,應該勉強可以容他鑽過去。
    “管不了那麼多了,就從那爬出去。”這麼高的單層樓高在老式建築裏很少見,夾穀搬來這間雜物室裏僅有的一張桌子,在上麵又疊了兩把椅子,才勉強爬到了可以翻越天窗的高度。他把兩扇窗推到一邊,使窗口達到最寬,然後使出全身力氣奮力一撐,半個身子鑽過窗戶,進到了對麵房間。這時,那兩把椅子在劇烈的搖晃後終於倒了,卡在窗框裏的夾穀已經沒有退路。話說回來,他好像本來也沒什麼退路。
    他驚奇地發現,自己眼前的這個房間,好像是這家福利院的檔案室。裏麵整齊擺放著一排排的檔案櫃,窗簾緊閉,似乎不常有人來。
    他先趴到天窗正下麵那個書櫃的頂上,然後伸長了腿向下試探,想要踩著書架的隔板一級一級爬下來。不過可能是因為頭暈的緣故,這個設計好的爬下來的過程,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夾穀第一步就踩空,直接從兩米多高的書櫃頂上摔了下來,腳先著地。
    根本顧不得頭上的傷和剛剛扭傷的左腳,夾穀馬上從地上爬起來,再一次朝著門飛奔過去。這一次,他成功地轉動了門把手,門開了。他激動地又接連轉了好幾次把手,把門關上再打開,關上再打開,活像個剛從禁閉室被放出來的小孩子。
    不過,這份狂喜很快就被時間的緊迫感逼退了。夾穀迅速恢複平靜,他回頭看了一眼檔案室裏的掛鍾,時間是下午四點十分,距離這一天結束,倒是還有段時間。於是他打算利用僅剩的這點時間,盡可能多的搜集一些情報,帶回去給委托人。
    他先到門口觀望了一番,剛才他搞出來的動靜,還好沒有驚動福利院的其他人。至於院長,依據夾穀的判斷,她把自己留在隔壁房間,獨自離開這麼久,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於是他回到屋裏,輕輕關好門,還把門從裏麵反鎖。
    接著,他開始翻看櫃子裏的檔案。
    福利院對成立以來在這裏生活過的所有孤兒,從收進到離開都會做有明確的記錄。他想在這些檔案裏麵,找到關於田一凡的內容。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夾穀竟然有會閑心去管這些和事件無甚相關的瑣事。
    表麵上看來,田一凡和王院長的企圖已經昭然若揭。但是夾穀好像並不這麼認為,他覺得事情還不止看上去這樣,並且從他的神情分明可以看出,他現在已經胸有成竹。
    他不慌不忙的穿梭在兩排書架之間,手指沿著架子的橫梁劃過,每經過一個寫有年份的標簽,他就會稍作停留。
    之前看門大爺說田一凡是剛出生就被母親遺棄的,於是他按照潘小榆所說的田一凡生日,查找了那年來到孤兒院的全部孩子的檔案,可他並沒有在裏麵找到關於田一凡這個人的任何記錄。
    福利院對孩子出生日期的記錄難免會有錯誤,夾穀不肯輕易放棄,於是他又翻看了那一年前後五年之內所有孩子的檔案。結果依舊是根本沒有田一凡這個人。
    但這次擴大範圍的查找,並非全無收獲。在翻看那幾年資料的時候,夾穀收獲了一條比找到田一凡檔案更讓他振奮的線索。
    當他翻看到那之後第三年的檔案時,一張照片引起了夾穀的注意。照片上是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按照福利院的規定,被收養的孤兒其檔案上應保存最新的照片,換句話說,這個小女孩是兩三歲大的時候被人帶走的。
    當然,這不是什麼重點。真正引起夾穀注意的,是小女孩臉部左下頜附近的一顆黑痣。這顆痣的位置,和夾穀認識的一個人,幾乎一模一樣。除此之外,更讓夾穀心跳加速的還有,在這頁最下方領養信息那一欄,備注的領養家庭,姓潘。
    夾穀認識的那個下巴上有痣的人,正是潘小榆。而按照潘小榆自己的說法,田一凡就是比她大三歲。原來,潘小榆是潘家收養的孩子!
    這樣一來,潘小榆、田一凡、王院長還有已故的潘董事長,所有和這次委托有關的當事人,就全都和這家福利院建立起了關係。雖然這種關係非但當事人親自開口,任何人都很難理清頭緒。
    終於,夾穀覺得是時候把他查明的真相公布於眾了,他最後輕輕地吻了一下照片上的那個小姑娘,對她說了一句:“到此為止。”
    他合上檔案夾,把它塞回到原來的位置,還把旁邊被翻看過的檔案夾一並擺放整齊。這時他又看了一眼表,才發現自己在這裏足足耽誤了二十分鍾。不過,從醒來就一直愁眉不展的夾穀,此刻竟露出了心滿意足的微笑。
    他一瘸一拐的走出檔案室,僵硬的抬起頭,眯眼瞭望著西去的太陽。溫暖柔和的落日餘暉,灑在這張狼狽不堪的臉上,雖然有些刺眼,但至少證明,這一天還在。這一刻,夾穀真的有點想哭。
    不過很明顯,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
    他拖著扭傷後行動不便的左腿,來到了位於走廊另一頭的院長辦公室,毫不猶豫的將門一把推開。果然,裏麵空無一人。
    他從錢包裏找出潘小榆的名片,用辦公室的座機打給失聯已久的潘小榆。
    “喂?小榆?我是穀未明。你馬上來福利院,已經快沒時間了!別問為什麼,相信我,馬上來!”
    “啊,啊好……我就在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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