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7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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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婁同武漢市公安局全體領導班子成員在武漢大酒店設宴,款待中央巡視組的各位領導。眼下,對武大兩起殺人案件念念不忘的巡視組組長,正在對兩起案件的解決善後行動做出重要指示。
    “這次的兩個案件可以說在社會上引起了非常不好的影響,關於這點,也是你們公安機關平常對公民尤其是各高校的學生的依法守法意識宣傳不到位導致的重大失誤。”
    “是,是,是。”金婁的頭點的跟個什麼似的,“我們已經在著手有關方麵的工作了,準備聯合市教育局和有關單位共同搞一場名為‘法律知識大家知’的問答競賽活動,以此來促進增強公民的法律意識。”
    “嗯,這樣甚好。”
    話是說了半天,可餐桌上擺的美味佳肴卻無一人動筷。就在這時,包廂的木門被緩緩推開。
    金婁略顯詫異的盯著打開的木門,但隨即見到來人是梁川,便長舒一口氣,轉而起身,扶起梁川的臂膀拉到了巡視組組長麵前。
    “領導,來來來,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可是我們武漢市公安局的一塊活化石梁川,梁警官。”
    梁川聞言,依舊麵無表情,隻是禮貌性的朝在座諸人敬了個禮。
    “哦,活化石?那看來是老同誌了啊,好好好,請坐。”那組長伸出手臂招呼了一下,便立馬有在一旁候著的服務員端來一把做工精致的椅子,放置在梁川的身後。
    豈料梁川仍是不為所動,耷拉著一張臭臉,此刻竟語氣不快的說出話來,並且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蒙領導同誌厚愛,但梁川是萬萬受不起的。”
    “哦?梁川老同誌,你有話不妨直說。”那組長也正色道。
    “我梁川幹了大半輩子警察,實在無法心平氣和的同一個殺人犯坐在一起大快朵頤!”這句話聽來尤像是梁川全力的呐喊,同時也令在場的所有人驚訝不已。
    再看金婁,起初梁川不請自來他倒還沒覺得是多大事,隻是單純的認為梁川想要趁此機會和上頭領導“親近親近”,自然也就順水推舟,妄圖賣梁川個人情,主動介紹誇讚起梁川來。誰知眼下竟是愈聽愈覺不對勁,到梁川“殺人犯”三個字一出口,才兀的警覺起來。頓時,一股不安湧上心頭。
    “老同誌,此話怎講啊?”那巡查組長也收回原先和藹的笑容,變得嚴肅起來。
    “報告領導同誌,我申請邀兩個同誌出來同我共同解釋。”
    “可以,隻要你可以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謝領導同誌!”說罷,敬個禮後梁川將木門推開,迎麵走來兩名一高一矮身著的警察······
    次年除夕,江蘇連雲港灌雲監獄。
    “什麼呀,你不要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嘛!可討厭你這樣子了!”歐陽漪蘭正聽得津津有味,不料木易卻戛然而止,由此掃了興的歐陽漪蘭不禁抱怨起來。
    “後麵也沒什麼好說的,我覺得對你來講有些事過於黑暗了,聽多了不好。”
    ······
    歐陽漪蘭凝視了木易會兒,像想起什麼似的,驀地癱倒在座位上,神情黯淡,有氣無力的上下顫動著嘴唇:“哥哥他,果然還是······”
    木易也不由自主的垂下頭去,低聲哼了一聲。
    可能是見氣氛突然變得尷尬,歐陽漪蘭揉了揉通紅的眼睛,隨後輕輕捋了捋額頭上的頭發,夾在耳朵後麵,露出笑顏:“不過比起哥哥,倒真想見見那位葉夢姝呢,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好期待。”聽起來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木易。
    歐陽漪蘭自然是知曉原因的,隻見她嘟囔著小嘴,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睜得渾圓,用教訓孩子的口吻說道:“澄明,怎麼了嘛!大過年擺出這幅臭臉耍給我瞧?難道不能笑笑麼?真是!”
    “你呀,小丫頭一個!我這是在觸景傷情呢!”終於被逗笑的木易方才抬起頭來,也開始裝模作樣的教訓起歐陽漪蘭來。
    “嗯,嗯,嗯。中大的高材生開始說教啦!小女子歐陽漪蘭受教匪淺。下次再也不關心你了,反而被某些人當成是沒文化多嘴嘍!”
    “好,好,好,我錯了還不行?你瞧,我這不是正懲罰自己呢!”說話間,已掄起右拳捶打著自己的左肩。
    與上次不同,這次歐陽漪蘭見狀非但沒有被逗笑,反而表情嚴肅起來:“澄明,你不用自責。我自己欠下的債理應以及還清,就像哥哥一樣,他最後不也去自首了嗎?說真的,我和哥哥欠你的太多,真是無以為報······”
    話音剛落,窗外的天空中陡然升起一束彩色的煙花,“嗙”的一聲巨響綻放在黑色的星空下,格外絢麗。從而間接導致的,竟是探監室的電源短路。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木易率先打破沉寂:“我不圖回報,隻盼你能過得好。所以,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想興許我能夠給你幸福,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所以,等你重見光明之時,能否下嫁於我?”借著黑暗作掩飾,木易終於一鼓作氣說出了積壓心裏多年的期望。
    那黑暗遮住了羞紅,卻釋放出人類永無止境的勇氣。
    木易澄明說完後過了許久都不見動靜。耳邊隻是不時傳來外頭煙花爆竹的喧鬧聲。許是那煙花的巨響遮住了漪蘭的聲音罷,不然她沒理由不回答的。木易澄明如是認為。
    當煩人的煙花聲終於停止,恢複一片寂靜的探監室屋內卻仍然聽不見任何歐陽漪蘭的聲音。
    穿透黑暗,木易的心涼了半截。
    水珠滴落的滴答聲同時從屋內與屋外傳來,看來屋外房簷化冰成水,室內也有化冰的暖流在肆意穿梭。可這暖流似乎再怎樣努力,也無法擁抱此刻的木易。
    “還是太勉強了嗎,突然向你提出這麼無禮的要求真是非常抱歉。”
    一時間,夜盡天明。
    待適應驟臨的光明後,率先映入木易眼簾的,是緊咬住嘴唇,哭花了臉的歐陽漪蘭。
    “我······我一直在點頭······”
    連雲港的大年初一似乎並不怎麼寒冷,以至於正午豔陽高照,氣溫達到了零上四、五度。
    母親尚在熟睡,睡的很沉很香。那輕微的鼾聲不停刺激著木易顫動的心髒。自己的衣食住行無憂無慮,全賴母親日日的奔波。他仍未忘記收到中大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母親所綻放出的真摯笑容,盡管溫暖,可那陡增的皺紋卻瞧來心痛。
    真是可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記不清是哪部電影的台詞了,隻是莫名的覺得可悲。表麵上是為了自己而活的人類暗地裏卻拚了命的在意別人的感受與看法。在意歐陽漪蘭是否真的愛戀自己,在意母親知道那個消息後會做何感想在意因自己說出真想而萬念俱灰主動自首的歐陽滴泉是否痛恨自己,在意那名滿頭銀發的老警察可曾享受天倫之樂。抱著這樣的悲哀,不自覺的想要逃跑,又不自覺的越逃越近,眨眼間,又來到了那座從未謀麵的故鄉——武漢。
    就算是春節,列車還是不可避免的晚了點。地鐵已經停運,本想著撞撞運氣看能否打到的,誰知剛出車站便瞧見一整排的出租車整齊的停靠在路邊。
    “師傅,你們過年了也要工作?”
    “那可不,我也想回家看個晚會喝杯茶啊,但是沒辦法,為了生存嘛。再說了,若是我們都放假了,你們又上哪兒打的呢?”說完,一點兒不覺得憂傷,司機師傅爽朗的哈哈大笑。那一刻,木易由衷的覺得,這些人真是群可愛的人們。
    春節的時間裏,類似武漢這樣的城市,近乎變為空城。沒有熟悉的擁堵,缺少刺耳的噪聲,木易覺得武漢有些不像武漢了。
    “真是可憐,工程師們用畢生心血搭建起的繁華都市留給人們的竟然隻有真切擾人的喧囂,除去這份嘈雜,便再無什麼值得留戀的特色了。武漢如此,廣州、上海、北京皆如此。依然聳立著的小蠻腰、紮根入雲的東方明珠,乃至上百年曆史的紫禁城也仍然無法給人以銘刻的記憶感。因為那些都不屬於苟活在繁華都市一角的我們。”
    “怎麼,你老兄大過年的跑來武漢就是為了衝我吐槽於我而言無關緊要的中國城建嗎?”歐陽滴泉的話語戲謔至極。
    “漪蘭她,很傷心。”
    “然而這並不能改變什麼。”
    “然並卵嗎?真是犀利啊,也不知道誰這麼天才發明這樣的詞語。”
    “比起這個,我倒覺得你這家夥更像天才呢!”
    “想出如此複雜犯罪的你是不是也是天才呢?”
    “複雜?未必吧。木易,你記不記得去年我們高考作文題是什麼?”
    “那種事情誰知道啊。”
    “哦,對,我差點忘了,你小子可是保送生,考試時當然心不在焉了,真是羨煞旁人。”
    “所以呢,我們高考作文題是什麼?”
    “等一下,讓我仔細想想。”歐陽滴泉雙手抱肩,陷入了沉思:“我記得大概是這樣的。就是以‘人世紛繁複雜,當你以信的態度麵對時,它就簡單;當你以思的態度麵對時,它就豐富。’然後根據這段材料,寫一篇不少於800字的文章。”
    “好像是這麼回事。當時嬴政文還抱怨格子不夠呢!”
    “他呀,就是幹作家的料。年前還來找過我呢。”
    “嗯?他也來見過你?做什麼?”
    “這個嘛,可得保密。”
    “喂!喂!喂!別介呀!咱倆誰跟誰啊?再說了,我難道不能親自去問那家夥?”
    “你別說,你還真見不到那家夥。”
    “為什麼?”
    “那家夥已經走了,去法國了,你不知道?”
    “真心不曉得、嬴政文這家夥連個招呼都不打······”木易自言自語嘀咕道。
    “這下就剩我這個親美派沒出去了,總覺得有點孤家寡人的感覺。”
    “別惡心人,說得好像你和嬴政文是同性戀似的。嬴政文那小子心裏已經住著位花房姑娘啦,容不下你這個七尺大漢了。”
    “切,都出了國了還花房姑娘,肯定沒戲。”
    “不過嘛,你還說錯了一點。”
    “怎講?”歐陽滴泉凝視著木易,臉上寫滿了狐疑的表情。
    “我被中大開除啦!沒學上嘍!”木易神情誇張的伸了個懶腰,以圖顯示自己的無奈與輕鬆。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
    “棋差一招,滿盤皆輸。沒想到那個金大局長人脈那麼廣。他知道飯桌上那一幕是我搞的鬼,估計一通電話打到中大校領導那裏就把我給辦了,正好我剛開學那兩個月太浪了,所以就順理成章的被開除了。不過我還真是搞不懂誒,他武漢市公安局局長怎麼就在廣州還有人脈呢?真是完全猜不透。”說罷,攤攤手,好像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不上了?就這樣散混?”
    “我倒還想過那種爽翻天的日子呢!但不還得為了生存嘛!正好我日語剛過了N2,想著報東京大學和一橋大學試試。嘿!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你想去日本?”
    “還行吧,就是去上學而已。說真的,在廣州待得心累。”
    “挺好的,我記得你爸好像也希望你出國來著,好兄弟,我支持你。”
    “那我就放心了,你還當我是兄弟。來之前我心裏還直犯嘀咕,合計著你會不會恨我!”
    “我又不是是非不分的,你小子這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哈哈,宰相肚裏能撐好多船吧?那你得大腹便便到什麼程度啊?”說著,腦海中浮現出歐陽滴泉頂著個大肚子,走起路來搖頭晃腦的模樣,木易不禁捧腹大笑。
    “算了,算了。我也不想和你小子爭論。還是說正事吧。”
    “正事兒?你還有正事找我?”木易依舊是嬉皮笑臉的樣子。
    “哎呀,你給我認真點兒,是關於案子的。”
    “喂喂,你一個案件的主謀問我關於案子的事?搞什麼呀,不能開點有新意的玩笑?”嘴上是這麼說,可木易的表情已經嚴肅起來。
    “說真的,那個公安廳長是什麼情況?他並沒有參與這個案子。”
    “那你就得問金婁金大局長了。這世界哪有絕對的黑與白?金婁隻是借這個案子把那廳長卷進來,以此來讓那廳長進入紀檢委的視線,接受來自紀委的徹底調查。既然查了,就肯定要查出事兒來。你想想,幾千塊錢的超市卡就算嚴重的違紀了,更何況他位高權重那麼多年,想想也曉得在劫難逃了。這不,報紙上登出來判他刑的名義是貪汙受賄五個億。據說光給他兒子裝修房子就花了五千萬。”
    “五千萬?哈哈哈哈,真想得出來,給我五千萬我能用金子貼一層牆壁,哈哈,也不知數據真假。”
    “哎呀,這個就別提了,關我們什麼事啊?不過話又說回來,金婁這步棋走得還真是高明。”
    “誰說不是呢!不過那金大局長此時可和我同處一地了,也算為你出口惡氣。哦,對了,我忘了你的蔣物生大社長也在這兒了。”字裏行間無不透露著譏諷。
    “對啊,蔣大社長才是這個案子的策劃者吧?他為什麼要殺周華因?不光是因為周華因知道的太多的緣故吧?”
    “潘冰清和周華因經常眉來眼去的你應該知道吧?”
    “我靠,難道說······蔣物生和潘冰清又是怎麼弄到一起去的?好亂啊,這個案子。”
    “反正周華因也是必死無疑,跟你透個底兒,周華因死在張問新匕首下純屬意外。蔣物生偷偷改掉了周華因的劇本,說是匕首是可伸縮的,讓周華因狠狠撞上去以確保演出效果。本來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周華因真就這麼死了。這下倒好,省卻了我們不少功夫。說來周華因也是個笨蛋,他明知道潘冰清和蔣物生的關係還去接近潘冰清。”
    “慢著,打住。這潘冰清不是剛上大一嗎,怎麼和蔣物生搞一塊去了?”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總之周華因也是罪有應得。”
    “好吧,不過這種人也確實不是什麼好人。還有啊,那些錢是怎麼回事?邵耳帶錢去和你會麵時你們安排的吧?”
    “不都進了你的腰包?你是金婁選中的這起案件的見證者,還不得給你點小費?”
    “額,我並沒有收到萬元鈔票。”
    “呢可能是被金婁給貪了,正常正常,習慣就好。”歐陽滴泉若無其事的擺了擺手。
    歐陽滴泉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我沒搞明白,你怎麼就那麼確定是我?”
    “什麼確定?沒聽懂。”
    “額,就是說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你這家夥還好意思問我?電話啊!電話啊!大哥!我撥打你電話都是已啟用短信呼服務!”
    “可是這跟你認定我是凶手有什麼關聯呢?”
    “這個嘛,其實還得托我一個同學李汐南的福。我之前有一次打電話找她,結果和你的手機一樣也是嘟嘟響兩聲之類的。正巧我依稀記得九月一號開學那天我打了你一上午電話,結果就隻有在八點半左右打的那幾通是這種嘟嘟兩聲的狀況。後來我一問才知道她其實並沒有關機,手機一直開著。然後我再三詢問,方知她剛才在我撥打她電話的時候去了案發現場。由此才恍然大悟。”
    “所以打不通我手機不是因為我手機關機亦或沒電了,而是在案發現場處沒信號了,對吧?”
    “差不多吧,我猜是不是你遺落在案發現場了,所以特地去尋了一番,可惜什麼都沒有發現。”
    “當然,我怎麼可能幹那種蠢事?”歐陽滴泉嘴角微微上揚,“當時我和邵耳扭打在一起,恰巧又被他握住了我的手機想要借此反打我,你知道的,那樣的縫隙間的指紋很難處理。我是監控上顯示的第一嫌疑人,如果讓警察發現我的手機沾有邵耳的指紋可不太妙。所以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手機撂湖水裏了。咱們李大校長又告訴我那兒沒有監控,所以我就簡單以為萬事大吉了,沒想到還是著了你小子的道。”
    “其實也不盡然。我的推理還是有挺大漏洞的。雖然我主觀上認為撥不通你手機是因為我在撥打你手機的那個時刻你在案發現場,手機無信號才導致的。但是後來仔細一想,也許是你手機丟了之類的事情發生。”
    木易話未說完,歐陽滴泉便接嘴道:“你別安慰我。我的處理方式的確太過草率,漏洞甚大,完全不明智。”
    “嗯,你這家夥還算有自知之明。”這次換成木易接嘴:“就目前的信息社會而言,一個人若是丟了手機,肯定會想方設法找回或者趕緊去申請補辦號碼重買個手機。更別說沒電了之類的爛理由。好好的手機放在身旁,你能容忍它整天到晚黑屏?所以隻有不正常的人,活者說帶有某種企圖的人才會放棄對手機的使用,就此讓自己的手機消失。”
    “真是敗給你了。雖然沒什麼說服力,不過大體上算是對的。”歐陽聳了聳肩,苦著張臉回答。
    “你先別急著誇我,我倒是有很大興趣弄明白你是怎麼和蔣物生他們扯上關係的。”
    “這事說來話長。”歐陽滴泉輕咳兩聲,很享受的將身子埋在座椅中。
    “記不記得有一次咱幾個兄弟高一暑假去湖南長沙玩?”
    “跟旅行團那次啊,那糟糕的行程真是永生難忘。”說著,木易皺了皺眉,像是回憶起什麼不好的場景。
    “我跟你相反,我倒覺得是一次非常不錯的旅行。”
    “等一等!”木易不可思議的望著臉上泛著春光沉浸於回憶的歐陽滴泉,口中反複念叨:“長沙···長沙···長沙···嶽麓書院······”然後一拍大腿,倏地從椅子上跳起來:“你不會是在那個時候遇到葉夢姝了吧?這麼說來我在你臥室找到的同款信紙原來是你和葉夢姝通信的工具!”
    “算你猜對了。”
    “這什麼情況!”木易猛地拍一下腦門:“奧!對!當時嶽麓書院正在進行假期的培訓班補課。你還說你去上廁所,結果就一去不複返了。手機還又打不通,害得我們好導遊一頓好找,沒想到最後居然在他們補課的教室裏撞見你了。我當你是在認真聽課呢!沒想到是去泡妞了!好啊,你倒是瞞著我們兄弟幾個率先吃上天鵝肉了!”
    “話別說的那麼難聽!你小子還不是小學起就認識丫頭了?我這算什麼呀,你那可是青梅竹馬!”
    “我···我那是······”歐陽一席話說得木易頓時語塞。
    “哎呀,別糾結這些事了,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麼完成這場藝術作品的麼?”
    “什麼藝術作品?是殺人案件!大哥,你怎麼還死不悔改?”木易氣籲籲的坐下,順勢白了歐陽一眼。
    “行,我有錯。行了吧?木易大偵探?”
    “說吧,我聽著呢。”木易沒好氣的將話隨口一撂。
    “從那之後,我們雖然分開,卻時常有書信間的往來。你知道,夢姝雖然同我們一般年紀,卻是早上學一年,是以我在高二結束的時候她已經順利考上中山大學了。”
    “廢話,這我用屁股都能猜到。我還能猜到你小子因此而決心報考中大對吧?我說原普愛中學聞名一時的著名學痞怎的突然乖巧本分起來。我當是妹妹入獄導致哥哥壓力山大而變得成熟起來呢,原來對葉夢姝的這份愛才是所謂的正義。但是話又說回來最後你為什麼選擇了武大而不是中大呢?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你這家夥做事也沒譜不會是填誌願時手一滑填錯了吧?真像你這家夥幹的事!”
    終於,歐陽滴泉忍無可忍。擠壓心中的怒火一時間全書爆發出來:“木易,我是看清你小子了。你大爺的你凶什麼凶?跟個大爺似的坐在那裏說三道四,還敲個二郎腿?就差配支雪茄了吧?你小子在外人麵前裝得孤高清冷,在丫頭麵前耍帥討好,隻有在咱兄弟幾個麵前才暴露你小子逗逼的本性。真是厲害,以不同角色遊走於形形色色的人之間,盡顯英雄本色呀!我歐陽滴泉實在是佩服的很!”
    “怎麼著?我願意!我就是討好漪蘭怎麼著?她叫我上到山下火海我都言聽計從,跟你有半毛錢關係?”
    “我是她哥!”此刻歐陽滴泉也因說到激動處,猛的站立起來。
    “扯淡!有你這樣當哥的嗎?你是沒看到漪蘭聞言你入獄後的傷心模樣,我看著都心疼!”一邊說著,木易將臉貼在中間的玻璃上,怒視著歐陽滴泉,用手指狂戳自己的心髒處。到動情時,眼淚也不爭氣的溢了出來。
    歐陽見狀,心中一怔,五味雜陳。又是難過,又是高興。難過木易說的沒錯,自己這個哥哥當得著實不稱職。卻又由衷得替妹妹感到高興,原來有人如此這般心心念念想著她,欣慰已然。
    許久,劍拔弩張的氣氛稍稍緩和,歐陽滴泉方才開口:“我是為了夢姝才這樣做的。”
    “值嗎?”
    “你為了丫頭孤身涉嫌還被中大掃地出門,值嗎?”
    “你值我就值,你不值我也值。”
    “想想真是有的樂,若是被梁警官看到我們倆這幅模樣,又該緊鎖眉頭教訓道:‘你們兩個乳臭未幹的小鬼還有心思在這兒談論感情經曆?趕緊去學習吧你們!’”
    木易聞言,會心一笑:“是的,梁警官的話,確實會這麼說。”
    “就像老爸一樣,人可好了。”
    “不過我一開始倒是被耍得團團轉,而且他還模仿漪蘭的筆跡欺騙我。”
    “也沒有,梁警官是從連雲港回來後才參與到計劃的。況且那些都是我出得主意,所以你剛才的話應該改成被我歐陽滴泉騙得團團轉。”
    “行了,美得你!時間不多了,趕緊把剩下的故事說完,別讓我帶著未解之謎的遺憾去往日本。你不會這麼狠心的吧?那我做夢時會尋你來詢問的。”
    “說什麼胡話,人與人的夢境真能連通倒也不賴,興許這樣就可以更多互相理解了。”
    “喂,別假大空的扯大道理了,趕緊告訴我,叫你一聲孩他舅還不行嗎?”
    “長輩分了?不錯不錯······等等,孩他舅是什麼鬼?你給我說清楚!”
    “額,一時間沒想起來怎麼稱呼,詞窮了。”
    “老兄,你好歹是中大,額不對,是原中大高材生啊,這種最基本的稱呼都不會?”
    “這可怨不得我,哪個老師會教這玩意兒?”
    “行啦,別貧嘴了。通常這種情況下你應該稱呼我為······不對,誰是你哥啊!別說我老爸老媽同不同意,你總得先過了丫頭那關吧!”
    “哎呀,哥!您老人家就快些說吧,漪蘭早就答應我啦。”木易罕見的服軟央求起別人來。
    “慢著,這事咱可得捋清楚。你小子用了什麼花言巧語把丫頭騙得用頭轉向的?快如實招來!”
    “我去,大哥,咱能下次再說這事嗎?時間真不多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勉為其難的滿足一下我這可憐小弟的好奇心吧。”
    “叫爺。”
    “爺!”
    “乖乖乖,那你可好好聽著,我就講一遍。”歐陽滴泉臉頰通紅,許是有些不好意思,“真是的,沒見過男的像你這樣八卦的。”
    “得嘞,爺,您好生說著,我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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