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相知複相惜 第十九章 東屋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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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哥,這個地方如此風雅,怎麼看也不像是地獄雙煞的住處,唐夫人會不會搞錯了啊?”
“你又沒見過地獄雙煞,怎麼能斷定他們就不能住在這樣的地方呢?”
“可是,他們如此凶殘,怎麼可能打造出這麼寧靜安詳的住所呢?”
“凶殘之人,也有風雅者,這並不矛盾。”
終於,一大片院落出現在了薛延二人眼前。點點橙黃色的燈光看起來安逸祥和,一種家的溫馨向薛延迎麵襲來。
薛延小聲叮囑:“丫頭,你躲在林子裏,我先去看看。”
薑瑜不大願意:“不行,我不放心。我還是和你一起吧。”
“聽話!”薛延皺起眉頭,“現在還搞不清楚這地獄雙煞的實力,你的武功馬馬虎虎,帶上你,如果被發現了,咱們就不好脫身了。”
找不到拒絕的說辭,薑瑜隻得不情不願地同意了。
薛延走出一段距離,突然又想到一些話。他覺得十分有必要交代一下。“萬一我要是出了什麼事,不用管我,也別想什麼賞金了,你就自己一個人去江南吧。你是個大姑娘了,有手有腳,總不會餓死的!”
薑瑜聞言呆了呆,這才明白這件事的風險。她心想:自己一個人去江南是不會被餓死,但也得別人肯讓她去啊……
薛延悄悄潛進屋子附近,小心打量著屋內的陳設,並警惕著被人發現。
很快,他也摸不著頭腦了,猜不透這裏到底是不是地獄雙煞的住處了。因為,他竟然在這裏發現了一座學堂!繼續打探,學堂邊的一間屋子,窗戶大敞著。往裏探去,他看到一白衣男子正斜坐在書案前看書,神態慵懶。男子皮膚白皙,長相俊美,渾身散發著一股風雅的氣韻,這樣的人會是地獄雙煞?薛延難以置信。隻聽此人低低呢喃了一句:不知東屋裏的夫婦睡著了沒有……
東屋裏的夫婦?薛延細細咀嚼著這幾個字,莫非,那對夫婦才是真正的地獄雙煞?一念及此,薛延便朝東屋走去。他並沒有看到,白衣男子自他走後,眼神便離開了書本,若有所思地朝窗戶那看去。
東屋裏亮著昏黃的燈光,還有低低的細語聲。薛延用手捅破窗戶紙,向裏看去:一對中年夫婦正圍坐在桌子邊喝茶聊天,好不愜意。女子似乎腿腳不便,坐在輪椅上。她的鬢角染上了些許歲月的風霜,麵容慈善端莊,依稀可以瞧出年輕時的美麗。但怎麼看,也隻是個平常的上了年紀、生活優裕的婦人,離地獄雙煞的凶名相去甚遠。而她身旁的男子倒有那麼點大奸大惡的麵相。隻見他的左頰上有一道長約十公分的暗紅色疤痕,可以看出受傷年代久遠,甚至在燈光的氤氳下,看起來也並不太猙獰。
越是打量,薛延就越是糊塗。一不留神,便踩到了一塊石頭,驚動了屋內之人。這運氣,簡直是絕了!每逢偷窺,總會被發現,薛延也是敗給自己了。果然,他不適合從事偷窺這個行當的營生。
“屋外是哪位朋友到訪,不妨進來一敘?”傷疤男在屋內招呼道。
薛延朗聲一笑,大大方方地推門走入。“在下中原人士,姓薛名延,特來拜訪地獄雙煞兩位前輩。”
傷疤男哈哈一笑:“你這小子竟也知道我夫婦二人的名號,我夫婦二人已不在中原走動二十多年了,你這樣的年紀竟能知道我夫婦二人的名號,實在是難得,難得。”
薛延心下一沉,果然這二人便是自己要找的地獄雙煞,但現在真相未明,不如想法套取一些訊息。他十分恭敬地給地獄雙煞行禮:“兩位前輩的大名,晚輩仰慕已久,今日得見,實在是三生有幸。”
中年婦人並不像傷疤男那樣不長腦子:隻要被人稍一奉承,就不知今夕何夕。她冷冷地打斷了薛延的恭維:“說吧,你前來此地找我夫婦,所為何事?”
見妻子不給好臉色,傷疤男也立刻變了臉子,大聲喝道:“對,快說,所為何事?”
薛延見傷疤男變臉如此之迅速,竟是個妻管嚴,心中頓覺好笑,沒留神,臉上也將笑意露了出來。
傷疤男平日裏唯夫人馬首是瞻,但卻見不得別人識破點出。為此,年輕的時候,也不知道與別人起過多少爭端。因此,在這一點上,他格外地敏感。隻要夫人在場,見別人不知何故竊笑,他便會惱火不堪。比如此刻,他見薛延臉上的笑意甚是顯眼,頓覺對方是在心中嘲笑於他,立馬大怒起來。“好你個小子,竟敢嘲笑你爺爺,看我不揍你……”嘴裏罵罵咧咧地站起身來要教訓薛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