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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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蓿騰雲趕回青華宮,從書房中拿著新做好的白玉棋,又行往玄明殿。揣著棋子路過一處蓮花池,錦蓿看著嬌豔綻放的紅蓮,想起那日放的蓮花燈,微微有些出神。聽到身後有些許動靜,錦蓿回頭,阡陌遠處,走來一人,藍衣翩翩,儀表堂堂。錦蓿心中想到,這許久不出門,天界這美男子竟如此之多了。
不多時,那美男子以行至錦蓿麵前,語氣有些帶著不確定,“可是錦蓿仙子?”
錦蓿驚訝,這美男仙竟認識自己,壓下驚訝,錦蓿行了一禮,問道:“不知仙君是?”
美男子知道自己沒認錯人,甚是高興的介紹自己:“小仙是汲水河神,陌玄。”
“原來是河神大人。”
說起來,錦蓿侍奉佑清仙君,卻與普通仙奴大相同,錦蓿吸食天地靈氣出現神智,再被無香真水澆灌形成仙體,再以如今三千年的修為,若真計較起來當真排得上花仙一稱。
“仙子折煞小仙。”陌玄連忙謙讓,“不知仙子現下可有空?”
錦蓿聽他這麼說便知他有事同自己說,卻也不好讓佑清仙君等急,便道:“奴婢正要為佑清仙君送棋。”
說完隻見陌玄對自己行一大禮,錦蓿連忙讓開,“河神這是何意?”
陌玄行完禮,對錦蓿道:“仙子可能已然忘了,仙子對小仙有救命之恩。”
錦蓿疑惑地看著他,這些年她都未曾她踏出過青華宮,怎麼就對河神有了救命之恩。
陌玄側過身,對錦蓿道:“不若我們邊走邊說?”
錦蓿心想,如此也好,便應允了。隻聽莫玄河神開始娓娓道來,約莫一千五百年前,陌玄那是剛從自家汲水府出來闖蕩,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陌玄在衡山與一魔道大戰三天三日,打的昏天黑地,不分上下,卻不料被不知從哪出現的另一妖魔偷襲,內丹受損。陌玄心知糟糕,便潛入水中,一口氣竟然遊到了東海。
陌玄鬆了口氣,放下心來,暈了過去,醒來時,眯著眼看到一女子正往自己的嘴裏塞丹藥,還未開口,又暈了過去。再醒來時見自己躺在沙灘邊,雖內丹仍受損,但卻感覺身體輕盈不少。等自己可以動時便回汲水府養傷去了,卻不忘派人尋找那女子已報答這恩情。
錦蓿聽完,想起自己一千五百年前似乎去過東海,好像是因為佑清仙君的折扇遺忘在那,自己回去取。飛過一個小島時看見岸灘上躺著一個不明物體,便下去查看,竟沒想到是個人。當時手中正好有仙君賞的丹藥,便喂了一顆,之後便看他造化了。
錦蓿沒想到的是當時蓬頭垢麵之人竟是如此儀表堂堂,“不過是舉手之勞,河神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陌玄也不好過多糾纏,“仙子以後若需幫助的地方,盡可找小仙。”
陌玄見錦蓿還想再推脫,直接道,“仙子莫在推辭,權當交個朋友。”
錦蓿聽他這麼說了,也不好在說什麼,隻能應道,看著前方不遠處的玄明殿,向陌玄河神道別,匆匆忙忙趕去院中,看到佑清仙君喝著酒,竟不似剛才那般喜悅,似乎在思考何事。反觀玄武神君卻歡歡喜喜。
錦蓿恭敬道:“仙君。”便將棋盤放在石桌之上。
佑清仙君看著眼前的棋子,神色莫測,半晌道:“似乎比剛才來時晚了不少時辰。”
錦蓿本想隱去碰見陌玄河神之事,思忖了片刻,等日後仙君知曉指不定又要生氣,便將自己一路的經過如實道來。
待到錦蓿說完,仙君也沒任何表示,過了許久,隻見仙君下頜緊繃,閉著雙目,“以後沒我吩咐……莫踏出青華宮。”
“是。”錦蓿不知仙君所想,隻是垂著眼,順從道。
佑清仙君和玄武神君這棋一下便是半日,而且以酒代茶,下到最後勝負還未分,兩人都已醉的歪七扭八。
錦蓿和玄明殿的天奴一左一右扶著佑清仙君回青華宮,等將佑清仙君扶到榻上,錦蓿對天奴道謝,送了天奴出去之後,打了盆清水,走進屋內,打算為仙君擦擦臉。
擠幹毛巾,順著額頭,鼻梁一點點擦拭,此時的仙君安靜的躺著,沒有眼中的嘲笑亦沒有了嘴角的冷漠,美好的仿佛一幅畫。
錦蓿輕輕擦拭著佑清仙君的鬢角,卻突然被仙君抓住手。錦蓿吃了一驚,看到仙君依然緊閉的雙眼,暗忖道,仙君莫不是要發酒瘋了?
佑清仙君卻隻是抓著錦蓿的手,眉頭緊蹙,雙唇微啟,喃喃自語。
錦蓿凝神聽了會,可惜聲音太小,於是低頭,湊近仙君的唇。
“別走。”
心[噔]地一跳,仿佛疾奔時一般,不住狂跳,錦蓿低頭,柔聲道:“不走。”
似是聽到了回答,佑清仙君那皺成川字的眉,竟有些舒緩,卻又輕聲道:“也不許喜歡旁人。”
錦蓿聽到這句話心仿佛死寂了一般,沉默了許久,突然深呼一口氣,想到,仙君問的大約是婉華仙子吧。覺得自己應該是為仙君高興的,卻又忍不住內心黯然。又不禁胡思亂想道,若以後多了女主人,不知能不能向仙君討要一個看守桃林的差事……
佑清仙君低聲說了些什麼,錦蓿無意再聽。慢慢的仙君便這樣睡著了。錦蓿輕手輕腳的掰開仙君抓著自己的手,替他蓋好被子,悄聲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