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吳棄的頭有些疼，胸口悶悶的，似乎被重物壓著，讓他呼吸困難。吳棄伸手推，卻摸到一手柔軟的發絲。
    吳棄愕然，看見了自己想了很久的人。
    那人把頭埋在他的胸口，全身蜷縮在被窩裏。吳棄不敢相信，伸手揉揉眼睛，又睜開。
    “你醒啦？”來人聲音懶懶地，撐起上半身看吳棄。
    和記憶中一樣的模樣，隻是發絲有些淩亂，臉色蒼白疲憊。
    “你為什麼來這裏？”吳棄的聲音有些急，壓得很低。
    “我想看看你。”那人埋下頭，“放心，外麵的人都被我迷暈了，”拉著吳棄的手腕，頎長的手指撫摸著手腕上淺淺的疤痕，“你不歡迎我嗎？”
    “當然不歡迎！”吳棄聲音有點抖。
    那人微微一笑，卻突然僵了臉，“不對，你明明應該。。。。。。你沒吃藥？”那人抓住吳棄的手用力，眉頭緊緊皺起。
    吳棄吃痛，卻不吭聲。
    “你真的沒吃？那你，那你。。。。。。”
    “除了你書房的機關，我什麼也沒說。”吳棄咬著唇，有些艱難的說。
    那人放開吳棄的手，神色恍惚，“不行，不行，要是被右分離知道了，他不會放過你的，”那人抓住吳棄的肩，“你不該這樣的，你不該，即使不吃藥，你也應該選擇忘記，不然，不然。。。。。。”
    “我不想忘記。”吳棄抓住那人有些發抖的手，眼神堅定，再說了一遍，“我不想忘記。”
    那人身體一震，像被燙到手一般快速放開吳棄，低著頭不說話。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灑在那人烏黑的發絲上，瑩瑩潤潤，煞是好看。還有那張姣好的側臉，讓人移不開視線。
    吳棄覺得自己的酒勁又上來了，他攀住那人的肩，把他的身子轉過來麵向自己，“你叫什麼名字？”
    “你叫什麼名字？”吳棄又問了一遍，聲音有些發顫。
    “有狐。”
    等了很久，那人才慢慢吐出兩個字來。
    “有狐、有狐，有狐綏綏，在彼淇梁。心之憂矣，之子無裳。有狐綏綏，在彼淇厲。心之憂矣，之子無帶。有狐綏綏，在彼淇側。心之憂矣，之子無服。”吳棄貼著有狐的臉頰，酒氣從有狐的衣領流進了他的衣服裏。
    “別這樣。”有狐皺眉，推開吳棄。
    這樣的吳棄太奇怪了，和以前冷淡地吳棄差太遠，太陌生了。
    “有狐，我隻有今晚了，隻有今晚了。。。。。。”吳棄喃喃自語。
    他知道，過了今晚，他的婚事就不能是他來做主了，他的身體也不會是他的了。
    吳棄抱住有狐，咬著有狐的耳朵，低低的懇求，“有狐，今晚我是你的，有狐，摸摸我好不好？”
    “吳棄，你醉了。”有狐推開吳棄，卻不敢太用力。
    “有狐。。。。。。”吳棄執起有狐的手，卻摸到了一條細細的傷痕，像是被樹枝掛到的，再往下，還有很多。吳棄更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把有狐往自己的懷裏拉。
    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苦？他明明是一教的聖君，所有的人都寵著他。
    “有狐，我不奢求你對我是同樣的感情，但我希望你能垂憐我，在我的人生不屬於自己之前，讓我瘋狂一次吧。我知道我比不上那個人，但是我真的真的很愛你，請你完成我人生唯一一個願望可好？”吳棄執起有狐的手，摸上自己的臉頰。
    有狐眸色一變，歎息著吻上吳棄的額頭。
    “你可以放下一切，隨我離開的。”
    “我不能。”
    四目相對，再無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