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金項圈和風火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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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小時短暫而美好的邂逅,419三帥一個個耷拉著腦袋回了宿舍。
厲飛翔看了看另兩隻蔫蔫的呆頭鵝:“真尼瑪窩火!自從遇到小白臉,我這一天胸口堵了好幾次,總感覺有塊大石頭塞著。”
甄男子鄭重提醒:“那是輔導員。”
徐龍凶相畢露:“他一定是故意折騰咱們的,他欺騙咱們的感情。”
“人一早就說了自己是老師,誰叫你們和他稱兄道弟的,還要撕爛人家的嘴。”甄男子分別給了兩位兩個勉勵的眼神:“你們最好乞求元老師軍訓時候別耍你們,否則有罪受了。”
厲飛翔表示不服:“小娘子,我怎麼瞧著你叛到敵軍陣營了?”
“翔哥,別給我亂分派係,我本來和你們就不是一陣地,是你們倆大言不慚在先,就憑元老師那刻薄嘴臉,耍你們還不跟玩似的,我得先躲遠遠的。”
徐龍恨恨罵了他一句:“孬種。”
甄男子認慫,洗過臉又貼了張白麵膜:“是你們讓元老師飯都吃不下了,他能不給你們穿小鞋嗎?我可什麼都沒得罪他。你們兩個保不齊都被人家劃入黑名單了,自求多福吧。”
“抗爭,我要抗爭,和法西斯頑固勢力鬥爭到底!”厲飛翔心事重重,這麼些年他從沒見過發自肺腑討厭的人,這個元讓,小小一個導員,還能生吞了他們不成?以為搗鼓些半成熟機器產品,就能令他心服口服了?他可是京城來的大少爺,什麼歪風邪氣沒見識過?讓他說個服字,對方至少得拿出些真本事,至少現在元讓還沒這資格。
厲飛翔酷酷的撇了撇嘴,又狠狠衝了個澡,將晦氣全都衝掉,早早就躺下了。他是個睡覺很輕很淺的人,但凡周圍有一點動靜,他一定會失眠。
對床的徐龍明顯是個心裏不記事兒的,不消一會兒就睡著了,還發出輕微勻稱的鼾聲。
等等,鼾聲?就因為這點鼾聲,厲飛翔一夜都輾轉反側,對白天的事思來想去,他堂堂八尺男兒被一個小白臉深深戲弄,此仇不報非君子!
第二日一早五點,419三帥懶洋洋起來。厲飛翔頂著雙大大的熊貓眼困意濃濃,昨天他幾乎一夜都沒合眼。他長長打了個哈欠:“才一天老子就受夠了。”
甄男子笑得花枝亂顫:“哥們,你這樣子,像是昨晚被吸走了精氣。”
厲飛翔氣得齜牙,懶得理這沒骨氣得小人物。
甄男子出著餿主意:“我聽說軍訓時隻要拿出傷殘證明就不用訓了,你這眼窩凹陷的樣子,隨便說說你是疝氣手術、闌尾炎手術後遺症什麼的,估計能休息三兩天!”
“你才疝氣,你全家都疝氣!”厲飛翔揪住甄男子的卷發,殺氣騰騰:“再給老子開前列腺的玩笑試試看。”
甄男子嚇得瑟瑟發抖:“大哥,奴家知錯。”
“滾旁邊去!”
“大王您請……”甄男子恭讓連連,厲飛翔不無惡意的想著:如果輔導員能有你這麼奴顏卑膝的伺候著,老子怨氣早消了!
早上六點,三人穿著昨晚發到手的迷彩服、迷彩褲、膠鞋、紅軍帽準時來到C14號籃球場地。
遠遠看到穿著一身白色棉質運動服的元讓安靜的坐在角落的石階上,戴著個潮版白色鴨舌帽,踏著一雙熒光綠運動鞋。再看看自己這身窮逼裝,厲飛翔頓時肝火大望:“他一定是故意耍帥,一定是!”
六點,元讓與分派過來的二十出頭的小教官劉軍協調幾句,劉軍開始迅速整隊,戴著幾分軍隊裏的一絲不苟和剛正不阿。
軍訓從上午六點到十一點,下午一點到六點,就是說一天要訓上整整十個小時,光想想都累得慌。剛訓了一個小時,這160人便個個如死狗般呼哧帶喘。
再看看人家元讓,不疾不徐的站在隊伍旁邊,脖子上戴著個脈衝項圈,項圈上有四個接觸點,慢慢浮起四朵金屬花苞,開成四個母指長的小風車,在那裏閑情逸致的吹啊吹啊,看得不少學員眼睛都充血了,導員是故意在氣咱們呢吧?!
休息時間,厲飛翔恨恨啐了一口:“他以為戴個金項圈就是哪吒三太子了?他怎麼不踏一對風火輪出來?真尼瑪想揍他!”
甄男子也氣得哼哼唧唧:“反差太強烈,傷害加倍,本寶寶表示不服!”
一上午的煎熬總算過去,人家元老師提前十分鍾自己一個人去食堂吃飯,徐龍頓生出一個偉大願望:“我他娘的這輩子也想當個導員,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甄男子笑著點評:“那感情好,你絕對能訓出一群古惑仔。”
三人拖著疲乏的身子往食堂走,到了一樓食堂角落,果然看到元老師在慢悠悠的嚼著饅頭,吃著一疊可憐巴巴的炒土豆絲,就著碗稀稀拉拉的米粥。
三人上午加倍的傷害瞬間被治愈了,厲飛翔嘖嘖稱奇:“我看到他吃成那個德行就什麼脾氣都沒有了,真尼瑪可憐,連個好菜都點不起。”
接下來的十數日裏,看元老師吃午飯成了梅五419宿舍三大男神獲得心理安慰的製勝法寶,不管被訓的多苦多累,他們三個輔一看到元老師吃飯時那窮酸的屌絲樣,頓時滿血複活。
下午十二點四十,厲飛翔剛沾上枕頭睡著,就被另兩隻“鬧鍾”悲催的巴拉醒:“翔哥,軍訓了。”
“真他媽想打一架!”厲飛翔撲騰起來,閉著眼睛穿了足足五分鍾衣服才跟著大部隊往操場集合。
萬惡的軍訓從一點開始,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擱,這小方隊裏個個蔫頭耷腦,氣勢全無。
劉教官抓出兩個典型站軍姿,死氣沉沉的隊伍才勉強有些生氣。
元老師下午背了個黑色的書包,上麵印著個黃橙橙的皮卡丘,厲飛翔不屑的斜了斜眼,陰陽怪氣道:“這什麼愛好!”
甄男子跟風說:“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屁孩兒!”
厲飛翔的心情立即好了一半:“你這話中肯!”
幾人還在恣意批判著書包帶來的幽默喜感,又見元老師輕輕拉開書包,從裏麵抽出一雙白黃相間的質感旱冰鞋換到腳上,從容的在場地周圍亂竄,眾學員看得目瞪口呆,夾雜著各種羨慕嫉妒恨。
甄男子怪叫起來:“我去,真踏著一雙風火輪來了!”
“你閉嘴!”厲飛翔氣不打一處來,懊惱的摘下帽子,揪了揪頭發。
隻這一個動作就被劉教官看到了,他嗬斥道:“那個高個子,注意儀表,誰叫你摘帽子的!”
你大爺的,那邊有個閑人都溜上旱冰了,嫉妒的老子肝都燒著了,你不去管那萬惡的“小學生”,老子隻摘了下帽子,你就看老子各種嫌棄?
厲飛翔冷峻的甩甩頭,擺出一副不在乎的神情。
劉軍教官伐開心了:“呀哈,還敢給我甩臉子?那高個子出列!”
一臉酷俊麵容的厲飛翔大搖大擺的從人堆裏晃出來,劉軍教官簡直各種不順眼:“站軍姿去吧,一直站到放學,有能耐別來求我!”
“站就站,”厲飛翔無所謂的在烈日炎炎下站起了軍姿,身姿筆挺。
劉教官暗暗點頭:這身材真是個好苗子,如果能從軍就更好了。
厲飛翔站了足足一個小時,站的口幹舌燥,大汗淋漓,嘴唇都起皮了,39度的天氣熱浪滾滾,周圍仿佛海市蜃樓般熱氣升騰。厲飛翔咬牙堅持,不就是軍姿麼,不能讓輔導員那屌絲瞧不起。
元讓戴著金項圈,踏著風火輪,瀟瀟灑灑滑到他身邊,如一個優雅的精靈圍著他轉了兩圈:“軍訓就該有軍訓的樣子,吃苦了吧?”
“你!”厲飛翔頓時恨意上湧。
“最討厭你們這種有權有勢的關係戶,活都活不出個正經人樣!”
“你夠了!”厲飛翔感覺受到一萬點傷害。
“唉……好自為之……”元讓又優哉遊哉的滑到書包邊,從裏麵抽出瓶百歲山礦泉水,返回到厲飛翔身邊。
厲飛翔眼睛頓時炯炯有神,死死盯著礦泉水不放。
元讓就那麼當著他的麵擰開,咕咚咕咚喝了幾口,不鹹不淡的對厲飛翔說:“你繼續站著哈。”說著又返回到角落陰涼台階邊納涼,隨意的劃拉起手機來。
厲飛翔感覺身上被捅了無數刀,鮮血直冒,恨得咬牙切齒:輔導員,你千萬別讓我逮到機會,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這邊訓的苦不堪言,那邊元讓和一個近四十歲的老女人閑閑的攀談上了。
老女人一臉橫肉,霸氣側漏的問:“你是新來的老師吧?我是機械製造155-158四個班的輔導員,程汝君。”
“程老師你好,我姓元,元讓,是機械設計151-154的導員。”
“哎呦,一個根上分出來的,”程老姐看了看元讓的打扮:“年輕就是帶勁!你長得真俊!”
“您過獎了。”
“你這項圈倒是別有新意,用了幾顆美製螺栓,成本不會少於200。”
“您眼光真好。”
程汝君說:“我看你挺能研究東西的,我是咱們機械製造培訓基地的常駐老師,你有什麼需要打造的可以跟我說,能幫的一定幫。”
元讓大喜:“謝謝程老師,我正有幾個小零件需要特別鍛造加工。”
“把圖紙給我,我下午就幫你打磨好。”
“謝謝,謝謝,”元讓連真誠道謝。
程汝君指著場地上的厲飛翔問:“你把這顆校草摘出來,是要充門麵?”
元讓輕輕笑了笑,聲音恰好能讓厲飛翔聽到:“他正是我們四個班的門麵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