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貳談 荏苒: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貳)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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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金周過後,這一年就再也沒有小長假了,再加上學校把大一的課程安排的密密麻麻,新生們像是又回到了高中的狀態,根本沒感受到上大學的輕鬆。
    單單拿著他們班的課表,隻覺得亮瞎了雙眼,誰說大學課業輕鬆的,她絕對第一個衝上去抽他!一周一共15節大課,上午的課程都是滿滿的,8點上課,12點放學,每天下午一節大課,周二多加了一節心理輔導,周一至周四,每晚6-8點在班級上晚自習。
    也就是說,每周隻有周五下午,外加周末兩天可以自由支配,但要是趕上實訓周,那所剩不多的課餘時間也將全部被占用。
    除此之外,學院還規定,每天早上7:50之前必須全員離寢,宿管準時鎖大門,不論你有課沒課,擅自留寢者,記大過處分,晚上10點封寢,生活部的學生每天按時查寢,發現晚歸、曠寢或者替寢情況,依舊是按記過處理。
    周五、六晚上,隻有持假單的本市學生,才可以回家,周日晚上6點前歸校,其餘學生正常查寢。
    這大學的規定也真是夠獨一無二,獨領風騷的了,簡直是把他們這些成年人當成初中生來管。這樣算算,學生能留出來談情說愛的時間,真是少之又少啊,難怪這學校的就業率居高不下呢,這種鐵律下培養出來的人,不得個頂個的都是工作狂啊。
    單單就覺得呀,這上大學前的人生是黑白的,上了大學之後一看,好嘛,全黑了。
    埋怨歸埋怨,既然選擇了,死撐著也得往下走。
    就這樣洋洋灑灑的過了幾天,天氣漸漸轉冷,北方的冬季來的要早一些,十月中旬就已經開始集體供暖,單單早把飄逸的白紗裙和折磨人的高跟鞋收了起來,換上了更為抗風的小皮衣。
    學校燒鍋爐的師傅十分給力,整間教室燒的暖烘烘的,單單抱著外套,愜意的靠在暖氣上曬著太陽,昏昏欲睡的看著老師在講台上口水橫飛,至於他講的天書般的公式ABC,她真的是盡力了,但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對了,在上課紀律這方麵,學校依然保持著中學的管理作風,每個班級的學生都在固定的教室、固定的座位上課,各級領導隨時在前後門查看上課情況,不允許玩手機,不允許交頭接耳,不允許睡覺,不允許做一切與課堂無關的事,甚至是上課演情景劇時,笑聲也不允許過大,以免影響其他班級。
    不過嘛,師生大戰這麼多年就沒停止過,上有政策“不允許”,下有對策“各種睡”,很多學生都練就了什麼坐著睡覺、裝寫字睡覺的本領,最最驚悚的就是那些練就了睜眼睛睡覺神功的人了,怎麼看怎麼嚇人。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混過去,這課都上了一個多月了,單單的各科書本還像新的一樣,連名字都沒有寫,這樣下去的話,她就隻好等著期末複習的時候,老師給畫完題再背吧。
    反正大家都打算這麼幹,她也不怕自己的分數被甩下來。
    在各項校規都嚴格製定的H學院裏,分數的高低反倒不是被老師所看重的了,就和其他的高校一樣,60分萬歲萬歲,70分蒙的都對,80分超常發揮,90分難以描繪。
    學生不是以成績為己任的嗎?怎麼到了大學,得了60分就能開開心心的回家過年了呢?
    “今天沒帶點名冊,誰會回答就舉手示意我一下。”老師此言一出,全班同學的腦袋瞬間全部低下,單單更是恨不得把腦袋塞進桌洞裏,誰能告訴她是哪頁啊,她一點都沒聽啊!
    “既然大家都這麼不好意思,那就……班長來回答吧。”
    丁一拿起課本站起來,推推滑下鼻梁的鏡框,十分自信的回答道,“q=IU/v。”
    如果不是單單知道他過去幹學不會的經曆,她差點就把他當成了學霸。
    她心裏還有些納悶,這熱輸入的公式她半個月前就聽過了,怎麼這麼些天過去了,老師還在講呢?
    好不容易熬到還有兩分鍾就放學了,學生們都開始躁動不安,說話的聲音也逐漸大了起來,這個時間段,上麵的領導也不會再下來查課,老師索性也不講課了,由著學生們聊了起來。
    單單把書本放到桌洞裏整理好,把所有零食全塞進包包裏帶走,然後又把食品袋和垃圾裝進方便袋裏,準備一會帶出去扔掉,這些東西可不能被學生會的人發現,不然還得按老規矩處理。
    小五把單單放不下的餅幹塞進自己的包裏,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她,“簡單,你男朋友是電子工程係的吧?”
    單單知道小五又要開始八卦了,“不是的,他是咱們學校食堂後廚,從沒上過學。”
    “哎呀,你就扯吧。”小五打了她一下,“他在咱們學校挺出名的,昨天還有他們係大一的女生來跟我打聽他總來咱班找誰呢。”
    “他出名?為啥啊?”單單聽話總是找不到重點。
    “這還用問嗎?他人長得那麼帥,脾氣也好的沒話說,會書法,還會畫國畫,這簡直就是一代翩翩書生,在一群技術宅男裏,他真是太太太特別了。”
    單單的嘴角忍不住抽搐,書生?小五你的古言情看多了吧?
    單單一直認為羽深就是一個普通人,所以她一直想不明白,追他的人怎麼就那麼多呢?他很帥嗎?她怎麼沒看出來呢?
    單單向來是想什麼就問什麼,疑惑的問道,“他長得很帥嗎?”
    小五鄙視的瞥她一眼,“簡單,你這是在拉仇恨。”
    單單吐吐舌頭,這年頭說真話,都會被拉出去槍斃100回的。
    她無趣的穿好外套,趴在桌子上等待著悅耳鈴聲的響起,快放學吧快放學吧,她已經看到了豐滿圓潤的小肉丸,向她揮舞著肥胖的小手了。
    單單流著口水,目光隨著肉丸逃跑的方向溜去,無意間就和門口的一雙正望著她的眼睛撞到了一起。
    她的心髒驀的就揪緊了一下。
    猶如一年前的那一天一樣。
    隻是那時初涉愛情的她,尚不懂得,這一揪心的感覺,叫做悸動。
    至今她還清晰的記得,那棵高大楊樹灑下的片片陰影,那個讓人無法忽視的身影,那雙冷清銳利的眼眸,一瞬間,周遭的噪雜聽不見了,周遭的人群也看不到了,整個校園裏就隻剩下這久久凝望的兩個人。
    也就在那一刻,她忽然讀懂了什麼是,一眼萬年。
    也就是從那一刻,這一切便一發不可收拾。
    單單管這叫,一眼定終身。
    就是平白無故的瞎瞅了一眼,就把兩個人的一輩子都搭進去了。
    示意著解放的鈴聲美妙奏響,學生們作鳥獸散,單單隨著人流擠出了教室,“小女子此廂有禮了,墨大官人,今日怎來的如此之早?”單單含羞帶臊的拽著書包帶,低著頭,扭著蠻腰,對對腳尖。
    羽深低眸睨了自以為風丨情萬丨種的單單一眼,這丫頭演戲成癮了,不搭理她那茬,“你最好正常一點,今天是周五了,快去吃飯,吃完飯還要去教你練球呢。”
    “都依你的,官人,你說行就行。”
    羽深直接轉身走開。
    “哎,哎,你等等我啊!”單單撒丫子追了上去。這叫脾氣好的沒話說?姑娘們,你們確定說的是這個羽深,沒錯嗎?
    全市最大的體育館坐落於Q大,全年365天無休對外開放,裏麵的衛生條件良好,設施設備非常齊全,還有專業的工作人員定期檢查維修。
    單單仰望著Q大體育館氣派的大門感慨連連,同樣是這座城市的兩所大學,差距咋就這麼大捏?
    相信大家都沒見過,大學的校園還是沙土跑道的吧?那快來H學院參觀參觀吧,這都快成為世界第九大奇跡了。
    兩個人換好幹淨的運動鞋走進球場,單單細心的查了一下,這間球室一共有25張球桌,體育館裏一共有四間相同規格的乒乓球室,還有其他的籃球、網球、羽毛球場地等等,嘖嘖,這一天的收入真是太可觀了。
    這麼一對比,單單就明白為什麼H學院建校60多年,還是暴土揚長的土道了,還是怨他們校長太缺少經濟腦瓜了。
    單單今天可不是突然有了閑情逸致,想打球健身什麼的,她啊,是為了下周的體育課要進行的乒乓球考核,才來這臨時抱佛腳的。
    H學院的體育課是學校統一安排的項目,單單他們這個學期要完成籃球、乒乓球、仰臥起坐、俯臥撐的考核。
    像單單這種頭腦發達,四肢簡單的不健全型人才,除了在小學時接觸過排球和遊泳之外,其他的體育項目她一向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啊。
    上個星期舉行籃球的考核,最後在老師實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睜隻眼閉隻眼,算是勉強給了她及格分,可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她的平均績點必然會被拉下去,那她轉專業的計劃就要泡湯了,所以她才急切的請羽深來教她打球。
    但是也不能怨她嘛,她本來眼睛就近視,看東西容易眼花,乒乓球的個頭小,球拍也不大,她怎麼努力也打不到球,更不要說將球打入老師放置在對麵球桌上的棋盤裏。
    墨老師好脾氣的一點一點教她,從站姿到走位,從握拍到擊球,每一點都教的清清楚楚,單單也在旁邊仔細聽著,模仿著他的動作,不到15分鍾,她就能把球打過網了,她高興的又蹦又跳,完全不顧被她打的四處亂飛的球。
    羽深算是明白了,他今天的工作重點不是教球,而是撿球。
    撿了一個小時的球,單單基本上就能控製好擊球的力度,慌手慌腳的瞎胡嚕也能和羽深打上幾個來回,但和老師要求的指哪打哪的標準相比,還是有一段差距的。
    “來,再打兩局,發球的考核你應該就沒問題了。”羽深對她說。
    單單哪肯依他,坐在休息區耍賴不起來,捧著水瓶子一通狂飲,好久沒做運動了,一下子體能消耗的太多,她都快要虛脫了,“不玩了,不玩了,歲數大了,體力都跟不上了。”
    羽深彎腰把地上的球撿了起來,挑著眉說道,“好像一直在追著球全場跑的人是我。”
    “哎呀,我是新手嘛,把球打飛也很正常嘛。哈哈,你說是不是?”她幹笑。
    羽深黑著臉瞪著單單,跟她講理是沒用了,要論沒理辯三分,誰也說不過她。他徑直走到她身邊,像抓小雞崽兒一樣把她拎到球桌前,關鍵時刻還是要靠武力戰勝她。
    “身為男士,這樣做未免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吧。”這時,一道男聲插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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