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其中貓膩（一)
    從外爺爺家裏出來，蕭容在街上遇見了並肩走著的謝江和陶葉，三人進茶館喝了杯茶。陶葉問起小予的近況，蕭容說是在繡荷包。陶葉一聽來了興致，想邀齊予出來，蕭容應下了。
    不知不覺，王林他們已考完‘縣試’多半個月了，再過兩天就是出成績的日子，大家心情有些複雜，既有拳拳的期待在裏麵，又有點兒小小的恐慌。
    這種心情蕭容是極為理解，也深有體會的，就像高考後，在家等待放榜的那段日子，一麵焦急，想讓它快點來，一麵又有些害怕，害怕會名落鬆山，真真是矛盾著的心境！
    第二天就出名次了，王林，馬鳴一夜都在輾轉反側，阿風雖不往外表露，但也一樣，聽聽那小幅度的翻身就知道了。
    天剛亮，幾人就去衙門口等了。沒想到，大家夥都是如此，縣衙外站滿了人，一直快要延出了那條街。
    他們大多是年歲輕的少年，最大的也不過是二十歲左右，一張張年輕的臉孔上綻滿了朝氣。嗯，還看見了好幾個熟悉的人，是大軍子，阿亮他們。
    “好多的人呀！”王林穿梭在人群裏，深怕不小心會踩到別人。
    “嗯，聽說隻有五十人會進入‘府試’。”走過時，有人三五地團在一起，議論著。
    “好少。”有人聽後小鬱悶了。
    “嗯，會考不中吧？”有人喪失信心了。
    “名次沒出來之前，不要亂說話。”有人忐忑了。
    。。。。。。
    “好緊張。”
    “我也是，手心裏都出汗了。”
    。。。。。。
    說實話，阿風他們也是這樣的，抬眼四下裏看了看，距離辰時還有段時間。蕭容幹脆尋了處清靜的地方，將小予塞來的‘蔥油餅子’拿了來，分將了開來。反正等著也是等著，總不能你餓了肚子，就會考上吧！還是先填飽了肚子最要緊，自己何苦要為難了自己呢？
    “也對。”阿風點頭，拿起一個，他是認同蕭容這種想法的。
    “那就先墊肚子吧。”馬鳴邊說邊對著餅子咬了一口。
    “蔥的香氣混合著麵粉的軟糯，小嫂麼這手藝是越來越精了，和容哥你做出來的味道簡直一樣。”王林忍不住誇道，那神情。。。。。。。
    “嗬嗬，回去跟你小嫂麼說說，他指定高興。”蕭容輕聲笑了起來，眼下也就王林還有心思這麼鬧騰。
    “好香啊！”
    “也不知是什麼吃食。”
    。。。。。。
    不遠處有幾道說話聲飄過來。
    “要知道等這麼久的話，就也帶點兒東西來吃。”
    “其實，應該在家吃過再來的。”有人摸了摸空空的肚子。
    。。。。。。
    吃完餅後，又等了約麼一刻鍾，縣衙大門才打開了，從裏麵走出幾個衙役，手裏拿了幾張紙，上麵寫滿了字，看著這樣的情景，人群裏立馬騷動了起來，紛紛探了腦袋來。
    待衙役去衙前的公示欄上張貼好紙張後，大家夥都一擁而上了過去，霎時間就被圍堵了個水泄不通。
    蕭容他們誰也沒有擠進去，沒辦法，隻能是先等等看了，反正名次就在那兒。
    人群裏陸續有人走出來，有的人喜，也有的人悲，有那麼幾個甚至在當下就哭了起來，好不容易才止住了。
    看公示欄前的人不多了，幾人走了過去，從頭到尾，四個人八隻眼睛，細細地看了好多遍，隻有王林的名字在上麵，阿風和馬鳴都紙上無名。
    “隻有我？”王林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按理說，他是他們三個中最差的那一個。
    “不可能的。”蕭容全然不相信。以馬鳴和阿風的水平，不應該是這種結果的。
    “沒事的，明年再考就是了。”阿風淺笑道，但誰都能看出他的牽強。
    馬鳴也好不到哪兒去，這種時候，說不失落那都是在騙人吧？
    看著這樣的兩人，蕭容竟一時語塞了，不知從何處去開口安慰他們。
    一瞬間，四人都隻是靜站在那兒，沒有再說話。
    “這是不是弄錯了？”一個突然想起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沉寂。
    望過去，那是一個中年的的男人，兩鬢有些斑白，穿著一襲考究的長衫，雙手背臥在身後，一副讀書人的打扮。三年前，蕭容‘縣試’那次，他是監考官，倒是認得他的，可他不一定認識蕭容。說來他在瀾州城裏也頗有威信，姓陳，也是個做學問的老學究了。
    “哪裏錯了？”蕭容接了一句。
    “上次評卷時，我有參與，我記得當時有兩份答卷寫的很有見地，雖說不是拔尖的，但印象深刻，還特意翻閱出來找其他人看了，看過之後都說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至少也在前五，可這張公示上是否沒有，是弄錯了吧？”
    那陳老學究作沉思狀，摸了摸山羊胡子，似在回想什麼情形。
    “那您還記得那兩個名字嗎？”蕭容心中隱約有種預感，那兩個名字。。。。。。，目光在阿風和馬鳴身上掃了掃。”
    “一個是馬鳴，另一個似乎是叫什麼風的。不過，我敢說兩人都是王景村裏的。”陳老學究微微蹙起眉尖，篤定道。
    聽他這麼一說，馬鳴他們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您確定？”蕭容又追問了一句。
    “我還沒有到糊塗的那個年紀。”陳老學究話語間有些不悅起來，甩甩衣袖走了。
    “您慢走。”
    蕭容目送著老學究離開，正要對三人言語，卻看見了一熟悉的身影。
    “小容，阿風，王林，馬鳴。”是謝江，本想一早就來，可有事兒耽擱了，他過來的有點兒晚了。
    “江哥。”幾人打著招呼。
    “考得怎麼樣？”謝江雖說是在問，眼睛卻早已瞟到了公示紙上。
    “怎麼會沒有？不會寫錯了吧？”
    “是寫錯了。”蕭容道。
    “小容，你說什麼？”謝江有幾分驚詫，以為聽錯了。
    “事情是這樣的，。。。。。。。”蕭容把剛剛老學究的話重複了一遍。
    “竟然有這種事？可惡。”作為朋友，謝江為他們抱不平了。
    淩國的‘縣試’雖由知府主持，但有一條外加的規定，那就是考卷整理完畢後，要邀請縣裏有聲望的秀才來參與評定，最少要不下十個，為了公平公正，考生考卷一定要所有人都認可後，方可最終確定下名額。
    既然評試過程是如此的嚴格，而老學究又是記得如此的清楚，若說這其中沒有什麼值的懷疑的貓膩，估計換了誰都不會相信吧？
    理了理有些繁雜的思緒，蕭容嘴角攸地揚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小容打算怎麼辦？”相交久了，隻看著蕭容那微勾起的唇瓣，謝江便知他是有了主意。
    “自然是去縣衙了。”蕭容言語極為肯定道。
    “去縣衙？”馬鳴他們都有些錯愕道。
    “嗯，受了冤，去找那位瀾州城的黃縣令討個說法。”
    蕭容對著麵前的幾人笑了笑，眼睛裏閃爍著令人捉摸不定的光芒。
    “走了，都愣著幹什麼？”
    蕭容說完話，邁步率先朝著衙門大門那走了過去。
    “看樣子，容哥是真要去。”王林瞥了瞥阿風。
    “嗯，都跟上。”阿風輕應道，順著蕭容的步子跟了過去。
    “來了。”馬鳴道。
    “等等我。”這是王林，
    “一起吧。”謝江看著蕭容的背影，稍彎了彎唇角，能有這樣一個朋友倒是他的幸運。
    縣衙不是菜市場，閑人是不能直接進去的，這不，蕭容他們剛到門口就被攔住了。蕭容和謝江亮出了秀才的身份，衙差才答應進去為他們通傳了，臨走還不忘嫌棄了一句：“好好等著吧。”
    

    作者閑話：

    新更出來了，先鋪墊鋪墊，大家先看吧，鄭重謝謝各位的枝枝，謝謝收藏了，也謝謝來看。各位，一句話，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