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湖風雲起 第九章 天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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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竹軒沒能走出去,因為唐家的人把門給堵了。“竹軒公子,還請你隨我們去救救我家三太爺。”說話的叫唐方,江湖中有些名氣,為人也算正派。他拱了拱手,“我們也知公子剛剛經過一番惡鬥需要休息,可是我家三太爺……”他神色悲痛,“冒昧請求,萬望諒解。”
燕竹軒不喜歡唐家的人,因為唐家的人傷了濮冠群。燕竹軒第一次見到濮冠群時隻有七歲,那時十六歲的濮冠群跟著周士鴻來到四方城,為燕飛鷹修建寶庫。七歲的燕竹軒孤坐在樹下,任由零落的桃花落在肩上落在發上,他的神色孤寂而冷漠,他的眼睛沒有孩童該有的純真自然,而是痛苦的蕭瑟的。
就在那時濮冠群走到了燕竹軒身後,為他披上了一件衣裳。濮冠群蹲在燕竹軒身邊,撿起那些落花,舉到了燕竹軒眼前:“別看這些花落下了,似乎沒用了,其實還可入藥,還能治病救人。”他翻開燕竹軒的手,將那些花攏到竹軒掌心,他淡淡的笑著,就像自家的哥哥,“竹軒,我看到你寫的詩了,真好,我就寫不了。”他攏過竹軒被風吹亂的發,“駱賓王七歲作詩,你也七歲作詩,你日後定會成為第二個駱賓王。”
燕竹軒不想成為駱賓王,他出生於江湖世家,也注定他成不了駱賓王。但濮冠群的那襲話,卻讓他成為了醫生,名揚天下的神醫。他與濮冠群的聯係從那日起便沒斷過,他們經常寫信,他說他想能多走幾步,於是濮冠群就跑過來給他做了一個輪椅;他說他想出去看看,於是濮冠群就跑過來給他做了一頂轎子,不僅不需人抬,甚至還能飛上天。他說“你就像我的哥哥。”濮冠群便又蹲下來,撫著他的發說:“那你便叫我哥哥,我便是你的哥哥。”
他長到了十六歲,隻交到了這樣一個朋友,認了這樣一個哥哥,可是唐門的人卻差點殺了他,竹軒又怎能不生氣。
“竹軒公子……”唐方攔住了燕竹軒,他不能讓他走。
“我累了。”燕竹軒的語氣就像天山的寒雪,不近人情。
“竹軒公子,人命關天,還請你……”
“我說了,我累了!”燕竹軒拔高了聲音。
“莫不是你沒那本事醫治?”此次開口的是唐永成,“也是,這麼個小屁孩,定是四方城借著自家勢力給他博的虛名。”
“你是誰?”燕竹軒的眼眯了起來。
“在下巧手機關唐永成。”他昂起了頭,忽然眼前閃過一道銀光,隨後臉頰微痛,用手去摸,一道血痕。“你……”
“我四方城不是你唐門,沒那麼齷齪!”
“臭小子……”唐永成舉拳要打,被唐方架住:“我們還有求於人!”
“竹軒——”濮冠群飛身而至,“你沒事吧。”
“冠群哥。”燕竹軒微微詫異,“你不是在山下歇息嗎?”
“聽說你來了我便趕緊過來了。”他對著唐門的人抱了抱拳,“唐十四的事……”
“濮冠群我正要找你,你竟自己送上門來,還我十四弟命來!”唐永成呼嘯一聲,推掌打向濮冠群。
都說濮冠群的機關詭異,竟沒想到他的武功與他的機關一般的詭異。唐永成的掌離他的心口隻有一寸,就在這一寸之間,濮冠群忽然不見了,不是後退,也不是躍起,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仿佛剛剛與燕竹軒說話的不是他。唐永成當即轉身,他想消失了的濮冠群自然是在他身後的。濮冠群在他身後嗎?當然不在。轉過身的唐永成不知道就在他轉身的一瞬,濮冠群又出現了,出現在他原先的位置上。濮冠群也推出了掌,他的掌心向著唐永成的後心。若在平日這一掌必然能打在唐永成身上,可今日卻打不了,因為唐永成的身邊還有唐方。唐方架住了濮冠群的掌。接著,一切又變了。被唐方架住的掌忽然像蛇一樣順著唐方的手臂遊下,而空閑著的另外一隻手則擦過唐方的頰,直取唐永成咽喉。
電光火石,瞬息萬變。
唐方不愧為唐門小輩中的佼佼者,他一隻手變掌為指,夾向濮冠群遊下的手,另一隻手則攏掌為拳,捶向濮冠群刺向唐永成的指。他們互相拆招二十餘回合,除掌風呼嘯,竟無其餘雜音,叫人好不驚歎。
唐方心中甚是驚奇,天機閣以機關著稱,功夫方麵則相對薄弱。大概三五年前,他曾與天機閣的孟飛切磋過,若無機關相助,孟飛在他手上過不了三招。這濮冠群是天機閣最小的弟子,他這一身功夫是誰所授,難道周士鴻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