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瑾，”沈皓書淡然拒絕，“這已經超出朋友的能力範圍了，你願意幫我，我已經很高興了，但絕對不能用你的錢去還賭債，真的……不行！”
    周瑞瑾歎口氣，認真地注視他的眼睛：“所以說，你還是把我看成外人，如果是你弟弟沈夜辰，你可能二話不說就同意了吧。”
    沈皓書低聲道：“瑞瑾……”
    “不過也是，”周瑞瑾繼續說，語氣微微帶著不甘和諷刺，“跟自己的異母弟弟是情人關係，換了誰，都比較好開口吧。”
    沈皓書臉色攸地發白，不敢置信地回望他：“你知道……”
    周瑞瑾冷笑一聲，跟剛剛文質彬彬又仗義相助的模樣完全不同，眉梢眼底劃過了然的憤怒，因為過於生氣的關係，語調都有些變了味：“我當然知道，在學校他就已經做得那麼明顯，隻有瞎子才認為你們是很有愛的好兄弟。”
    被自己一直信賴的好朋友這樣指責，沈皓書當場難堪的想要找個洞鑽進去，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臉上已經帶著一絲灰敗的神色：“你覺得很惡心，對嗎，男人跟男人這樣，而且還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周瑞瑾毫不客氣地回道：“當然！”一刹那間，他看到男人麵上羞愧的表情，心裏陡然升起類似報複的快感，緊繃的臉部線條慢慢放鬆下來，唇邊綻放一抹得逞的笑容。
    沈皓書低頭，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談下去了，好像周遭所有的人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似的，猛地起身，沈皓書道：“實在抱歉，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今天的事就當我沒說過，以後也不會再來找你了。”
    說罷，沈皓書就想兀自離去，周瑞瑾後悔不迭，連忙拉住他：“皓書，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說。”
    沈皓書木著臉坐下，一副明顯受傷的表情。
    周瑞瑾端詳著他的臉色，斟酌了一會開口：“我隻是……唉，怎麼說呢，皓書，我不是看不起同性戀，我隻是覺得，你們是兄弟，這樣可能不太好，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沈皓書看著他，周瑞瑾的眼睛無比真誠，他在裏麵找不到一絲虛偽的痕跡，沈皓書點了點頭，身體慢慢放鬆下來。
    “是這樣，皓書，”周瑞瑾想了想，終於問出一個幾年前他就很想問的問題，“你……是被強迫的嗎？”
    聞言，沈皓書蹙緊眉頭，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是被強迫的嗎，他自己也不知道，誠然剛開始，因為種種原因，他的確出於非自願答應沈夜辰提出的條件，最初也覺得難堪和屈辱，不過習慣有的時候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到了後來，他幾乎是主動沉淪在身體的交流之中了。
    沈夜辰算主謀的話，他最起碼也夠得上一個幫凶的罪名。
    沈皓書搖了搖頭：“不算……被強迫。”
    一瞬間，周瑞瑾握緊了手上的拳頭，臉上閃過一絲咬牙切齒的神色，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努力控製自己不把對麵那個男人抓過來質問一番。
    他一字一句地問道：“那你們，是打算在一起？”
    “怎麼可能，”沈皓書震驚地提高聲音，“我隻當他是我弟弟，從來沒有想過那種事。”
    得到令自己滿意的答案，周瑞瑾總算找回理智，脊背靠上後麵的沙發，微笑地提出疑問：“可是我聽說，沈夜辰追到這裏來了，看樣子他不會輕易放手，你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沈皓書苦惱地歎口氣，“現在張翠的事就弄得我分身乏術了，哪有時間去搭理他。”
    周瑞瑾笑嘻嘻地湊上前：“哎，說真的，你跟那個張翠，到底什麼關係啊？”
    沈皓書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沒什麼，就是我們過兩年準備結婚了。”
    “真的假的，”周瑞瑾一臉僵硬，“恭喜，恭喜。”
    沈皓書看他：“你這個樣子完全不像是道喜的表情。”
    “嗬嗬……”周瑞瑾幹笑一聲，肚子裏早已經把那個未曾謀麵的女人問候過祖宗十八代了。
    沈皓書看了看時間：“不早了，我下午還要去上班，咱們下次再聚吧。”
    周瑞瑾抗議地大叫：“不是吧，沈皓書，你昨天一個電話，我就大老遠的坐飛機從N市趕過來，你還要上班，有你這麼做哥們的嘛！”
    沈皓書為難道：“真不是，兄弟，那賭債的事一天沒解決，我這覺都睡得不踏實，想再找馬明以前的同事問問，看有沒有人見過他，或者有點蛛絲馬跡也行。”
    周瑞瑾一拍桌子：“不就這點事嗎，我剛剛不都跟你說了，錢我先幫你還了，等找到馬明，再給我不就得了。”
    沈皓書一向不喜歡欠人情：“這，這好像不太好吧……”
    “那這樣，”周瑞瑾跟服務員要了一張紙和筆過來，“皓書，你什麼性格我也知道，你寫個欠條，不收利息，你什麼時候有錢了，什麼時候還我，怎麼樣？”
    沈皓書猶豫道：“我打一輩子的工，也賺不了這麼多錢，你可能要賠本了。”
    周瑞瑾笑笑：“那是因為你還不知道自身的價值，你要是去我們華盛集團上班，可能用不了幾年，就賺了這筆錢了，而且你在大學的室內設計成績很不錯，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幫你聯係聯係。”
    沈皓書不說話，但是明顯已經心動了，他當初和沈夜辰一起去國外留學的時候，想主修的就是室內設計，無奈被沈夜辰立馬否決，理由是學管理的話，方便以後協助他繼承沈家，說得好像他已經成了對方的所有物似的。
    所以在外麵東躲西藏的這幾年，為了不被沈夜辰發現，他是盡量的找些低收入，流動性強的工作，而且都是在較為偏遠的地方，對於自己喜歡的東西，沈皓書隻能在晚上得空的時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