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四十八章 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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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間休息時,張金津撥通了於國慶的手機,距春節前的相聚已逾半年,他的行蹤就是這麼飄忽不定。
“難得老同學還能想起我,是忙裏偷閑哪,還是有事吩咐?”於國慶調侃著張金津。
“貧,我說一晃半年多了,你也不說請大夥。前些日子我去了咖啡館,向自強應該告訴你了吧,還以為你會給我打個電話呢。”張金津實在佩服這個總是插科打諢慣了的於國慶,跟他在一塊就沒愁事兒。
於國慶:“倒是聽他說了,你小子別是要換口味吧,哪弄了個帥哥兒,敢往我那領?”
張金津:“別瞎扯,你在天津嗎?定個時間坐坐,我你自強,多了不帶,我有事跟你們說。”
於國慶:“行,我現在在深圳,周四到家,我們周五晚上見吧,你要不忌諱,還在我那,怎麼樣?”
張金津:“可以,我下班後直接過去。”
而此刻翟靖已在駛往機場的大巴車上了,頭一天晚上接收到這一團的成員信息及行程單後,基本上已經有初步的印象。從恭候大家上車時的一一握手寒暄到現在,已沒了陌生感。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張金津會因為自己再次光臨近距離咖啡館。今次的台灣8日行程已繞開了蘇花公路,那曾經讓人驚魂的地方仍在搶修中,而失蹤人員都已被確認為罹難。翟靖不想看任何有關蘇花公路事故的後續報導,太讓人心酸。臨近機場時,收到了張金津發來的短信:“旅途愉快,爭取在你回來時送你一個驚喜。”
翟靖心中直納悶兒,年度個人先進表彰會也開過了,各種津貼補助一時又不會漲,還會有什麼驚喜?猶豫中回複了他的信息:“暈,還是把驚喜留給你自己吧,謝謝領導掛念。”
張金津看了他的回複笑笑,隻等周五與於國慶的相見。
周五一下班,張金津驅車直奔近距離咖啡館。於國慶和向自強早已在門前恭候。
“張經理大駕光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來來來,快請吧。”於國慶誇張地瞅瞅張金津身後,張金津拍了他一巴掌。
“看什麼看,就我自己。”張金津拿他也沒辦法。
“撂下三十奔四十的人了,還跟愣頭小子似的。”向自強跟張金津握握手,三人徑直走進了常坐的單間,向自強隨後又退出房間。
“我這也沒有什麼新鮮玩意款待您,還是老規矩——上好藍山咖啡一杯,先給您開胃,飯菜讓自強安排。”於國慶送上一支煙,“來一支?”
張金津擺擺手:“沒那口福,你抽你的。”
“從來都是我聯係你,這回看來真有事。”於國慶嘿嘿一笑。
張金津點點頭:“就是上次我帶到你這吃飯的那個男生,自強呢,喊他。”
話音剛落,向自強已跟在服務生後進了房間。
張金津接著說:“這種事跟你說不如跟自強說。”
“津哥有事,我們肯定竭盡所能。”向自強平日裏張羅著這家咖啡館,當於國慶不在天津時,沒少麻煩張金津。
“嗨,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上次跟我來的那個男生,自強也看到了,想讓你們給他特色一個合適的男友,願意生活在一起的。我是沒這方麵的渠道。”張金津躲避著於國慶驚詫的目光。
“你小子肯定沾上人家,甩不掉了?看不出來,你終於讓人給掰彎了,那男生夠有魅力,哪天你帶來,我非得一飽眼福。”於國慶連煙都忘了吸。
向自強捶了他一把:“你別打岔,津哥不是那種人,聽津哥把話說完嘍。”
“我都不好意思開口,讓國慶這麼一說。他是我的下屬,是我親自麵試進的公司,從第一眼看到他就感覺他與眾不同。他很喜歡這份工作,三年中從來沒有投訴。時間一長互相就熟了,私下裏他跟我的肢體動作最多,我根本沒往那方麵想,後來我斷定他是,為了驗證我的判斷,我事先沒告訴他,就直接帶他來了這裏,事實證明我判斷正確。他的目的很明確:要找一個可以永遠生活在一起的人,跟我隻是玩笑。他認為我不是才敢那樣,要是,他會離我遠遠的,因為我有家庭。”張金津不想扯太遠,“這小子真的不錯,心地善良善解人意。我這次來也沒跟他商量,所以我的條件是:單身,30歲上下,學曆不能太低,至少高中中專以上,人品不能太次,相貌說得過去就行,關鍵是個子般配些最好。”
“津哥這條件太苛刻了,打著燈籠都難找。不過我明白津哥的心情,既然背著他張羅這事,至少得找個一見麵就能讓傾心的。憑他那模樣,誰見了都喜歡。津哥虧了不是,要是的話,天天守著這麼個尤物,怎麼受得了。”向自強微笑著說。
“自強說話就是受聽,國慶跟你在一塊,怎麼一點也熏陶不出來。”張金津看看於國慶瞅瞅向自強。
“上床板那天也改不過來了。你小子麵試人肯定以貌取人,無論男女,能到你手下的哪個都不差,這差事不錯。”於國慶笑得燦爛一片。
向自強接著說:“30歲上下的人,肯定有過經曆。”
張金津不好意思地笑笑:“這倒無所謂,誰還沒個過去,隻要真心尋找伴侶想過好以後的生活,就沒問題。”
“我看你改行吧,人家紅娘牽線搭得是一男一女,你做紅郎,專門給男男牽線搭橋。”於國慶哈哈一笑。
“去你的吧,我就是要飯吃也入不了那行。你就拿我改吧。”張金津飲盡杯中咖啡,服務生剛好送來飯菜,喊走了向自強。這二人開始邊吃邊聊。
“趁自強不在,你給我說實話,你肯定沾人家了,心裏愧得慌,巴不得趕緊找個人,好把這塊燙手的山芋扔出去,我說得沒錯吧。”於國慶神秘兮兮的。
“去你的,哪跟哪啊,我要是那種人,自己留著用不更好?這小子太招人喜歡,要在你身邊早讓你搞到手了。”張金津看看不懷好意的於國慶,“你倒是說說,背著自強又哄騙了多少良家少男?”
“30歲的極品男人,在你身邊真是可惜。你放心吧,有自強在,絕對給他物色一個您滿意的純種男人。”於國慶哈哈一笑。
二人又山南海北地聊了一會兒,張金津告辭時已近9點。
隻隔了一天,張金津便接到了向自強打來的電話,說:“有一位山東籍的市建築設計院的助理工程師,32歲,個頭比你那個下屬矮些有限,一直未婚,不打算結婚了,這幾年一直住單位宿舍,交往過幾個都不了了之,也是通過好友介紹來過幾次咖啡館,跟我也就熟悉了。他今天一來我這,我突然想起他就挺合適的。要不我約個時間,你先相相?”
張金津想了想,說:“山東人豪爽講義氣,橫豎這倆人你都見過了,你要是覺著他們站一塊般配,就約時間,我過去見見他。就實話實說吧,我們是上司下屬的關係。”
“好,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向自強掛了電話。很快電話中就傳來了消息:周日下午3點,在咖啡館相見。
周日下午兩點一過,張金津離開了單位再次趕往近距離咖啡館。
適逢周末,咖啡館中熱鬧非凡。張金津沒摘墨鏡直奔那個老板專用的房間。是向自強拉開的門,張金津閃身而進,摘下墨鏡。
“這位就是鄭權。張金津,我和國慶的好朋友。你們先聊,我一會兒過來。”向自強為二人介紹著,服務生已送來飲品。
二人點頭示意後相對而坐,張金津給眼前這個膀闊腰圓的男人打了個及格分,不禁問道:“我看你更像個健身教練,跟我想象中的工程師一點也不一樣。”
鄭權嗬嗬一笑:“每天早晨就是跑跑步,夏天那會兒遊泳滑旱冰,活動慣了。”
“我們為什麼能坐在這裏,自強應該跟你介紹了。要是有什麼問題,我們應該開誠布公地交流,我是這樣想。”張金津不想再繞什麼圈子。
“津哥說的是。自強一跟我說這事,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挺新鮮,想不到會有這樣的領導,竟然這麼關心自己的下屬,作為下屬真是太幸運了。”他點點頭說。
張金津沉默了一會兒,說:“工作時間我們是上下級,私下裏是好兄弟,因為對他了解得比較多,我不想看著他一個人太孤單。眼下,他跟媽媽在一起生活,每個月至少帶三次團,在家的時間加一塊也就五六天。別說談男友,就是交女友也費勁。和他處朋友的人都應該理解他,他很喜歡這份工作。”
鄭權的笑透著一股真誠:“我明白津哥說的,我相信自強哥,他的介紹肯定不會錯,所以我二話沒說就答應了。我父親死得早,母親去年去世的,上麵有一哥哥一姐姐在山東都有各自的家庭。母親活著的時候,還有人催促我結婚,現在沒人催了,我也不打算結婚。這就是我大致的情況。”
張金津被鄭權的直率感染了:“有一點我必須說明,我這位兄弟一直不敢跟媽媽說明自己的真實想法,需要時間。還有,我是背著他來見你,他總說相信緣分,可這樣的工作根本沒時間考慮個人問題。男女之間有人給牽線搭橋,男男之間也該一樣,如果有緣,千萬要珍惜,隻有最近的人才能照顧他。”
鄭權不住地點頭:“津哥放心,就算隻是一麵之緣的普通朋友,能夠認識你們,我也很高興。我在天津沒有親戚,隻有兩個同學,其他的都是同事。哦,對了,還有國慶跟自強哥。”
張金津基本認可了這個憨憨的男人:“等我兄弟從台灣回來,我跟他說好後會讓自強聯係你。一會兒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很高興認識你。”手機響起時,張金津起身伸手與鄭權緊緊一握。
鄭權也一起出了房間:“今天這日子他閑不住,我也不打擾他了。”
在大廳前與向自強相遇,二人匆匆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