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他們都不想上床，柏拉圖式交流總是需要一些耐心的結果。
    因而出了酒莊，再到鄒家，兩人一直保持著高度而詭異的靜謐，這個靜謐又被鄒三爺一句“阿岩，你送葉先生回去。”輕飄飄地打破。
    李岩知道，自己的私人時間還沒有到。
    想早回來不可以，想晚回來也不可以。
    這個世界真是不討人喜歡，他麵無情緒，出來開車，微眯著眼睛看著昏暗燈光下長身而立的男人，更加麵無表情。
    葉霖倒是開始心情很好，說什麼好久不見，去吃個飯。
    為了防止自己把飯都吐出來，李岩拒絕。但是這並不影響葉霖這個提議，車還是在兩輛黑車的護送下到了西林餐館，這家牛排還是挺不錯的。雖然他更喜歡拔絲絲瓜，李岩就這樣隨波逐流地想，總之對待葉霖要麼順著，要麼遠離，既然後者無法選擇，也就隻能這樣順著。
    葉霖的餐位已經訂好，坐下來抿了兩口紅酒，一會牛排就上來了，紳士，紅燭，牛排，紅酒，小提琴，還真是美妙。
    李岩便是這樣美妙地吃著牛排，一小口一小口，拖延時間總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米色毛衣下的葉霖，在燭光中顯得溫和又變態，這是李岩的第二個想法。
    大概牛排到一半的時候，葉霖忽然擊擊掌，一個小馬甲服侍生推著蛋糕進來，後麵跟著幾個小孩唱生日快樂，李岩便開始想著今天誰生日，然後就想起來是自己的。
    這就又是自己生日了，但是他毫無感覺。
    更沒有感覺的是，這個生日還得和葉霖過。
    蛋糕兩個人都切了，葉霖麵容帶笑地過來給李岩喂著蛋糕，反正身後兩個黑大褂站著，不吃也得吃，隻是他想不通這個男人想幹什麼，蛋糕吃完了，又吃了兩片楊桃，味道真是嚼樹葉，剛剛吞下去，葉霖便俯身吻上了他，動作柔情得很，卻讓李岩後背隻是繃著，“生日快樂。”葉霖說，“今天，你是24歲。”
    李岩終於知道，這是補上那次的那個生日。
    他的生日隻是告訴過葉霖，身份證上都是錯誤的，不過他身份證也是太多，可能也還真有那麼一個倆個沒錯的，誰知道呢，李岩就這樣胡思亂想著，然後就想到自己為什麼要把生日告訴葉霖。
    大概那時候是十月底，他第三次過來給葉霖上課，葉霖就在彈鋼琴，邪肆張揚的刀立在鋼琴旁的感覺太過微妙，不過琴聲還是如流水一般，那是一曲歡樂頌，葉霖彈完之後，鋼琴上的那隻豹紋貓就跳下來，鑽入他懷裏，撒嬌打諢，安全沒有貓的尊嚴。
    葉霖臉上並沒有什麼歡樂頌的味道，他起身，問如何。
    作為拿人錢財的，必須說好唄。
    葉霖便是冷笑一聲，說你知道是什麼曲子？
    李岩當然知道，畢竟他手也是彈鋼琴的手，不過那時候身份是個清苦人家上來的大學生，便是搖搖頭，幹笑著說，“就是覺得歡快好聽。”
    豹紋貓這時候跳了出去，傲嬌地從李岩旁邊走過去，李岩便不小心掉了手裏的書，不偏不倚壓了貓的尾巴，於是貓瞬間炸毛，葉霖哈哈笑著，“你這樣人當我老師。”
    那之後他們相處愉快，因為人總是喜歡和壞一些的人在一起。
    上完課，或者隻是學了會兒微積分之後，葉霖說今天是他生日，問李岩有沒有禮物送他。
    果斷沒有，李岩便是受寵若驚，一副我沒錢的模樣。
    沒有禮物就扣你工資了。
    那過幾天是我生日，對消成不？李岩問，那是他心最真實的一句話，隻不過也是腦袋最抽的時候。
    葉霖勾著唇角，很好心情地笑著，說可以。
    那時候，李岩想，自己這也算是收到了一個生日禮物。
    他們陪彼此過那個生日，一個18，一個22。
    人生若是隻如初見總是美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沒品，我也不知道你有多缺德，我們還可以走走小清新風格，裝得彼此都很純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