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麻山家是帶院子的平房，院子裏掛著小彩燈，灰色石子路從大門口一直延伸到房屋門口，路兩邊用小木頭籬笆圍起來，裏麵種了些看不清的菜，靠近院牆是一片紅色黃色的花，夜色太暗，看不清花的品種，右邊有一顆挺茂盛的杏樹，結著青杏子，有一股淡淡清新的酸味兒。
    操陽吸溜吸溜的吃著西瓜，抬眼看唆著冰棍的陳麻山道：“欠的什麼債？”
    “你不說還好，你一提想起來了，拳擊票的錢，兩萬，我替你付的，你該還我了吧。”
    “等會兒轉你支付寶賬號，你還沒說，到底誰追你債？”
    “就是那個賣票的，我付錢給他了，他反悔了，不停電話糾纏。”
    陳麻山咬下最後一口冰棍，將棍子扔進垃圾桶，拿起桌上的抹布開始擦不怎麼髒的桌子，一邊嫌棄的把操陽往門外推：“吃西瓜流一地兒的水，髒死了，你去院子裏吃完再進來，一點不如死麵癱優雅。”
    “大老爺們要那麼優雅幹嘛。你說的是李康健？”
    “對對，就是叫康健的，整個人就是痞子一個，都找到我家門了，我這才躲老爹家了，你甭管了，躲兩天他也就消停了。”
    陳麻山起身又整理了一遍身上的睡衣，完全沒有褶子後，扒拉了一下發尾打開電視：“你倆看會兒電視吧，我先睡了，明早學生實驗，我得早起準備。”
    “你睡去吧，我和陸兄晚會兒睡。”
    陳爸爸從外麵的樹上摘了幾顆青杏子拿到廚房裏用水洗了下遞給操陽和陸嚴臣，自己也塞嘴裏一個：“陽陽，可有一陣子沒來叔叔家了，你看這杏子都泛黃了，你小時候經常爬到樹的頂端摘最大最黃的給山山吃，噯，過去的日子一去不複返咯，你們都長大了，叔叔也老咯。”
    “叔，你是不是在家待得太寂寞了，阿姨走後你就不怎麼出去，經常這麼想著過去，別抑鬱了。叔。”操陽往嘴裏塞一顆青杏子，酸得皺眉頭，左眉上的疤痕也跟著皺起來，有種莫名的剛毅，操陽嚼吧兩下繼續。
    “叔，該出去走走就走走，跳跳廣場舞，順便再物色物色有沒有合適的，以後麻三不回家總會有個人陪你。”
    陸嚴臣沒有吃過杏子，男王星沒有這種東西，他右手捏起一個杏子湊到鼻尖嗅了一下，清新的甜味夾雜著酸味直衝味蕾，倒是挺開胃的，操陽看見陸嚴臣隻是聞聞沒吃，便起身一把從他手裏奪過來，塞進嘴裏，嚼了兩口，嗚嗚噥噥開始說話。
    “這杏兒有些酸，你別吃了，明天你不是休假麼，我爬樹頂兒給你摘大個兒黃的，那種的甜。”
    說著從嘴裏吐出杏胡，用牙齒磕了一下，將杏仁磕進手心遞給陸嚴臣：“杏仁甜，你嚐嚐。”
    當時虧得陳麻山的爹在場，不然陸嚴臣肯定得低頭從操陽手心裏舔走這顆杏仁兒，順便在舔一口手心，想想這個場景，他下麵開始半升起，隻好換個坐姿翹起二郎腿。
    陸嚴臣嘴角微微揚起，用溫熱的手拈走杏仁，還不忘指尖輕輕觸碰在操陽的掌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