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 何處是吾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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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嬌連連點頭,滿臉感激,一疊聲地道謝。通過這事,淩嬌又學到了一招:凡事要主動爭取,機會可不會眷顧沒想法的人。曹經理指給她一個稍大的櫃子,讓她把行李放下,並留她一起吃中餐,讓她下午就開始熟悉工作。淩嬌高高興興地應了。她很想與陳少霖分享她的喜悅,可是她沒有手機,又不好意思借用公司電話,隻好強壓著傾訴的念頭。但臉上的喜氣還是明明白白的,一下午都掛著淺淺的笑。
淩嬌開始了忙碌的生活。白天上班,晚上家教。周末去超市當臨時促銷員。她幾乎沒有休息的時候,而且剛去公司上班,心裏壓力也很大但她很開心。晚上吃方便麵也覺得分外滿足。淩嬌才上班一周,新同事都很喜歡她,閑了就會和她聊幾句,順便指點一下她的工作。這待遇和淩嬌的勤快虛心分不開。淩嬌每天早早起床,把辦公室收拾得整整齊齊,閑時給人端茶倒水,安排她做的事情不會就問,不好就改,態度很好。忙完了也不亂竄,就一個人靜靜的待著。這樣乖巧的女孩子能不讓大家喜歡麼?淩嬌也很享受這種被關心的感覺。
不過她遇到一件怪事,說起來淩嬌現在還迷迷糊糊呢!那是一天下班後,大概六七點鍾的樣子,她正窩茶水間泡方便麵。遇到一不認識的同事來打開水,她拘謹地點了點頭,退到一邊。對方長得很威武,個高,魁梧,身著筆挺西裝,一股威嚴撲麵而來,說來也慫,淩嬌隻一掃便下意識地低頭讓開了。誰知對方卻溫和地說話:“晚餐吃方便麵可不是好習慣!怎麼還沒下班?”淩嬌受寵若驚,倉皇抬頭,剛巧迎上對方的目光。
茶水間光線很暗,但淩嬌就是看見對方的眼睛很亮,特別亮,一看就看呆了。後來淩嬌也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隻隱約覺得自己走神了,對方和自己說再見時,她還很不好意思。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淩嬌明明記得兩人隻說了幾句話,但等她揭開飯盒,卻發現方便麵已經軟塌塌的,吃一口,一絲熱氣也無。真是奇怪!勉強吃了兩口,淩嬌覺得累得不行,頭好像要炸開一樣,撐著洗漱一番就睡下了。直到第二天她還一直為此納悶。特意找同事打聽,昨晚六七點鍾還留在單位的同事……描述了一番模樣,結果一中年大姐開玩笑:“小淩怕是想男朋友了吧?我們公司雖不大,帥哥可不少,你可以好好挑一挑哦!要不要給你做個介紹?業務部的那個小肖就很不錯哦,而且我看他對你……”話題頓時被這群人轉了幾個彎,完全拉不回來了!淩嬌作為話題中心人物,很是被調侃了一番。那些大姐大媽的段數,可不是室友可比的,這個問“你喜歡什麼樣的?高矮胖瘦?”那個說“多大年齡段的?”一個追著問“小肖行不行?給句話吧!”那架勢嚇得淩嬌落荒而逃,原先想問的也不了了之了。
這件怪事就這麼過去了,事後淩嬌覺得好笑,但心裏暖暖的。唯一有點遺憾的是,兩個星期過去了,陳少霖都沒有聯係過她。
然好景不長,小年夜的晚上,一個醉漢半夜在公司門口又唱又叫,又哭又鬧。尤其是那哭聲,半夜聽來讓人毛骨悚然,嚇得淩嬌半宿都沒睡著。第二天同事一見她的黑眼圈,又聽她說起醉漢的事,七嘴八舌的議論了一陣,安慰了她幾句,也就歇了聲。
倒是曹經理聽說了此事,還特意問起她的安排:“過兩天就要放春節假了,加上年假,哦,你剛來沒有年假休,但春節假有七天。你這段時間有什麼安排?到時公司大門小門都會落鎖,你繼續住這也不太方便,再加上這附近熱鬧,事兒也多,你一小姑娘,進進出出,不太安全呢。”
淩嬌完全沒想到會這樣,一時傻了,立在哪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勉強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微笑著問:“公司不需要人值班嗎?我可以留下來值班。”
曹娟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她的處境,但是該說明的還得說明:“有人值班,但一般是熟悉公司事務的老員工輪流。”
淩嬌也明白過來,她臉一下紅了,很不好意思。然而每逢年節的煎熬和此時突至的無措夾雜在一起,讓向來自詡堅強的淩嬌紅了眼圈。她立刻低下頭,絞著手指頭。曹經理見了也隻囑咐:“你先住著,橫豎還有兩天呢。”
“何處是吾鄉,何處是吾家。”這天晚上,淩嬌想起目前的困境,又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由得潸然淚下。為什麼自己總是這麼難!自己的父母在哪?他們還在人世嗎?自己還有旁的親人嗎?為什麼……這一刻,淩嬌倏地想起陳少霖來,她忽然滿心期待。
衝動之下,她用辦公室的電話撥通了陳少霖的電話。電話響了好幾遍才接通,耳邊傳來陳少霖粗蠻的吼聲:“喂!哪位?喂?聲音大點,聽不見!哥在喝酒呢!來,哥們,幹了!”一陣陣嘈雜的茲茲聲傳來,然後是電話斷線的嘟嘟聲。
淩嬌傻傻地立在辦公桌邊,有點後悔撥通這個電話,但心裏又莫名的輕鬆了些。剛才陳少霖那邊的嘈雜和熱鬧,給她帶來一陣踏實的存在感。她告訴自己:“我不孤獨。”
恰在這一天上午,葉荀辦公室。葉荀對身邊抱一摞文件真準備離開的秘書李明誠說:“哦,對了,過年到正月十五這段時間我不在,找個人給我定時清理一下房子。”李明誠點頭應是。回到自己辦公桌前,一連打了幾個電話,原本給老大做家政的那幾個不是正有活,就是已準備回家過年了。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到熟悉的那家家政公司再去選個,見一見,總歸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