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少陽和安於聯係了陳理事，幾人約好在一家早餐店集合，打算把問題弄清楚。
    本來說這個方案算是敲定了，安於沒有說找誰抄過近道兒，他相信他們的實力，原本都已經定下來的事，怎麼會臨時又有問題呢？
    雖說這種商業場上半中央改動方案的事兒也有，可屬實少，也可能還有另一種原因……
    被人從中攪合了。
    他們沒說多久，陳理事就離開了，走時還匆忙忙的，神情有些著急。
    程少陽有些搞不懂，安於是才上任的總監，而他自己也是個菜鳥，這是誰啊，犯得著來這麼一招兒嗎？而且還是臨時出岔子，也太巧了，也……
    想到這兒程少陽緊皺的眉頭突然繃平了，略帶懷疑的看向安於，正好也對上對方看過來的雙眼，兩人一陣沉默。
    “你在懷疑誰？”程少陽低低問道。
    安於半晌移開視線，緩緩說：“那你呢？”
    程少陽用手指敲擊膝蓋，聲音不大不小道：“盡管我沒根據，但是還是有必要說說，這事兒也許和你爸有關。”
    聞言，安於倒是沒反駁，他想了一下也點頭了，“我倒是也這麼想，可就在剛才我突然把他排除了。”
    “為什麼？”程少陽反問。
    “他找你談過話，而且我也答應回家了，我爸自然還是我最了解，他是否高興和生氣我都看得出來，我也看得出來至少他現在心情還算不錯的，就算要找我們麻煩，也不會是這會兒。況且他誇了你，我爸這人總是死鴨子嘴硬，可真欣賞誰，也不會憋著不說。”
    “就憑這個也不能完全排除可能性吧？”程少陽咂咂嘴，“我並不是說就一定是他，可還能是誰？”
    安於眯著眼陷入思考，那認真皺著眉的樣子很好看，絕美的五官時時刻刻顯示這人的不凡。
    許久，他抬眼道：“開會當中有個投資商姓陸你記得嗎？”
    程少陽點頭，“你覺得是他？可為什麼呀？”
    “那人是陸澤文的父親。”
    一聽這話，程少陽登時表情一僵，有些說不出話。
    陸澤文這人在他生命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他已經不想去想了，也算是個要命的汙點，你要他怎麼忘了他差點在那個昏暗包間被扒了的事兒？要他怎麼忘了他姐受牽連，也差點被推下樓，連孩子都因此早產的事兒？
    一時間，他臉色變的蒼白起來，雙眼的光澤都黯淡下去，呆呆盯著桌麵發愣。
    看他這樣兒，安於知道他是又想起以前的事了，那些不管是遷怒還是喪病的事兒，無論在心理埋藏多久，有一天來了一陣風，就什麼都吹出來了。
    一隻大手蓋到程少陽手背上，溫度熱騰騰的，突如其來的熱流貫穿了一下發寒的心髒，弄得他一激靈。
    安於雙眼柔和的望著他，表情歉疚，“對不起，讓你想起不好的事兒了，以後都不會再有那種事兒發生。”
    看著對方認真的樣子，程少陽隔了好一會兒才拔出自己的手，低頭道：“我們……我們先不說這個，先解決方案的問題。”
    安於心裏難受的不行，卻也隻是點頭答應對方。
    他們之間隔的不是一層紗，而是道快要無堅不摧的銅牆，他希望用四年功夫緩和他們之間的矛盾，但這隻是誰也不提起，裝模作樣沒發生罷了。
    發生過的事怎麼會沒有呢？你既不能當這是場夢，也不願記起痛苦的部分，那滋味兒真要熬死人。
    他們把這次方案的問題轉移到陸澤文父親身上，如果這是個具有私人恩怨性質的事兒，就不能簡單揭過去了。雖說他們既無證據，也沒親眼親耳聽見或看到事情來龍去脈，但調查調查還是有能力的。
    本來想要是自己的方案真的不過關，那程少陽認了，如果是有人從中作梗，他也不會想輕易結束。
    兩人討論半天，開始還能想到一起去，後來安於提出個辦法，程少陽就有點不認同了。
    “我說問問我爸，並不是直接找他幫忙解決，問題還是要我們自己擺平，但我們可以跟他索取些情報。”安於有些不理解程少陽這麼反感他找他爸的理由。
    “如果這真是私人恩怨，你要怎麼和你爸說？難道還能讓你爸直接去調查人家？你爸得怎麼想？”程少陽擰著眉頭，“何況你爸對我偏見夠大了，結果到了現在連工作方麵都害摻合著私人恩怨。”
    安於不吭聲兒了，隔一會兒道：“你在意這個？你不用在意的，他那個老狐狸啥都知道。”停頓一下，他又繼續道：“你那會兒被陸澤文綁架和你姐的事兒他都知道，所以你覺得現在的情況，他能想不到嗎？”
    程少陽臉色漸漸沉下去，聲音帶了冰冷，“那我還真是得謝謝你們家替我保密了。”
    聞言，安於猛地一急，“我想告訴你實情，現在我什麼都不會瞞著你了，所以我全都會說。我這次找我爸可以說我也欠了他人情，他以後要擺布我我都任勞任怨，我不會讓他再牽扯到你。”
    “你是你爸的兒子，什麼欠不欠人情的？而且這個方案是我的事兒，我可以當做自己經驗不足，但你這麼拚命是想幹什麼？你是想彌補什麼嗎？”程少陽歎氣。
    “你可以當做是，也可以當做不是，但你想沒想過如果方案不成功，我們來開的會有什麼意義？一個項目這麼打水漂兒了，是個人利益重要，還是公司重要？”安於告訴自己冷靜，他不能讓程少陽覺得這是強製性的幫助，現在的程少陽特別不願麵對他，唯一的可能就是盡量從集體利益出發，“我找我爸隻是了解情況，要是直接找他給我擺平，那我這個總監的位置也白做了，你信不信任你的上司？”
    安於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程少陽，表情異常嚴肅。
    不得不承認，對方這樣的說法很對，程少陽根本無法反駁。或許他還芥蒂曾經他們之間發生的事兒，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私人問題了，他這麼糾結實在矯情了。
    兩人考慮半天，還是應該在第二次會議時，主動推薦以投票方式進行方案審核。
    至於如果有人想賄賂也可以，安於會找人二十四小時暗中盯著這些老總，他們的網絡信息也好，手機設備，或是本人行為，隻要一有出軌，立刻作為證據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