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血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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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
“呼哧……呼哧……”
“噠噠噠”
昏暗潮濕的小巷裏,路麵的積水折射著昏暗的路燈,潮濕得令人難受,小巷安靜極了,隻有‘噠噠噠’的腳步聲踢踏著積水由遠及近。
“唔嗯……呼哧……嗚嗚嗚……”
積水被踏破,濺起汙濁的水花,弄髒了白色的絲襪,但是那雙修長的腿依然木然地向前奔跑著,淩亂而急切,似乎有什麼東西正追趕著這雙腿的主人。
“誰來救救我……嗚嗚嗚,不要……呼哧……”
喘息中夾雜著細微的哽咽聲和咽在喉嚨裏不為人知的呼救聲。
女人胡亂地抹了一把臉,白皙的臉龐被汙泥蹭得黑乎乎的,精致的妝容也被汗水弄花,掛在臉色像是哀怨之際的惡鬼。
女人的chuan息像是要斷氣一樣,哼哧得厲害,她的動作也隻是僵硬地往前著。
怎麼都沒有人!?誰來救救我!?我不想死!!!為什麼是我!?為什麼要選我!!??
女人歇斯底裏的怒吼隻能淹沒在喘息之下,她隻能絕望地奔跑著,絕望地希冀著會有人出現。
但是沒有。
“啪”
另一個聲音響起,好像是有什麼重物落在了路麵的積水潭裏,與此同時,女人踉蹌了一下,終於重重地摔倒在滿是汙泥的地上。
女人驚懼地回頭,淚水早就決堤,她徒勞地向後爬動著,但是顫抖的身體和幾乎被嚇壞的精神隻能讓這個可憐的女人在原地蠕動著。
“求求你……不要……求求你……”
沒有人回答她,女人一邊向前爬動,一邊時不時回頭看向身後,眼淚鼻涕橫流的俏臉扭曲得不成人形。
那張紅唇,沾著亂七八糟的粘液,張大了開開合合著,說著祈求和絕望的話語。
陰影裏似乎有東西動了動,緊接著,一個黑影出現在了昏暗的路燈下。
女人眼中的絕望已經將她自己淹沒了。
那是一個怎樣的怪物?
其實那個身影並沒有龐大的身軀,也沒有猙獰的麵容,相反,那是一個麵容清秀的男人,淡淡的金發,閃爍著光芒的碧色眼睛,是很能討好成熟女性的男性形象。
但是女人看到這副麵容卻像是見到了地獄的撒旦一樣,哭嚎聲淒厲得穿破了寂靜的夜空,烏雲逐漸藏起了唯一泄漏安詳的月光,路邊昏暗的路燈,一盞一盞的,滅掉了。
“不要!!!”,女人的聲音變得越發淒厲起來。
因為她看到,逐漸降臨的黑暗裏,數十雙猩紅的光點亮了起來,就像是一起醒來的魔鬼們,想要肆無忌憚地開始獵食。
為首的身影似乎笑了笑,用腔調詭異的德語說了句,“你不要怕,不要怕……”
聽到男人的聲音,趴在地上的女人卻更迫切地向前爬動,手指也很快被抓爛流血,但是女人卻渾然不覺,她被嚇壞了。她隻是像往常一般下班回家,路過這條小巷的時候遇到了這個麵容清秀有點靦腆的男人,她隻是想再賺一點外快,她隻是,無辜的啊!為什麼要找上她!!??
“你們不要過來!!!不要!!!”
男人搖了搖頭,似乎有點無奈,然而下一秒,原本清秀的麵容突然暴突,整個腦袋裏像是裝了什麼怪物一樣,左突右突,緊接著,男人的五官開始塌陷,是的,塌陷!最後隻剩下一張幾乎占據整張臉的大嘴!在那個猩紅的嘴巴裏,兩根粗壯的獠牙閃著貪婪而血腥的光芒。
一張張大嘴在眼前張開,女人哭嚎著後退,然而還是無濟於事,那一群怪物猛地彈起向她撲了過來!
腥膻氣撲麵而來,女人絕望地閉上眼睛,濃濃的不甘和怨恨瘋狂地滋長著。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和折磨沒有到來。
“砰砰砰!!!”
悶悶地爆炸聲在眼前響起,緊接著一股粘稠的東西濺到了臉上,好像還有一些濕答答地重物撞在了身上。
血腥氣濃得讓人幾欲作嘔,女人告訴自己不要睜眼,但是,她還是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一瞬間,眼前的一幕讓她驚呆了。
距離她最近的怪物像氣球一樣炸開,血肉混著惡心的腥氣撲麵而來,濺滿了她的全身,肉塊重重地砸在她的身上,但是本來害怕至極的女人這時卻沒有任何反應,她像是傻住了一樣,呆呆地看著不遠處那道人影。
突生的異變讓怪物們迅速跳到了附近的建築物牆壁上,它們嘶吼著,為自己慘死的同伴,很快,所有矛頭都對準了那個人影,一個男人,形單隻影悄悄站在眾人後方的男人。
那個為首的青年沒有受傷,他快速地跳到了建築上,像一隻壁虎一樣牢牢地攀著牆壁,恢複成清秀麵容的樣子死死地盯著對麵的男人,嘴裏發出‘嗬嗬嗬’的怪聲,“你是誰!”,依然是腔調怪異的德語。
然而對麵的男人卻隻是稍稍靜立一會後,彈掉了手中冒著火星的煙蒂,然後伸手到了左手的袖子裏摸索了一會。
女人睜大了眼睛,因為她看到男人從袖子裏抽出一條長長的散發著灼目血色光芒的長鞭,接著她聽到男人說,“你猜”
………
男人的回答成功激怒了所有怪物,怪物們嘶吼一聲,然後快速撲向了對方,血盆大口再次張開,粗壯的獠牙直指那個男人。
緊接著,一場屠戮開始,然而是單方麵的屠戮,男人一震手臂,血色長鞭在空中打了聲嘯聲,‘啪’的一聲,鞭尾劃破了空氣,然後那條長鞭就化身為地獄爬上來的火蛇,利落地切斷一切事物。
慘叫聲不絕於耳,怪物們的嘶吼讓人覺得無比的毛骨悚然,眼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煉獄一樣,但是女人卻睜大了眼睛,緊緊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很快,殘肢斷骸便鋪滿了狹窄的小巷的地麵,彷如人間地獄。
青年看事態不好,狠狠地看了男人一眼,然後隱去身形打算逃離,然而在青年躥出這片區域不遠,女人就聽到了一聲慘叫,空氣裏又多了一道血腥味。
細微的腳步聲喚回了女人的神智,她呆呆地看著走近的男人,終於看到了他的樣貌,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她也能清楚地看到男人近乎完美的五官,這是這條罪惡的小巷裏唯一可以成為亮光的東西,安撫著女人近乎崩潰的精神。
男人伸手將女人拉了起來,絲毫不在意女人身上掛著的血肉,伸手理了理女人淩亂的發絲。
“沒事了”
男人的聲音仿佛天籟一般,女人這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全身都劇痛,而且冷得發顫。哆哆嗦嗦地抱住自己,女人極為虛弱地開口,帶著濃濃的哽咽,“謝…謝謝…你……謝謝…謝…嗚嗚……”
看著被嚇壞的女人,男人笑了笑,帶著安撫的意味說道,“不怕,沒事了”
女人點了點頭,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滾了下來,同時心髒發燙得厲害。
女人仰頭正想說什麼,然而卻對上了一雙血紅的眼眸!心跳瞬間漏掉一拍,女人睜大了眼睛,微張的嘴唇還未發出尖叫卻僵住了,那雙血紅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似乎定住了她的靈魂,讓她像是被燈光吸引了所有視線的昆蟲一樣,隻能牢牢地看著這雙鬼魅的眼睛。
男人的薄唇張張合合,似乎在和她說什麼,但是她聽不清,卻又好像聽得很清楚,接著,黑暗逐漸向她聚攏,光亮消失的最後一刻,她的視線落到了男人的嘴唇上,微啟的唇瓣間,兩顆尖尖的獠牙若影若現。
………
沈江夏把臂彎裏的女人緩緩放到還算幹淨的地上,這時,數條人影突然出現在他身後不遠處。
“把這裏處理一下,然後把她送走”
“親王陛下,東區也處理好了”
“北區沒發現蹤跡”
“嗯,還有多少時間?”
“距離太陽升起還有三個小時”
“接下來,清理西區”
“是”
話音剛落,數道人影就消失在原地,幾道白影也跟著消失,小巷裏的殘肢斷骸也全部不見,昏迷的女人也沒了身影,隻有那地上的一灘灘汙水和空氣裏留下的祈禱的餘音似乎還證明著這裏剛剛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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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的時候,幾道人影出現在德國一座城市西部的郊外,逐漸升起的旭日驅散了夜晚的寒冷,似乎也吹散了那空中飄蕩著的隱隱的血腥氣,一切又變得光明而美好,所有的罪惡都藏匿了起來,但也隻是藏了起來而已。
沈江夏盤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手指間夾著一根細長的香煙,正眯著眼看日出。
[大人,您是一個血族……]
--唔
[大人,您看日出會讓人覺得很詭異,那邊那幾個騎士協會的看你的眼神跟看傻子一樣]
--誰說血族不能看日出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初升的太陽對血族的影響力似乎比正午的陽光還大]
--現在的血族不差不多都生活在陽光下嘛
[……他們也有塗隔離劑的]
這邊沈江夏捏著香煙做看日出狀和001瞎聊,那邊處理完的人也逐漸聚攏了過來,不過黑衣人已經帶起了鬥篷,白衣人依舊一身白地獨自聚成一個小集體。
“處理完了?”
“嗯,這是我們得知的德國最後一個窩點”
“唉,處理他們就跟掏白蟻似的,沒完沒了”,沈江夏歎了口氣。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走吧”
話音仍在,一群人卻早已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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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夏支著腦袋看著窗外的雲彩,陽光灑在雲層上,泛起聖潔的光輝。沈江夏看了一會,在逐漸升高的陽光中拉上了窗簾。
這時候高挑美麗的空姐走了過來,俯身將托盤裏撐著華美液體的玻璃杯放在沈江夏手邊,“先生,您的香檳”
“謝謝”,沈江夏舉了舉杯子,朝空姐笑笑,舉止優雅的空姐立馬紅了臉,拿著托盤略微急促地離開了。
“法國那邊也清理得差不多了,斯托克先生希望和您通話”
沈江夏接過一身白的男人手裏的筆記本,點頭笑了笑。
“我最親愛的斯托克,想我了?”
這前後反差不可謂不大,剛剛還人模狗樣舉止優雅有風度,下一秒,那嘴裏吐出的調調卻跟街頭調戲小姑娘的混混一樣。
屏幕裏的男人皺了皺眉,卻也沒糾結,似乎對此已經相當習慣了,也對,任誰被一個人見麵就調戲幾句,再嚴謹的人也會習慣。
此時斯托克正站在法國東部的一處荒郊外,早晨的陽光灑在一身潔白的西裝上,似乎整個人都泛著純淨的光芒。
斯托克拿著電話,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座廢墟上,這時候他帶來的人正在處理那邊的“垃圾”。
“法國這邊也處理幹淨了,隻不過我們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東西”
沈江夏“哦”了一聲,看著男人沐浴在陽光下的樣子,很是愉悅地問道,“發現了什麼~”
“我們發現了一具棺材”
沈江夏挑了挑眉,對這個發現也有點意外,畢竟,現在不論是血族還是吸血鬼,都跟少會躺棺材裏。
“上麵還雕刻著伊甸園……你說這個發現是不是很有趣?”
斯托克抿唇笑了笑,眉峰微挑,一直默無表情的臉經這麼一笑,頓時有種特殊的味道,沈江夏這是第二次見男人笑,第一次是在聯盟頂層的會議室裏。
“你要是多笑笑也不至於快三十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回應沈江夏的是掛斷的視頻通話。
沈江夏支著腦袋沉默了一會,然後點開郵件打了幾句話發了出去,接著就打著哈欠睡覺去了。
另一邊的斯托克看著從陰暗的廢墟中搬出來的一副巨大棺材,眉眼陷入了沉思。
小型噴氣飛機緩緩降落在眾人身前,強勁的氣流吹亂了所有人的頭發,將棺材送上飛機後,斯托克回頭看了看朗照的太陽。
看來,要變天了……
剛剛還是天氣晴好的午後,這時突然烏雲蔽日,緊接著瓢潑大雨就像瀑布一樣傾瀉下來,急促的雨點拍打在地麵上,強勁的大風搖晃著楓樹枝,前一刻還寧靜美好的校園一瞬間就被突如其來的大雨吞沒入死寂中。
沈鈞站在窗前,沉默地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
教室裏一片抱怨聲,但是除此之外,似乎什麼聲音也沒有,詭異的喧鬧卻安靜。
沈鈞回頭看了看依然在相互抱怨的同學們,空間似乎被隔離開來了,漸漸遠去的聲音中突然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沈鈞轉頭眯眼看向空無一人的走廊,抬腳朝那空洞洞的樓道走去。
拐角處,腳步聲近了,沈鈞剛跨出一步,轉眼卻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撞了上來,沈鈞下意識地想躲開,但是那人影驚呼一聲,緊接著就倒了下來,沈鈞隻能伸手接住撲過來的人。
嬌弱的身軀倒在懷裏,顫了顫,然後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扶著她的沈鈞,充滿水汽的大眼睛像是小鹿一樣惹人愛憐。
“謝…謝謝……”
沈鈞沒回答,隻是將懷裏軟趴趴的人扶直,然後就打算徑自離開。
“那個…同學等一等,你…你叫什麼?”
女生幾步追了上來,小心翼翼地扯住沈鈞的衣角,紅著臉輕聲開口。
沈鈞皺了皺眉,微微側頭,用餘光瞥了女生一眼,女生被這樣毫無遮掩的眼神嚇到了,怔怔地鬆開手,臉頰還掛著紅暈。
沈鈞轉身繼續向前走,那若隱若現的腳步聲越來越多,似乎有一群人正沿著這條樓梯井奔跑著。沈鈞站在樓梯欄杆邊朝下看了看,這裏是八樓,一眼看下去,下麵的樓梯似乎沒有什麼人,但是連續不斷的腳步聲卻一直沿著樓梯井傳上來。
沈鈞剛打算抬腳往樓下走去,卻突然感到背後襲來一股腥氣,沈鈞迅速回頭卻看到剛剛還一臉嬌羞的女生突然猙獰地張大了嘴巴撲了過來,沈鈞瞳孔一縮,想要後退卻一腳踩空,整個人就這樣向樓梯下翻去,而那個原本還是個小女生的生物也張著血盆大口跟了上來。
沈鈞迅速招來一個魔法,迎麵擊上女生,然後在空中翻了個身,準確地落在了下一階樓梯上。
再抬眼的時候,那個慘叫一聲的怪物卻又變回了那副惹人憐愛的模樣,居高臨下嬌羞地看著沈鈞。
“同學,對…對不起……你沒事吧?”
沈鈞皺了皺眉,“吸血鬼?”
這三個字似乎對女生觸動很大,隻見那副嬌嫩的麵孔再次變得猙獰,露出了腥臭的大嘴。
沈鈞看著‘變異’的女生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先離開教學樓。然而沈鈞剛躍下樓梯卻看到數十個人影就抓爬在下一樓的樓梯間裏,正猩紅著眼睛虎視眈眈著躍下來的他。
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沈鈞隻能腳尖一點,一腳踩在走廊的欄杆上直接飛身躍出了五樓!
穩穩落地後,沈鈞站起身,看著樓上爆衝入雨簾的一群怪物,眉間一沉,紅光瞬間溢滿整個眼眶。
“無杜堊登之冰亡,非凱爾本之黑杖……深淵領主請賜我永劫之火,災禍之源。咒法招來,災難黑刃!”
僅一瞬間,沈鈞手裏就多了一把通身漆黑的巨大利刃,少年就以他的纖弱身軀揮起這把巨大的黑刃迎麵撞上那群一躍而下的怪物。
暴雨洗刷著所有事物,利刃劃破血肉的聲音不絕於耳,暴雨頓時變成烏黑的血水灑到地麵上,破碎的肢體像冰雹一樣撞上地麵。
沈鈞落地,暴雨已經淋濕了他全身,黑刃發出‘哧’的一聲冷水澆濕熱鐵的聲音,然後便虛空消失了。沈鈞握了握冒著煙的右手,血色瞳眸死死地盯著匍匐在他對麵僅剩的怪物。
其中就包括那個女生,這時候女生狼狽地趴伏在地上,猩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沈鈞。
“你們簡直欺人太甚!!!”
女生憤怒地咆哮一聲,僅剩的怪物似乎也被激起了心中的悲憤,全都瘋狂地朝沈鈞嘶吼著。
沈鈞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譏誚的笑容,“誰讓你們是肮髒的吸血鬼”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所有怪物,它們拚盡了所有的力量猛地朝沈鈞躍了過來。沈鈞皺眉,其實他現在已經接近虛脫了,剛剛打鬥間他使用了好幾個魔法,而且過強的體力廝殺根本讓他吃不消,此時他的右手一直控製不住的發顫著,但是這時候他亦不能退一步,這對血族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看著撲過來的怪物,沈鈞握緊拳頭,正想要再招來一個魔法時,突然幾聲槍響打破了雨簾,而中彈的吸血鬼則被重重地打在了地上,正慘叫著痛苦地抓撓著自己,中彈的地方冒起一股股白煙。
沈鈞回頭,就看到一個靚麗的身影手持兩把手槍站在他身後的雨簾中,正眨也不眨眼地連射幾槍射殺了所有的吸血鬼,而那個實力稍強的女生也在淒厲的叫聲中被炸開了腦袋,頓時白煙四起。
靚麗少女收回手槍,冷漠的麵容沒有一絲變化,這不就是前個月攔住沈鈞嬌羞表白的克莉斯緹娜小姐嗎!?沈鈞挑了挑麼,視線移到少女身後那個撐著雨傘的男人身上。
半晌無人說話,最後還是撐著雨傘的凱恩•裏維斯上前幾步走到沈鈞身邊,笑眯眯地說道,“沈鈞同學,在校可是嚴禁使用管製刀具的啊~你剛剛可是嚴重違反校規了呢~”
沈鈞哼了一聲,瞥了眼一樣站在雨中的克莉斯緹娜,示意某人剛剛有人還使用了槍械。
剛剛那一下,沈鈞就已經知道這兩人是騎士協會的,對凱恩沈鈞倒是不覺得驚訝,不過那個原本嬌嬌弱弱的小女生突然變成麵無表情出手狠戾的騎士少女,還真是有點讓人反應不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
凱恩聳了聳肩,“難道我們要在這麼大的雨中閑聊嗎?我們倒是無所謂,可是這裏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呢,我怎麼能見一個女孩子站在雨中?”
說著便悠悠然地轉身離開,絲毫沒有意識到這裏隻有他自己撐著傘,還做著和嘴裏說的不一樣的不紳士舉動,一點也沒有為少女擋擋雨的意思。
三人離開後,教學樓再次恢複原樣,同學的嬉鬧聲透過雨幕傳出去好遠,誰也沒注意到樓下地麵上那一灘灘汙水。
衝了個澡後,沈鈞換上幹淨的衣服來到寢室樓下的咖啡廳裏,而克莉斯緹娜和凱恩卻已經早早地坐在那等著了。凱恩看到走近的沈鈞,笑著打了聲招呼,而克莉斯緹娜隻是淡淡地瞥了沈鈞一眼,讓人絲毫都不能將眼前的少女和前個月的人聯係起來,這個情況讓沈鈞不由心中疑惑起來。
“現在能說了吧”,有點不耐煩地開口。
凱恩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清洗開始了哦~”
“什麼時候!?”,嘴裏問著,可是沈鈞心裏卻有了底,男人昨天下午突然間的消失就已經讓他覺得不對勁了。
“昨天晚上,我們的右會長帶著人手和你的…叔叔一起出發去了歐洲,第一步就徹底清洗法國和德國”
“這和這次的事有什麼關係?”
凱恩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優雅地拎起杯子抿了口熱騰騰的咖啡,然後才在沈鈞冰冷的視線中開口,“巢穴被人攪翻,潛伏在外的吸血鬼們自知自己就要暴露了,當然是盡快撤離啊~”
“隻是它們沒想到,這次我們卻是下了血本打算處理掉他們,為此,騎士協會和八大聯盟已經和許多國家周旋上了呢~”
似乎想到了什麼,沈鈞突然起身,凱恩看了他一眼,笑道,“別擔心~右會長大人和你的叔叔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因為據說好像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
沈鈞皺眉,沒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咖啡廳。
凱恩伸手挑起身旁少女的發絲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後笑著捏了捏少女稚嫩的臉蛋,“哎呀,這小子真沒意思,他那叔叔肯定比他好玩多了~”
克莉斯拍開凱恩的手,不說話,自顧自地喝咖啡。
凱恩笑眯眯的視線落在窗外,唉,這雨要什麼時候才能停呐……
(文中涉及咒語來自愛歐漫畫《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