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回 雨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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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厲旭被阿凱軟禁被救回之後,曹董就希望厲旭能帶著手機以便不急之需,請李叔幫厲旭辦理,這好意卻被厲旭回絕,厲旭不是沒有想過這類的需求,但是隻要有了手機,就會有固定開銷,除了月租費,可能還有維修費,還會讓人產生依賴,厲旭不願在生活上多花不必要的費用,所以沒有使用通訊設備,學校的作業如果需要使用電腦,就在圖書館處理,因此也不考慮買電腦軟體,所以厲旭幾乎讓自己與外界有了距離,沒有特殊狀況,不會和同學多互動,因此這次始源才會氣厲旭,無法即時聯絡上,倆人就這樣斷了。
厲旭原本有保留一點點希望,認為始源可能會來分享未來上大學之後的路,沒想到如之前所預料,”畢業就是結束”,在醫院的那段時間隻是一點安慰,讓自己的心不要這麼痛,這種感覺就像在傷口撒鹽,自己從來沒有愛過人,這是第一次,在這愛的暖流還來不及填滿心窩,就從心的洞口流出,傷的滿身是血,也再次安慰自己,至少還有浪漫幾星期,如今浪漫期已過,一切回歸現實吧!
圭賢和柳燦宇?自上次兩人離開厲旭的病房,圭賢也沒有再與柳燦宇來往,剛開始柳燦宇還是黏呼呼的纏著圭賢,最後也慢慢放棄,隻因為圭賢說了一句:
「你還沒畢業,你可以找尋你的新選擇,我要畢業了,就跟這所學校的”愛情文化”一樣,畢業就是斷了」。
這樣的高中生活對賢旭來說,完全沒有多采多姿,隻是比一般高中生,多了一些不願意再回想的過去,厲旭對”傷害”這2個字,早已經習慣,因習慣就會麻痹,對圭賢呢?還是那一句”我越來越不了解自己”。
厲旭沒有參加畢業典禮,除了跟國小、國中一樣,並不想參與,再加上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康複,所以變成了合理的理由,畢業紀念冊上的照片,圭賢的表情不再微笑,變成一張英挺又冷漠的麵容,而厲旭依舊俊冷,沒有一絲笑容。
畢業後的隔2天,厲旭拉著手上簡單的行李,淺淺微笑對李叔說:
「謝謝您這些年的照顧,我要離開了」。
「小旭,你的傷還沒好」?
「我的身體我很清楚,請李叔不用擔心」。
「你要去哪裏,決定了嗎」?
「還沒,但是我知道天無絕人之路,生命自有出路,您就別擔心了」。厲旭淡淡一笑。
李叔停頓了一下,拍拍厲旭的肩膀:
「有任何問題,你記得打電話給我」。
「謝謝李叔,這封信麻煩幫我交給曹伯伯」。
「你不當麵道別」?
「不了,我怕我會難過,舍不得走」。
「那曹少知道嗎」?
「圭賢嗎?…嗬嗬…」。厲旭低下頭,淺淺微笑、搖搖頭說:
「我應該不是很重要,因為他早就知道畢業我就會離開,何必多此一舉」。
「小旭…」。
厲旭打斷繼續說:「李叔,再見了,謝謝你,我這輩子不會忘記你」。
李叔看著厲旭的背影,想起之前厲旭私下要自己幫忙離開,但是當年厲旭年紀小,更不敢違背曹董,隻能婉轉拒絕,此刻李叔突然鼻子一酸,心中難免心疼,隻希望厲旭離開後,未來有更好的路可以等待著,不要再受到任何苦難,如果受到傷害,還可以打電話給自己,而不是自己全部扛下來,如今一切隻希望未來順利、平安。
厲旭拉著行李箱,不想擠進人潮洶湧的地鐵,來到了公車站牌,看著路線標示,心想,終於要離開這個城市,在這公車站牌有三種BUS,一種是區間車,隻在區間穿梭,一種是市區專車,可以繞著這城市最熱鬧的地方,第三種是跨縣市,行車路途最遠,厲旭第一次出走是坐第二種市區專車,當時還以為已經離開這個城市,原來隻是從這城市的東邊到西邊而已,這次厲旭坐上最遠的第三種BUS,不打算回頭。
拉著簡單行李、坐上BUS的厲旭,選擇坐在最後一排,兩眼無神的凝望著窗外,才坐沒幾站,就看到曾經徒步回家的路段,原來是之前就讀的小學,厲旭對小學沒有什麼好回憶,隻懷念和媽媽離開這裏後,以為不會再轉學回來,沒想到被帶回來之前,居然像乞丐在外麵流浪了快2星期,那段時間除了對黑暗與害怕的陰影留在心底,對小學的生活隻有不堪回首,隨著BUS的行走,腦海裏一一不愉快的記憶如經過的一棵棵樹,快速在腦海裏掃過,除了痛苦、還是痛苦。
BUS又來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原來是之前讀的國中,是啊!沒錯,這學區都是同一條路線,現在會經過是正常的,在這站上車的乘客,居然有一位是厲旭的國中同學,厲旭也忘了他的名字,他也是曾經欺負過自己的其中一位,何必去記他的名?厲旭看到他是完全不予理會,馬上將臉轉往窗外看著,而那位同學金起範自國中畢業後,經過3年、現在才再次看到厲旭,看著麵容變得俊美、五官深邃的厲旭,但那孤傲冷漠的眼神卻讓自己不敢接近,因當年國中時,對厲旭做過幼稚又無聊的行為,心中非常想當麵對厲旭道歉,卻無法鼓起勇氣,直到自己要下車時,回頭看一下厲旭並沒有看著自己,隻好默默下車,起範停在原地看著厲旭坐的BUS離開,心中懊悔莫及,這不就是人生之中,會讓自己後悔做過某些事,卻無法對自己做過的事有任何彌補,也許就會帶著這悔意繼續過接下的日子,如果不看淡,又能挽回什麼?
厲旭看著窗外,腦筋空白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看到有一點麵熟的停車場,再仔細瞧一下豪華的建築物,原來是”藍色珊瑚大酒店”,厲旭心裏稍稍暖了一下,懷念澈哥、小海和東熙哥,雖然隻有短短3~4天的溫暖時光,但是那溫度沒有退下,依然能感受到如圍巾般的暖和,在鄭珆姊給的錢包裏還有希澈哥的名片,但是怎麼樣都不想再來到這裏,心裏是害怕,害怕那可惡的阿凱還會出現,難道要一輩子活在被人保護的環境裏嗎?算了,就這樣吧!
BUS繞著省道,又看到一個未開發的社區,這老舊社區是如此麵熟,想起來了,這不是當年自己被綁架時,坐在警察車裏被帶回去,警車所經過的道路與社區嗎?BUS居然也會經過這尚未開發的社區,哼!今天是怎麼了,就是如此巧合,決定離開這裏,還會讓過去的回憶一一湧出;車外開始下起小雨,這時厲旭突然身體發冷,雙手懷抱著雙臂,低下頭開始哽咽、掉淚,有多久沒有再哭泣?當年的淚不是已流幹?心頭的苦有誰知道?知道又能給啥幫助?這些年是如何度過?18歲以前的日子是過得身心俱疲又一團糟,現在搭上這班BUS又是前往何方?自己的未來在哪?一堆紛擾在厲旭腦裏一一湧現,還是那句”不知道”。
畢業前2天,曹家的傭人已經先將賢旭宿舍的東西搬回曹府,隔天,圭賢再回到學校宿舍拿回遺漏的東西,突然看到厲旭書桌上的”支氣管擴張劑”,這是厲旭氣喘發作時,隨身帶在身邊的,這罐子不知是忘了帶走?還是用完了沒丟棄?圭賢走到厲旭書桌前,拿起這要藥罐子,腦海閃過一段回憶~
厲旭每次發作時,都會將枕頭墊得很高,這樣睡才會比較舒服,不然就是坐著睡,讓氣管的哮喘聲不要太大,曾經因自己失眠,又聽見厲旭的哮喘聲不得入睡,還對厲旭發脾氣,厲旭隻好拿起外套離開宿舍,那一夜也不知跑到哪裏?
沒錯,趾高氣昂的圭賢當然不知道?因為厲旭躺著也不好入睡,也不想讓身體不適,還得顧及圭賢心情與臉色,隻好拿著外套跑到圖書館趴著睡了,這也是厲旭當時想當圖書館管理員之一的原因,因為有了鑰匙就可以自由進出,然而這些圭賢並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