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侍君還是要軟萌的好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2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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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春狩之日已至。百裏青鸞早早便被侍女喚起,又換上狩獵才會用的,專門用以騎馬打獵的輕便服裝,便準備出門。
    她到了正廳,沈家兄弟自然早早等在那裏,汝鄢睿也是一樣,隻是換上一身深色勁服,正如一個侍衛般站在大廳最靠近門口的角落閉目,似在小憩,又似在沉思。
    而除此以外,有個並不在她名單裏的人也出現在了大廳,一身素白長衫的端坐在桌邊,手邊正放著一杯熱茶,她進來時他正端著茶盞,修長手指輕輕托住茶托,指骨彎曲成似鵝頸般的優美弧度。
    即便不去看臉,隻是看這手,百裏青鸞也知道這人的身份——濮陽斐笙。
    他來做什麼?她明明並沒有讓侍女告知他今日的春狩啊。
    她滿心困惑,卻見濮陽斐笙把茶盞放下,茶盞是去年的地方官窯燒製後精選送來的,薄瓷輕置在木質桌上發出悅耳的聲音,他側頭看著從門口踏入的身影,勾起嘴角,輕喚一聲王爺。
    他這話一出,本在側耳交談的沈家兄弟抬起頭望著門口,連閉目的汝鄢睿也睜開眼,和另外三人一道向她行禮。
    她抬手示意幾人起身,又將疑惑視線投向濮陽斐笙,正欲開口詢問,就聽他以出聲道出自己心聲。
    “王爺是不是想問濮陽,為何會在這裏出現?”
    百裏青鸞聞言一頓,道:“你既知道本王心裏所想,那就把你的理由說來聽聽吧。”她本不欲叫上濮陽斐笙,當然若是其他王爺,府中有此自作主張的侍君,怕是早就被驅逐出去了。但百裏青鸞對這種事的容忍度挺高,她雖然想女尊卻沒女尊的那種霸氣性格,因此也沒像其他女子一般賞那不聽話的侍君幾個耳光,再讓人把他給拉下去禁足。
    “濮陽這麼做也不為其他,隻是想為王爺分憂罷了。”濮陽斐笙抿唇一笑,朗聲道:“此前早有耳聞每逢入春時節皇族便有一場盛大的春狩,就在皇都北邊的獵場那邊。是時皇族大臣都會參加,自然也有帶侍君一道的,因此濮陽倒是滿心期盼了好久,隻望王爺能夠帶上濮陽一道。隻是等了好些天,一直到昨日也沒消息,所以今天才冒昧來此”
    他說話間稍稍抬起了頭,露出精致的下頷線條,一雙桃花般的眼睛滿是誠意,讓百裏青鸞也幾乎想不出能夠拒絕的理由。
    再者,若不是那天那事,她本來也該叫上濮陽斐笙的。
    她抿著嘴唇,不過半分思忖便頷首道:“既然已經來了,那就一道去吧。”她沒說不叫上濮陽斐笙的理由,當然也不用說。
    於是四位侍君坐上馬車,百裏青鸞則騎上馬,在一眾女侍男仆的簇擁下往郊外獵場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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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至獵場,就見負責這次春狩的禮官帶著一隊人迎上前來,在百裏青鸞馬前跪下:“參見七王爺,皇上已在帳篷裏等候多時。”
    百裏青鸞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一旁的禦馬官,同時她的女侍也走上前來,替她把手套披風等物接過。
    “那其他王爺呢?都已經到了嗎?”
    “啟稟七王爺,太子,二王爺,三王爺,和六王爺都已經到了,正在陛下的帳篷裏,隻有四王爺和五王爺還在路上。”禮官答道。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待禮官退下,百裏青鸞便扭身來到馬車旁邊,幾個小仆早已把帳簾拉開,坐在最外邊的濮陽斐笙自然已經在百裏青鸞和禮官說話時便下了馬車,汝鄢睿緊隨其後。
    隨後沈家兄弟也下了馬車,五人一道往這片營地裏最華美的帳篷走去。
    帳篷外站了兩排女兵,皆是穿著厚重盔甲,手裏拿著最鋒利的兵器,哪怕隻有一個妄圖對女王不利的人出現,她們都會擺出劍陣,出手製敵。
    見到七王爺百裏青鸞,兩排女兵亦是目不斜視,隻有站在離帳篷最近的兩位女侍伸手將帳簾拉開。
    厚重的帳篷不僅隔絕了料峭春寒,亦隔絕了帳篷裏的聲音。待帳簾拉開,便聽到悠揚的琴聲從裏麵傳了出來,那琴聲優美,婉轉動聽,仿若天籟。百裏青鸞久未聽過這般的曲調,一時間竟駐足於帳篷入口處,屏息閉目,側耳傾聽。要不是一旁的沈縉洛輕聲提醒,怕是要在門口吹上一會的冷風了。
    走進帳篷內室,就見到奏琴者,他正端坐在矮幾前麵,幾上則放著一把琴,因那人是背對賬門,故此也看不清他的模樣,但是卻見他手指如舞蹈般在琴弦上舞動,好不優美。
    那人的手也是極好看的,纖細柔軟,白嫩如玉,雖比起濮陽斐笙是差了幾分,但同樣讓人沉醉。
    “拜見母皇,母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到百裏青鸞跪下行李,坐在上座的女王揮手示意琴師停下,悠揚樂聲戛然而止,將帳篷內一眾沉醉在樂聲裏的人的思緒都引了回來。女王又向百裏青鸞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來。
    百裏青鸞起身上前,她身後幾位侍君也各自來到百裏青鸞座位後的位置上。其他幾人倒還坦蕩,獨獨汝鄢睿在進帳篷時看到了正在側耳傾聽的三皇女時身體一僵,此後視線一直往那瞟,更在入座時險些摔倒。要不是沈縉瀾伸手扶住,也不知會出怎樣的洋相。
    待他坐下,沈縉瀾便以其他人注意不到的角度壓低聲音警示他道:“我知道你與三皇女的往事,但別忘了,你現在是七王爺府的人。”
    他話語一出,汝鄢睿眼神黯淡下來,而後垂下眼簾,再不去看斜前方那一直將視線投注在她身上的女子。
    凰離國女王育有七女,其中最疼愛的不過是幺女青鸞,其次便是三女齊鳴。而龍生九子各有所好,女王所育七女也有各自性格,有生性紈絝如百裏青鸞,亦有風流倜儻如六女行風,還有三女齊鳴與長女悅,皆是擅籠絡人心的。現在女王不過五十,加之保養極好更顯年輕,因此皇都內勢力倒還穩定,可再過幾年,女王年邁就不知道這幾位姐妹是不是還能如現在這般和氣了。
    沈縉洛給自己倒了杯酒,舉在唇邊抿了一口,微辣的酒液帶著花香入喉,口感順滑卻回味十足,他不喜飲酒,故隻啜了一口,卻借此一舉將視線在在場幾位皇女身上一一掃過,最終停在正被女王詢問近況的百裏青鸞身上。
    青鸞大人雖然渣,可卻真不擅政場鬥爭,亦看不透叵測人心,前世百次輪回便此次都栽在這上麵,今生雖有警覺,卻不知能倚著這份覺悟走到哪一步。
    可惜他和阿瀾都是局外人,能看破卻不能道破,不然青鸞大人也不會在這裏流連百次輪回還不得解脫。
    那麼就讓他看看吧,看看這一世,百裏青鸞能否察覺到隱藏在前世的種種迷局,能否將這個遊戲進行到底!
    女王問過百裏青鸞近況後便放她回到座位上,此刻恰好六皇女也抵達營地,門口女侍拉開帳簾迎接六皇女入帳。她身後跟著三位侍君,也皆是人間絕色,隻是身體看起來就纖細嬌貴,也不知到時能不能如她所願的在狩獵時幫上忙。
    琴師一曲已畢,便抱琴退到一邊,低頭等著女王召喚。他的位置離百裏青鸞有些近,於是百裏青鸞便正好借此機會打量他的麵孔,隻見一張稚嫩麵龐藏在腮邊垂下的發絲間,他年紀很輕,約莫十四五歲,手指雖然柔美卻覆了一層薄繭,怕是從小練琴練得,即便現在每日保養依舊無法如同齡人那般柔嫩。
    他似是性格嬌羞,現在抱琴坐下亦是沉默不語,百裏青鸞瞧了一會就覺得有趣,突然伸手把他拉到自己身邊。
    少年琴師突然被襲不知所措,連手裏的琴也摔到一邊,砸在帳篷裏鋪的毯子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引來女王及另外幾位皇女注目。
    琴師身嬌體軟易推倒,被百裏青鸞一拉便倒在她身上,麵上紅雲上湧,倒似晚霞一般。百裏青鸞這一世哪裏見過這般軟萌的少年,她先前和百裏行風去鳳樓的時候也見過那裏的琴師,但兩人皆是隱藏了身份,因此琴師對她們也是高冷的很,就和應付一般客人那般疏離。現在見到一位嬌羞的琴師,自然是生起幾分調戲之心。
    女王見百裏青鸞與那琴師的姿態,不由放聲大笑:“鸞兒可是看上了他,若是喜歡,他便賞賜給你了。”
    百裏青鸞勾唇一笑,眼裏映出那少年琴師淚眼汪汪手足無措的模樣,也不看上頭的女王,便點頭應了:“那兒臣就謝過母皇了。”
    斜對麵的二皇女百裏流煙見狀朗聲大笑:“七妹真是瀟灑,明明帶了四位絕色的侍君,卻一個都不靠近,隻看中了琴師莫不是和幾位侍君有何隱情?”
    百裏青鸞斜眼望去,隻見那皇都有名的浪蕩皇女正左擁右抱,一旁的侍君脖間還有幾枚紅痕,很是新鮮,怕是剛才被她弄出來的。她微微一笑,道:“怪青鸞不好,前幾日操勞了幾位侍君,害他們身體到現在也沒恢複,再者方才見琴師奏琴,心裏看的癢癢,就沒忍住真是讓二皇姐見笑了。”
    這話一出,幾位皇女連著女王都露出了然的笑容,唯獨三皇女眼神一暗,看向僵硬坐在百裏青鸞身後的男子,思及他方才走路險些摔倒的模樣,心裏便有幾分明白夾著疼痛暗自湧動。
    沈縉瀾在後麵聽完後險些被酒嗆到,再看一旁的哥哥,也是低著頭,肩膀微微抖動,一看就是在強忍笑意。
    這別人不知道,他們倆天天作陪的難道能不清楚嗎?百裏青鸞就是個雛,雛到不能再雛的雛,連男人的嘴都沒親過一次,一連娶了四個侍君回來就隻抓過手,別說全壘打了連一壘都上的很少,就是去那秦樓楚館也就是聽聽小曲,每次到了時間就準點回王府睡覺,從沒在外麵通宵過,現在在而皇女麵前說這話也不過就是撐麵子罷了。
    他歎了一口氣,默默喝下一杯酒:這黑鍋,他隻能背了。
    而他心裏剛閃過這樣的想法,前麵的百裏青鸞卻扣著那少年琴師的秀美下巴,在眾目睽睽之下親了上去。
    這幕一出,其他人倒是好說,獨獨濮陽斐笙與汝鄢睿瞪大了眼,看著百裏青鸞的豔紅舌頭挑開少年琴師僵硬閉著的雙唇,又溫柔的分開他的齒列勾出藏在裏麵的顫抖舌尖。
    若不是場麵不合適,沈縉洛都想吹聲口哨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青鸞大人的吻技居然不錯?可惜第一次就便宜了這個小琴師了,連他都沒享用過呢。
    他有些惋惜,但這情緒還沒醞釀幾分,又見一旁沈縉瀾對自己怒目而視,隻好聳聳肩,乖乖低頭喝酒了。
    這不大不小的風波過去,剩下的幾位皇女也很快來到帳篷裏。今日是春狩開始之日,並不狩獵,隻是進行儀式,到第二日才是正式狩獵之日。
    百裏青鸞自摟著那琴師起就不肯撒手,非要他喝酒,手也時不時總往那少年琴師的衣服裏摸去,直摸得其他幾位皇女放聲大笑,而琴師則漲紅了一張秀麗麵孔。而幾位明媒正娶的侍君卻是真真正正被冷落在了後麵,直到二皇女醉意上湧,便推開身邊的侍君,起身拿著酒杯跌跌撞撞的朝百裏青鸞走來。
    她在百裏青鸞麵前站定,將一路走來已晃出大半酒液隻剩小半的酒杯往她麵前一送:“七妹,來,跟二姐喝一杯。”
    百裏青鸞不擅飲酒,又不好推脫,隻能從那琴師少年手裏拿過他喝了一口的酒杯,對二皇女一舉杯:“那青鸞先幹為敬。”而後一仰頭,將酒液喝了幹淨。
    二皇女見狀也把自己的酒也喝完,這一口下去後她便再站不穩,登時便攤在地上,她那被推開的侍君本想上前扶住她,卻被她又是一掌推開,酒醉的人力氣不僅大還不易控製,那侍君被推的往後一仰倒在地上,胳膊也撞到了另一位皇女的桌子,青了大半。
    可二皇女卻沒生出半點憐惜之心,反而仗著酒意大罵那侍君:“本王讓你過來了嗎?沒見到本王在和七妹說話嗎?這裏哪有你出來的資格,給我退出去!”
    那侍君自入府來便一直受寵,何曾受過這般委屈,登時便紅了眼眶,又向女王和幾位皇女行了禮,才縮著肩膀退出帳篷。
    二皇女對此毫不關心,隻是用手撐著身體往百裏青鸞身邊靠近了些,噴著酒氣道:“七妹,七妹你知不知道,二姐我有多羨慕你”
    百裏青鸞心裏一個咯噔,要是其他場合還好,聽她酒醉胡言就當看戲了,可現在女王也在,其他皇女也在,這二姐喝成這樣,未免太不識體統。她和二皇女關係一向冷淡,對方天性浪蕩不堪,在皇都更是橫行,見到看中的男子就要娶回去做侍君,前前後後加起來足有百人,把她的二王爺府也塞得不得不擴建了一倍才夠。這般舉止已經很讓女王不悅了,現在她在春狩前還喝的如此酩酊,還說了這話,怕不是要惹出什麼麻煩才好。
    “二姐,您喝醉了,還是先回去歇息吧。”
    她將二皇女抬起要碰自己的手按下,對堂上的女王道:“母皇,二姐看來有些迷糊了,要不我讓人送她回去帳篷好好休息吧,免得誤了明天的春狩行程。”
    女王見到二皇女這般舉動也是有些不悅,奈何她是自己女兒,這裏又都是朝臣皇女,她私下教訓還好,當著朝臣的麵,未免有些過了,便點頭道:“那行,你讓侍女扶她回去休息吧。”
    百裏青鸞得了令,便對二皇女的侍女道:“你過來,扶二姐回去帳篷,再給她準備解酒湯服下。”
    那侍女正欲上前,卻聽二皇女道:“你給我滾開,我不要你服!”
    百裏青鸞被她口水噴了半臉,不由苦笑:“那二姐要誰扶你才肯回去休息?不然隻能由七妹親自上陣了。”
    二皇女眼神一轉,在她身後停下:“我要我要你那侍君來扶我。”她此話一出,引得在場的眾人皆是一驚。可二皇女被酒精麻痹毫無所覺,隻是一味說了下去:“七妹府裏有那麼多絕色,怎麼,竟不肯分二姐一個嗎?”
    她一麵說一麵竟爬過去到濮陽斐笙桌前,一手按住他正抓著酒杯的手,往自己那拉去:“我也不用你幾個侍君都來陪我,我就要這個好了。”
    她這舉動已是出格,雖說凰離國男子地位不如女子,但便是尋常百姓也不會隨意將侍君給與別人,更何況是皇女。百裏青鸞幾乎能夠感受到上座女王的視線之冷酷,她隻得放下身邊的琴師,將二皇女拉開:“二皇姐,你真的喝多了。”她的手不由反抗的將二皇女的手掌拉開,可卻沒曾想到對方醉酒後力氣之大超乎想象,竟又掙開她的桎梏,撲向前去,攔腰摟住濮陽斐笙,滿是酒氣的嘴唇在他臉上遊移,那手也是不停亂摸,本就是風月場老手的她即便酒醉也輕易找到束衣的衣帶,趁其不備便伸手拉扯開來。
    這下子可是真真的不妙了,幾個侍女知道再不製止恐怕等二皇女酒醒必然要被女王好一頓責罰,隻好冒著被她嚴罰的可能,上前將她手拉開,濮陽斐笙好不容易得了空,當即往後退了一些,麵上一貫的溫和笑容已然不在,神情冷凝如冰。
    二皇女被幾個侍女連拉帶抱的帶回了帳篷,她帶來的侍君也紛紛跟著回去了,而經她這麼一鬧,這酒宴也變得有些冷場,女王麵色不虞,下麵自然也沒人敢歡聲笑語,幾位皇女都老老實實的坐著,等酒過三巡,便倉促結束了這次的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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