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並不難猜。”
    葉謙零答得麵無表情，語調中也不帶一絲情緒，好似理所當然。可雲炬誠卻沉默起來，看著葉謙零的眼光也多了幾分探究。他在葉家做私家醫生並不是一朝一夕的，和葉家兄弟相處至少也有兩年時間了。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至少他對他們是有所了解的，卻沒想到身份曝露之後，反倒讓他領略了這兩個人性格中的另一麵。那個玩世不恭任性妄為的葉家小少爺還在，但是他眼中的透徹卻讓雲炬誠覺得有些棘手。太聰明的對手，很危險。而葉家的大少爺更讓他大跌眼鏡，要說平日裏看起來那麼溫和的一個純弟控，他並沒有把葉謙頤太放在眼裏，可是就這些天那人的動作來看，確實是他低估了對方，葉謙頤的行事作風雷厲風行，下決策時既果決又嚴謹，根據這幾天他手下人的反饋來看，再過不了幾天，葉謙頤恐怕就能完全搞清楚他的整個計劃，這也是他今天為什麼會突然來找葉謙零的原因，先下手為強。可是事態還是一步步脫離了他原本設計好的方向，這種不可控性，他很不喜歡。
    思索了一下，雲炬誠直視著葉謙零說道“我知道你需要解決掉S大校園裏那個棘手的怨靈。而你個人的力量沒有辦法做到，我可以幫你。”說話間，他時刻注意著葉謙零的表情，希望從中看到一絲鬆動，可惜，葉小少爺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這個合作不等價，事後明顯是我要吃虧的。不過是個學校裏的冤鬼，犯不著我拿自己做賭注和你做什麼交易。的確，我沒有處理掉它的實力，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我身後是整個葉家，一個曆時百年的龐大驅鬼師家族。即便我不行，我的家族裏也有人可以。”
    雲炬誠自然不會因為葉謙零這樣簡單的兩句話就放棄，繼續試圖勸說道“這種時候，謙零又何必跟我說謊呢？你們兄弟和本家是鬧僵了的吧。”
    “雲醫生你說的沒錯，可是人又親疏遠近對吧，既然都是請人辦事，我為什麼非要選你不可呢？難道……”言下之意既是，哪怕他們與本家鬧僵了，那本家也是親，至於雲炬誠，自然就是那個疏了。頓了頓，葉謙零的視線從雲炬誠的臉上移開，落到了他右側的空地上。他微微眯起眸子，細細的打量著那一塊空著的區域，忽然笑了“難道，就因為你的式神看起來應該是個狠角色？嗬~說句實話，它醜得有點侮辱你的審美。”
    “你能看到它？！”雲炬誠的臉色難看起來，下意識的偏頭默念了一聲自家式神的名字。一個模糊的影子在他右側的空地處閃現了一下，似是在回應他的呼喚。
    沒錯，他是一個擁有式神的驅鬼師。換句話說，他的驅鬼能力便是來自於與他簽訂了契約的式神。式神其實就是一些靈體，它們原本可能是惡靈，也可能是一般的靈魂。它們與驅鬼師簽訂契約奉之為主，聽人差遣。因為式神原本可能是惡靈，也就意味著它們曾經被擁有它的驅鬼師打敗過。一般情況下，式神會跟隨主人，但也會因為主人的調遣離開，尋常人是無法察覺到他們的存在的，除非主人將其召喚出來。
    就在剛才，雲炬誠並沒有召喚過他的式神，沒想到，葉謙零居然看到它了。雲炬誠本人沒有陰陽眼，他通常都是借助著他手中一個感知式神的能力去探知周圍有沒有冤魂的，而即便是那樣他也沒有辦法看清這些魂體本身的相貌，隻能看到它們所發出的淡藍色靈場所形成的輪廓。所以他對葉謙零口中的醜並沒有任何的認知，說實話，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式神長成什麼樣子，甚至，不知道這個式神原本的性別是男是女。
    “能看到啊，一個大約四十歲的男人吧，看他的樣子……死前被砍了許多刀吧，半張臉都裂開了呢~”
    葉謙零笑得謙和淡然，不鳴則已，一鳴嚇人。一邊已經安靜了許久的邱凝打了個寒噤，終是忍不住戳了戳身側的陸庸。“哎，你看見了嗎？真的那麼醜嗎？”
    楚萱和包子聽到邱凝這麼問，也忙湊了過去，也想打聽一下的模樣。可陸庸糾結的看了看不遠處的葉謙零和雲炬誠，又轉過臉尷尬的對邱凝笑了笑，說“……其實，我也看不見。”
    顧炎生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一手搭在葉謙零的肩膀上，模樣懶散的掏了掏耳朵，輕聲在葉謙零耳邊說“嗬~謙零，說了多少次了，讓你不要嘲笑別人的長相。這位叔叔罵你的聲音可不小，我都快要耳鳴了。”
    “怪不得呢。”葉謙零恍然大悟般的眨了眨眼，轉向顧炎生說道“我剛才看見它的表情，好像想吃了我。可惜我聽不到它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