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折翼之鳳 第二十二章 嫁衣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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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淩瑤剛走到門口,便見屋內擠滿了人,眾人見她來了,便自動讓出一條路來,喜笑盈盈的看著她走過來。
“娘。”易淩瑤在門口輕聲喚道。
太守夫人見她來了,趕忙笑著招手讓她過來,“過來,這是睿王派人送來的喜服,看看可還喜歡?”
易淩瑤緩步走至桌邊,當看到桌上放置整齊的嫁衣以及鳳冠時,心裏還是驚了一下,鳳冠之上嵌了不下二十顆珍貴的南海珍珠,個個圓潤飽滿,價值不菲,紅色的嫁衣繡著繁雜的紋絡,鮮豔明麗,入目隻覺雍容華貴之極。
“快穿上看看!”易夫人在一旁催促道。
穿上嫁衣,帶上鳳冠,再次轉身時,明顯看到眾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一群人交口不絕的稱讚:“哎呀,瞧瞧小姐穿上喜服的模樣,活脫脫就是仙女下凡呢。”
“是啊,這睿王爺還真是有眼光,娶了咱們家小姐還真是他的福氣。”
“睿王府送來的嫁衣果然價值連城啊,小姐嫁過去肯定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是啊,是啊……”
易淩瑤向著眾人淺淺一笑,低頭仔細看了看身上的紅衣,袖口處秀著鳳凰於飛的暗紋,華美大氣,嫁衣的下擺處還墜了一圈精致的紅色流蘇,這一點倒是極合她的心意。
一直以來,都是喜歡流蘇的,那種華而不揚,淡雅韻致的味道,隻有看過風中輕擺的流蘇才能體會的到。
可是,為何心中竟無半分喜悅,紅色的嫁衣,在每個待嫁女子的夢中都會出現很多回吧,雖貴為公主,卻也和平常女子一樣有著不想為外人道的心事,若無那場變故,父王也會在瑾靈國為她尋一位夫婿,那又會是怎樣的一個人?
如今,一切的一切已經回不去了,自從十歲跟在了他身邊,心裏不知不覺就已種了情根,雖然他的性子極是清冷,而她也從未見過他麵具後的真容,但是,愛了就是愛了,是師徒又怎樣,即便這是世俗所不允許的情感,一旦生根發芽,便再也無法消逝。
所以,當她得知師父要讓她嫁給睿王以尋複國之機時,心裏不是沒有怨恨的。
所以,那天在馬車裏,她差點就說了非卿不嫁,可還是忍住了,她的身份,她的責任,一旦公之於人,給辰樓帶來的,隻有無盡的擾亂和殺戮,她不能連累辰樓,不能連累師父。
更何況,他並不愛她,若是真說了那四個字,以後再見麵也會尷尬吧。
想想,還是算了。
“瑤兒,瑤兒,你怎麼了?”易夫人焦急的麵容在眼前逐漸由模糊幻現的清晰。
“啊?”易淩瑤回過神,見娘親正用關切的目光看著自己,低頭才發現,自己的手正緊緊捏住喜服的一角,揉皺了也不曾發覺。
“瑤兒,你的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那麼蒼白,是不是不喜歡這嫁衣?”
易淩瑤忙解釋道:“不是,這嫁衣我很喜歡,隻是,剛才突然走神了,想起了些以前的事情,有些傷感而已。”
易夫人拉過她如雪皓腕,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關心道:“沒事就好,以後若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趕緊告訴娘。”
易淩瑤不想再讓慈善的易夫人為己擔憂,隻能乖巧的點點頭,“娘親,放心吧,我沒事,隻是有些累,想先回去休息。”
易夫人慈愛道:“那你便回去好好歇著,這嫁衣一會整理好了娘派人給你送過去。”
“好。”
………………
太守府的人都在忙碌著小姐出嫁的事,各處前來道喜的官員絡繹不絕,前院有易太守擋著,她倒是得了幾日空閑,每日撫琴賞花,烹茶逗鳥,在下人麵前儼然一副大家閨秀的做派,隻是,每當看到夕陽西下,紅霞遍天,心裏就覺得缺少了什麼,空落落的疼。
出嫁的前一天,惜雪突然從外麵跑進來,氣喘籲籲道:“小姐,有人來看你了。”
易淩瑤回眸,“師……是你啊,顧瘋子!”當看到來人笑意盈盈的俊臉時,心裏一下空了下來。
“那,易丫頭以為是誰?”他笑得頗為戲謔。
易淩瑤瞪了他一眼,哼!明知故問!
“喂,我們都數月不見了,你不會一見我就是這個表情吧,好歹是要做新娘子的人,就不能笑一個。”顧逸風故作無辜的抱怨道,邊說邊不客氣的坐在桌邊,將手中的錦盒放下後,便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你來這裏……是師父有話要帶給我嗎?”
“自己看”。顧逸風指了指桌上的錦盒。
易淩瑤小心翼翼的打開錦盒,細軟的黃綢上,安安靜靜的躺著三樣東西,一個是如墨的黑曜石,石頭被打磨成了好看的圓形,表麵上清晰的刻了一朵曼珠沙華,再用朱砂將花朵描摹,朱砂便嵌在刻痕中,使花朵更加栩栩如生,另一個是一把能開啟鎖有父王骨灰的櫃閣的鑰匙,而第三個竟然……竟然是她在辰樓時常佩戴的那朵流蘇。
“這是……什麼意思?”易淩瑤指著那塊黑曜石問道。
“那朵彼岸花是樓主親自刻上去的,刻完後就讓我帶來給你,至於是什麼意思,隻有你自己猜了。”
為什麼要送她彼岸,離開他,她生命中還會有彼岸麼?
“師父,真的不來了嗎?”易淩瑤伸出手在那朵猩紅的彼岸花上摩挲著,目光有些許黯然。
顧逸風道:“樓主近日不得空,所以派我過來送送你,明日,就由我背你上轎吧”。
易淩瑤赫然抬眸,滿是不解的問道:“背我上轎,這……”
顧逸風笑得慵懶,“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在陵奚國,每當女子出嫁時,便由家中的兄長背上花轎,以求出嫁順利,這個,易夫人沒告訴你?既然你沒有兄長,那也隻能由我這個堂主委屈一次了。”
易淩瑤蹙了蹙眉,突然想起前兩日娘親好像提到過此事,隻是她當時也沒在意,後來竟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