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炭火和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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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太後知道元禎犯難就在於皇後,她手拿起桌上的長銅針將暖手小炭爐中的炭火挑了挑,炭燒得旺了些,冒出的火星跳躍出炭爐,落在元禎手上。被火星驚了一下,重又抬起頭看著自己的母親。
“皇上看見了嗎?”
“什麼?”
“炭火和火星。”
元禎點點頭,趙太後沒有停下手上的挑動,還在擺弄這爐中的炭。
“想要炭火燒得旺,就必須時常挑動一下炭火,挑動炭火時,就會有火星。所以想要暖,就必須冒著火星落在手上的危險。皇上,剛才火星可燙著手了?”
“沒有。”
“既然沒有,皇上為何不敢挑動炭火呢?”
元禎明白了許多,但心中顧慮依舊沒有放下。趙太後也知長久的心結不是一時就能解開,遂繼續說道。
“皇上,後宮就和這炭爐一樣,嬪妃就是一塊塊炭,爭寵就是這火苗,必須一塊壓著一塊,又要有一定的空隙,才能燃得好。挑動的太旺,炭很快就燒盡,而挑動得當,不僅有了溫暖,還能長久。”
趙太後說的有些口渴,端起桌上茶杯,喝盡了杯中的茶水。華姑姑馬上向前,要給太後倒茶,趙太後抬手接過茶壺,想要自己倒。可太後沒將茶水倒入杯中,而是傾數倒進了炭爐中。霎時,屋內彌漫了水汽,炭灰和煙塵,元禎被突如的動作又驚住了。趙太後捂住口鼻,咳嗽了幾聲,華姑姑趕緊過來收拾了桌子,推開窗戶,讓煙塵散去。待煙塵散盡,趙太後拿起暖手炭爐遞給皇上,元禎接過,有點不明所以。
“皇上,這炭爐還暖嗎?”
“炭都滅了,怎還會暖。”
趙太後命華姑姑接起炭爐,重新加入新炭。
“後宮爭鬥在所難免,目的就是為了得到皇上的寵幸。皇上的寵幸也是這炭爐中的火苗,皇上專寵,炭火很快也就燒盡。隻有不斷加炭,爐火的溫暖才能持續。”
元禎點點頭,明白了更多。
“皇上此刻還糾結在李家謀逆牽連皇後,現今李家勢力已鏟除殆盡,皇後已無了後台靠山,何不如放了出來?”
華姑姑將加好新炭的暖爐又放在了榻上小桌上,太後重又拿起銅針開始挑動路中炭火。
“寅兒,假如皇後是我,而你是卓兒。你可還覺得皇後做的是錯的?”
“母後,可這涉及到皇位!”
“是涉及到皇位。可作為母親,任何事情都是為了孩兒,母親為自己孩兒付出都是無可厚非。當年,為母也為保寅兒當上太子,繼位皇上,做了許多。寅兒是否也覺得母親是錯誤的?”
“母親當然不是錯誤的。”
“寅兒現在還認為皇後是錯誤的?”
“可是皇後和那李家是要加害孩兒啊!”
“加害成功了嗎?”
“那是母親提醒,孩兒才有了早早的防範!”
“並不是為母提醒,提醒自有其人?”
“何人?”
趙太後並不想回答,隻能讓元禎想明白整件事情,太後又拿起銅針挑動起爐中炭火。元禎的疑惑讓他有回憶起整件事情,突然明了。
“元妃和慶妃?”
趙太後聽見元禎已明了,放下手中銅針,笑著看著自己的皇兒。
“寅兒現在可明了?”
元禎點頭,說出自己的見解。
“孩兒已全明了,後宮一片祥和並非好事,朝堂之上也正是如此,隻有幾方權衡壓製,才能保得江山穩固。”
趙太後笑著輕點頭,拿起茶壺給元禎續了些茶水。
第二日,慶妃一收到消息,立馬趕往了景陽宮。入了宮中卻見元妃躺於床上,謝院使正在一旁為其診脈,緊走幾步上前叫過環翠詢問。
“元妃身子怎樣?”
“回稟慶妃娘娘,元妃娘娘今日早起突然暈眩,惡心幹嘔,正巧謝院使來日診,正在為娘娘診治。”
慶妃想想自己最近早起也是惡心幹嘔,倒是沒有暈眩,隻是慶妃當是吃食不合適,胃脘脹痛沒有太在意。歡兒伺候自己娘娘每日起居,當是知道所有症狀,和這景陽宮都已熟絡,就搶先說道。
“慶妃娘娘近幾日也是早起惡心幹嘔,可娘娘都不在意,可否請謝院使也幫慶妃娘娘診治診治?”
“歡兒,不得放肆。元妃診治要緊,莫要誤了病程。”
“可娘娘……”
慶妃也是擔心元妃,圓眼一瞪把歡兒的話給噎了回去。謝展程手下已經結束,心中已有數,聽到歡兒這般說,笑著看了一眼元妃,元妃點頭應允。謝展程將慶妃讓座於圓幾前,備好診脈物件,手搭上脈。指下脈跳如珠,強健有力,如若是男子,定是身康體健,但如若女子,就是滑脈,有喜了!謝展程輕抬手指,又放下,再次確認,喜脈確認無疑。謝展程立馬站起向二位娘娘道喜。
“微臣向二位娘娘道喜了!”
“何喜之有?”
“二位娘娘都有孕不足兩月。”
眾人欣喜,元妃得以安慰,舒心了點躺著。慶妃聽聞,想要站起身去往床邊和元妃彼此恭賀,歡兒看見動作,趕緊上前手搭扶住慶妃。謝展程看到整個過程,立馬解釋。
“娘娘勿要緊張,日常起居多注意便可。微臣據二位娘娘身子狀況,開上凝神安胎方劑,即可止了這幹嘔惡心,夜晚難寢的表征。”
說完,謝展程就坐下揮筆寫著方劑。慶妃被歡兒扶住來到元妃床邊,碧珠也扶起了床上的元妃。姐妹二人拉著手,喜悅溢於言表,互相開始道喜。珊瑚和環翠收起謝院使給過的藥方,二位娘娘就把所有人都打發了下去。
“姐姐怎知妹妹今日身體不適?”
“未來之前,姐姐並不知妹妹有喜,姐姐此來是為其它事情。”
“何事?”
“妹妹可聽聞今日皇上口諭?”
元妃不明了,早起身子不適就一直在忙著診治之事,還未得到任何消息,元妃隻能搖了搖頭。
“也是,妹妹身子不適,還未得空。可妹妹剛得知有喜,姐姐也不知該不該說。”
“姐姐莫要猶豫,何話但說無妨。”
“姐姐也是早起剛得到的消息,我宮中的小鄧子告與我,今日皇上口諭,解了敬皇後的禁錮,把二位皇子又送回了坤寧宮。”
元妃看著並不意外,倒使得慶妃疑惑不解了。
“妹妹為何得知消息,一點沒有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