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 伊爾迷 章十、出師-饑餓-黑暗交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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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出師-饑餓-黑暗交易所
看著沼澤魚精悻悻而去,切萬從旁邊走了出來。他拍拍彌七的肩,“你可以出師了。”
“出師?!”彌七一臉驚訝,“是指我可以結束訓練了還是……?”
——要我外出遊曆
“後者,”切萬遞給他一張獵人考試的報名表,下麵的家長簽名欄已經簽好了:“今年的獵人考試已經結束了,你什麼時候要用隻要改下日期就可以了。”
“不,師傅,那個!……”彌七忽然想起了當時被船長趕下船時的情景,心中一慌想留下但是突然發現沒什麼理由,張著嘴怔在那裏。
“哈哈哈哈!”切萬笑著拍了拍彌七的肩,對他眨了眨眼睛:“你的表情和剛剛那條魚真像,不過那雙無機質的眼睛比你這雙有戲多了。嘛,或許你也知道了,米特當時同意讓小傑去參加獵人考試的前提就是釣起沼澤魚精,現在你也符合條件了,米特不會不放你走的。”
“但是我並沒提出要走啊!”
這麼一吼出來彌七就後悔了:他不是決定去找姬友的嗎?!或許是覺得現在自己還不夠強?
“真的?”切萬摸摸他的頭,慈愛的眼神注視著前麵倔強的孩子:“你是為什麼拚命練習的,雖然還不能知道完整的答案,但是現在應該也有一個目標了吧。舵手,你的停泊已經結束了!”
彌七低下頭,無法反駁,但是心中離別之情又在肆意翻湧著。
切萬看著醒過來在旁邊聽著他們對話的熊大,“孩子,你剛剛打敗魚精的招式叫什麼?”
“…光的遊戲……”
彌七的聲音很輕。
“嗯,限製呢。”
“必須打響指或者磨牙等發出細碎的聲音才能啟動;隻能在白天使用;沒有直接殺傷力隻有物理攻擊和衝擊波傷害。”
“怎麼形成的?”
“師傅你說變化係是將念變化但不會改變其‘能量’的本質,說到能量我想到了光然後有一天受傷時這些光球就……真是的,夠了,師傅你不說我出師了嗎還問這些幹什麼!”
彌七突然打掉了師傅放在他頭上的手,快速轉過了身去。
切萬眼簾微垂,但是臉上笑容並未變:“臨別之際,既是師傅又是監護人的我送你樣東西吧,對了!你另一個招式就叫‘獸的惡戲’吧,一個單純的攻擊殘殺的招數……”
彌七閉上眼。切萬看到他的肩輕微聳動著,全身的氣開始不穩起來。
切萬從沒看過他哭,就算再怎麼欺負、再怎麼不甘都隻是這樣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任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他從不讓眼淚落下,好像那是一次心靈的敗北,可是他的影子因此變得濕漉漉的,好像從沒放晴過一樣。
切萬從身後抱住彌七,把一件東西塞進他的手中然後把他轉過來第一次像個爸爸一樣把他深深地擁入懷中。切萬好像聽到懷中傳出了細碎的哽咽聲,但是並沒有濕意。切萬摸摸他柔軟的頭發,和熊大四目相對。一人一熊就這樣對望著,一陣風吹過森林,發出簌簌的聲音。
晴朗的日子裏,少年乘舟出航,
追逐遠方的迷光!……同時有了鄉愁。
海邊的小鎮一派熱鬧景象。沿海街道兩旁小店林立,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販賣從海裏到陸上的各種物品,尤其是……食物!(ˉ﹃ˉ)
如果說‘胡怡’是上輩子的話,那彌七的上輩子雖然缺失關愛但衣食無憂,在鯨魚島上時也隨時可以進慷慨的森林中去,加強訓練後胃口變大了也沒有餓過,但是來到了外麵後,想要顧忌肚子的哀鳴就不得不對荷包索求無度。才出來一天,彌七的荷包就die掉了。
他翻翻自己的背包,裏麵有獵人考試報名表、船上的水手送他的一顆白色珠子和KUFUFU豆子的盆栽、一瓶滿的白色粉末還有他章魚腳的骨灰、一杆米特阿姨送的折疊魚竿、一張切萬送的沒錢的信用卡,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彌七一下覺得他餓死真是自找的,連一個蘋果都沒有!
不過……也西達的粉末?!
走到瓶子店,彌七裝模作樣地看著各類瓶瓶罐罐,趁店主不備偷偷拿了個最小的罐子。一離開就像想到什麼似的飛奔起來,直直往眼睛所能看到的最黑暗的念湧動的地方去。
一個昏暗的小酒吧裏,推門而入的人觸響了門下的啤酒瓶,裏麵的人一下都往門口看去,用一種陰測測的眼神看著突然闖入這黑暗世界的幹淨少年。
彌七裝成一個被人脅迫來賣東西的苦逼少年,一副泫然欲泣害怕得發抖地從背包裏拿出一個裝著白色粉末的小罐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了酒保麵前的桌子上,以細弱蚊蠅的聲音說道:“有、有人叫我來賣這個……”
酒吧裏的酒保是個獨眼龍,一隻眼被一道長長的傷疤橫亙而過,臉長而方正,銀色的眼珠看也不看彌七一眼,隻專注於擦杯子,一臉大寫的冷漠。
“說、說是……海中黑洞也西達的粉末……”
這話一說完,彌七馬上發現酒吧裏的人氣息都不穩了。他曾聽切萬說過,也西達的粉末由於能讓人切身實地地重享和重要的人的親密回憶,而且又沒有大的副作用,是黑市中難得一見的高級毒品,要價起碼達到了一百萬戒尼1克。
如果是他這一個毛頭孩子來賣的話,拿了錢之後就不知道還能不能保住命了。
“我我我、也西達什麼的我完全不知道!隻是快餓死了一個大叔就說雇我幹活給我錢,很輕鬆、很輕鬆(聲音越來越低)沒想到是來這種地方……”
彌七的肩膀抽動了起來,好像已快被大叔們凶惡的眼神嚇哭了。
酒保眼睛一亮,放下杯子,用毛巾擦了擦罐子的外壁,手搖了搖,白色粉末輕輕飄起像雪一樣,但是顆粒很大而且不會吸附在玻璃壁上。對著燈光一看,每一顆都好像水晶一樣閃閃發光。
“您的主人開價多少?”
這裏是黑暗交易所,為了長久經營,還是需要信譽這個東西,所以酒保還是矜持地把罐子放回了小孩麵前。但是……給了錢之後被搶了被殺了就不關他什麼事了。
回應他的問題的是小孩肚子叫的聲音。
前麵酒桌的馬西克——這條街的Master(地頭蛇)——馬上走了過來在吧台前坐下,一邊哥倆好地把手搭在小孩肩上,一邊點了份大號三明治,推給小孩。
“不急不急,你一定能賣出貨來的,先把這個吃了吧。”
——看來馬克西要出手啊。
小孩有些懷疑地看了馬克西一眼,但挨不住餓還是拿起三明治大口大口吃起來。噎到了馬克西還殷勤地給他倒了一杯水。
“叫你來賣的人長什麼樣啊?”
吃飽的小孩似乎一下信任了請他吃飯的馬克西,開心地談起了主人的樣貌,連著的眉毛、絡腮胡什麼的……嗬嗬,這不是另一條街的Master羅庫嗎,他竟然也不偽裝一下。
酒保用毛巾擦著杯子,銀色眼瞳中露出了笑意,如吸血鬼般的駭人。
聽出是羅庫叫小孩來的,馬克西的臉色一下不好了,收回了搭在小孩肩上的手鐵著臉喝起了悶酒。小孩在一旁好奇地看著他,不明覺厲。
“扣扣,”酒保輕敲兩下桌麵,再度問道:“您的主人要價多少呢?”
“這裏有十克,要……”似乎是覺得那個數太嚇人,小孩嚇得抖了一下:“八千萬戒尼……”
說完小孩心虛地抬頭偷看了酒保一眼,肩膀都縮了起來好像怕被打一樣。
酒保的銀色眼瞳從高處俯視著他,那種純粹的銀色好像在昏暗中發著光。酒保嗬嗬一笑,小孩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Yo-ka-ro。”(高高在上的‘好吧’的說法)
“Yo……karo?”小孩好像是從那種親友睦鄰的和諧鄉村來的,沒聽過這種說法似的還重複了一下,疑惑了一下才從包裏拿出卡來。
酒保一看到那張卡,眼睛一下睜大了——這是隻有加入獵人協會VVIP俱樂部才能使用的高級黑卡!不僅流入流出賬目完全無法追蹤,可以代替獵人證使用,而且空卡就可以透支10億戒尼!
而加入那個俱樂部的條件,不僅需要是世上僅有的幾個三星獵人之一,為世界發展做出過巨大貢獻,而且每年要上交的會費就是天文數字!
酒吧心中咯噔了一下,斂去了眼睛中的光芒,畢恭畢敬地雙手接過卡馬上劃了八千萬過去。
——這張卡絕對不是羅庫的。這個小孩不簡單,絕對不能惹!本來準備搶在馬克西之前出手,還是算了。
酒保上身彎曲九十度雙手遞上卡,謙卑地說道:“還請您下次也照顧我們店。”
彌七臉上的表情怔了一瞬,努力壓抑想翹起的嘴角,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小心地接過了卡,“能、能再給我五百戒尼嗎?……雇、雇主說是給我的傭金……”
彌七學滿對起了小手指。
“當然可以!請允許我幫您找零。”
酒保服務周到的各式幣值都給了彌七一份。彌七點頭謝過,快速跑出了小酒吧。
一個胖子想出門劫財,被同桌的人拉住了,那個人示意他看看吧台前的老板:那個最終大BOSS都那個樣子,這個人不能動啊!
不久之後馬克西喝得臉通紅地出門了。不過酒吧裏沒人阻止,大家都知道這有勇無謀的Master是去找羅庫決鬥了。
一個年輕的酒吧侍者從酒櫃後拿出一碟的杯子來,準備擦。酒保拿過他手中的毛巾,代他擦起了杯子,嘴上不鹹不淡地說道:“小丁,賭局再開了。”
“什麼,King?”
“這條街的Master,不會再是愚蠢的馬克西了。”
“噼啪”一聲,酒保手中的玻璃杯被捏碎了,小碎片插在酒保的手裏、血裏,在昏暗的燈光中閃爍著難道的純潔的光亮。酒保笑著伸出舌頭,舔過手上的玻璃碎。
幾條街之外,沿海的一條瓶子店外,老板娘出門時忽然撿到了一百戒尼,問了幾聲誰掉了錢嗎,可大街上人來來往往誰都沒注意到她,她高興得把一百戒尼往身前的罐子裏一拋,哼著小調扭著走進店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