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卞驍俊還是受了歐煦陽一個下午的折磨，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的籃球隊活動這才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擺脫神經質的歐煦陽。
    “我說大哥，咱們不都做了一禮拜的心理建樹了，這還有什麼好慌的！”卞驍俊提著書包就疾步往籃球館跑。
    可歐煦陽不依不饒地死死拖住卞驍俊，“可是現在教室就我和他倆人！我……我……”
    “那你就快點回去把垃圾倒掉地掃好快點帶著他回家啊！”卞驍俊說。
    “那還有一路坐車回去！天哪！半個多小時！”歐煦陽說得自己都覺得慌張，“這之前又沒練過！這路上的時間要怎麼打發？！”
    聰明人蠢起來也是喪盡天良的！卞驍俊心裏哀鳴了一聲，停下腳步，抬頭一看，那程友成正在走廊上低頭瞧著他倆，頓時心中一寒，拍拍歐煦陽說道：“別慌了，人比你淡定多了，正等著你呢。”說著往樓上指了指。
    歐煦陽一回頭，手也就跟著一鬆，脖子僵硬地又扭過頭來對著卞驍俊低聲補了一句：“他是不是看很久了？！”
    “好了，拜拜吧！周一見！”卞驍俊立刻落井下石，大袖一揮甩頭就走。
    歐煦陽梗著脖子踩進了教室，卻瞧見地板上的垃圾都被一掃而空，課桌窗門都已收拾停當，一想就是他北北替他弄完了，頓時眼圈就紅了紅。
    “你有什麼話要說呢？”程友成把他的書包遞給他，“要不現在就說吧？”
    “不行！就得回我家說！”歐煦陽說著一把奪過書包，逼著自己回憶了一番中午時分的囂張氣焰，然後聲音就更大了：“走！開路！”
    程友成覺得有點好笑，這一路上歐煦陽明顯就是慌得六神無主卻又要表現出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被他這麼一弄自己的尷尬和不安倒是真的煙消雲散了，心中反而生出了一些隱隱期待的甜蜜來。
    倆人回到了歐煦陽的家，程友成一想自己也大概好幾個月都沒來了，那來福和向財一見到他恨不得雙雙把他撲倒。
    “起開起開！”歐煦陽甩手轟走了一貓一狗，“小爺我還有正事要辦呢！少搗亂給我！”
    說著也不盡什麼地主之誼去端個茶倒個水，直接一把抓住程友成的胳膊，目標明確直往自己房間上二樓。一進房門，反手就把門一鎖，對著程友成就開始脫衣服。
    “喂喂喂！你這是幹什麼！”程友成被嚇得連忙倒退好幾步，“不是有話要說嗎？這是幹什麼！”
    “這就是我要說的話！”歐煦陽解開了上衣襯衫也不忘去拉褲子的拉鏈，“我要看看我對你是不是真的會有感覺。”
    “等等！你等等！”程友成急忙隨手抓起沙發上的小毛毯衝過去一把替歐煦陽蓋住，此時他倒不是什麼心情激蕩隻是十分不悅並且不解，他問道：“你別告訴我這是卞驍俊教你的？他到底亂說了什麼了？”
    歐煦陽一愣隨即又反應過來卞驍俊求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供出他來，立刻就說：“和他半點關係都沒有，全我自己想的。”
    “這種餿主意不是他還有誰？！”程友成當然不信，“所以你們偷偷摸摸絮絮叨叨了一個星期就弄出這麼個花樣來？別鬧了，有話好好說。”說著，他仔仔細細地用毛毯裹緊了歐煦陽。
    “我看A片了，”歐煦陽索性就說了，他對著程友成明顯開始發青的臉色繼續道：“然後，我發現我對男女的那種一點感覺都沒有，反而是倆個男人的那種對我有用，關鍵是那天看完以後，我一個晚上滿腦子都是和你在那啥。然後就是，我現在和卞驍俊觀點不一致，他覺得我是受之前影響，我覺得我有可能本質就是這樣，所以索性搞搞清楚。”
    程友成簡直哭笑不得，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向歐煦陽解釋了，“這不是這樣就能試出來的。”他無奈地說道。
    “那要怎樣？我問卞驍俊怎麼才能知道是不是喜歡對方，他跟我說如果打飛機時候能想著對方肯定就是喜歡，現在好了，我打飛機的時候的畫麵裏不隻有你嗎？他娘的！”歐煦陽越說越氣急敗壞，一手推開了程友成，氣呼呼地就往沙發上一坐，“怎麼辦！你說！”
    程友成此時胸腔裏如同小鹿亂撞，這種場景這種對話實在太考驗他的神經了，他當然可以告訴歐煦陽你有可能就是喜歡我，但是他不願意就這樣連自己都模糊不清地自欺欺人。
    “我發現我喜歡你的時候是在初三。”他說。
    “不是初一嗎？”歐煦陽有些吃驚。
    程友成搖了搖頭，“是初三我才確信我喜歡你的。這說起來——”他笑了笑，“還是和卞驍俊有些關係呢，是因為他的出現我才確定這種感覺的。”
    “和他有什麼關係？”歐煦陽奇怪了。
    “坦白地講，我對他產生了一點妒忌的情緒，特別是一想到你和他的有更多的相處時間的時候，這種感覺還是蠻強烈的。”程友成垂下眼睛，“而你和他的默契也越來越好，雖然你們一直互相拆台，可總覺得感情很親密。所以我才發現，我其實對你已經不僅是友情了。”
    歐煦陽聽了這話突然就聯想到今天下午的事，臉跟著就一紅，眼神就開始躲閃，“那大概……我也喜歡你的，我看到吳繆老你和在一塊也特別不爽。”
    這會輪到程友成吃驚了，可是他驚訝地情緒沒有持續多少快樂的叫囂已經填滿整個胸腔，“你說的是真的嗎！”他很激動也很緊張。
    歐煦陽頗為不自在地點點頭，這才想起他現在是衣冠不整，立刻站起來背過身去找居家服，因為他真的不敢看程友成的眼睛了。
    “陽陽？”他聽見程友成滿是溫柔地喊了他一聲，然後從身後抱住了他。
    “嗯嗯……咳咳。”而此刻的他卻想變成鴕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