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跡已經這樣伴著臉，出神的想事情好幾天了，作為首領太監，陳歸海是急在心裏，卻偏偏膽子小，又不敢多嘴去問些什麼？隻能吩咐廚房多做一下陛下愛吃的點心，放在他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陛下”一連消失了好多天的佐青，終於是出現在了南書房，看到痕跡愣神的模樣，佐青伸手讓陳歸海退下。
    陳歸海看了一眼痕跡，又看看佐青，最終還是後退著離開。
    “有何線索？”痕跡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看似是在發呆，甚至是眼睛都沒有動一下。
    “陛下”佐青單膝跪地，臉色也不怎麼好，“是智也家族的人，怕是已經發現了小殿下，昨日冷宮處來報，智也侯爺偷去了冷宮，見到了娘娘。”
    “都說了些什麼？”痕跡瞥眼看向桌上徑直的點心，卻想著，以亂鳥愛吃的性子，肯定會喜歡這些東西。
    “具體的不太清楚，隻是知道娘娘和智也侯爺吵了起來，侯爺氣急離開。”
    “哼”痕跡冷笑，“這些年，智也·沙淵這個家夥一直被鬼鈈壓製著，想必已經是忍耐到了極點，鬼鈈一直靠攏洛安，其他皇子年紀尚小，沙淵還在觀察之中，而亂鳥的出現，則是給了他一個契機。”
    “一個有著皇室血脈的智也家族的王子，他怎麼放棄這個機會，所以他是打算讓亂鳥回宮，怕是沙鳳拒絕了，兩人因此才會爭吵。”
    痕跡稍微的一分析，便知道這智也兄妹爭吵的原因，想當初，沙鳳初登王後之位，智也家族是何等威風，但隨著沙鳳的死亡，他們也算沒落了，被鬼鈈壓了一頭，這一次終於有這樣一個機會扳回一局，想來無論如何，智也·沙淵也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了。
    “陛下明睿”佐青自然也是能猜到這裏麵的厲害原因的。
    現在火雲封和亂鳥走的如此之近，再加上一個智也·沙淵，很難讓人不想歪，有位置，有軍隊，亂鳥隻要出現，這些年相對於穩定的朝局，怕是就變了，更嚴重的甚至會引起一場病變。
    洛安自小是囂張跋扈慣了，亂鳥的出現，他絕對是容不下的，兄弟相殘，是遲早之事。
    “皇後娘娘前幾日讓大王子進宮了一趟，倒是也平和，沒有表現出什麼。”佐青繼續的報告另一邊的動靜。
    “這才是我所擔心的。”痕跡伸手拿起盤中的桂花糕，亂鳥這一步棋子很重要，要看自己怎麼下，稍有不慎，怕是就會引發政變，痕跡倒是不怕，他能壓製住那些人。
    隻是，能壓住一時，那一世呢？
    “陛下，當今之際”佐青抬頭看向痕跡，手平衡的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殺死亂鳥，確實是最簡單的辦法，即斷了智也·沙淵的野心，又能平衡未來幾十年朝局，當真是有利而無一害，可是……痕跡又陷入了糾結。
    “陛下”佐青自然是明白痕跡的心思的，他也看出了痕跡對那個少年的關愛之情，可是，他的出現，真的就隻能是一個錯誤。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這八個字，是當年我迷茫之際，陛下你贈與我的。”
    一個是北宸未來的安穩，一個是剛相識一個月的侄子，這其中的厲害關係，痕跡自然是知道如何取舍的，若他還是當初的將軍王，肯定是會選擇後者的。
    可如今，他做上了這個高位，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想選，而是由不得他去選，就像亂鳥這件事。
    “明日便著手去做吧。”痕跡硬著心，下達了命令。
    “陛下今夜……”佐青知道痕跡舍不得，以為他今夜會去道別，再好好看看那個孩子。
    “不了，再去又能如何，徒增傷悲罷了。”痕跡擺擺手。
    亂鳥不死，北宸難安！
    “陳歸海，朕今日要去皇後處用晚膳。”不去理會跪在地上的佐青，痕跡站起身，找個吵鬧的地方，或許就會忘記這些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