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幹燥，隻有幾處火把的光亮。
    衙差的臉在這火燭亮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扭曲詭異。
    上官昊源等人被帶進牢房，不同的是四人被分別關押在不同的牢房內，彼此看不到。這牢獄的布局看起來與一般官府的來牢獄不多，可事實上卻不是。
    梁文輝是何人？奸人。既然是奸人又豈會如此容易隻將人收押而不有所動作？自然不是。
    夕陽西下，天際隻剩淡淡的微光。
    林添被帶到另一個暗獄，曲幕梵被綁在十字木樁上，看似已被毒打了一頓，身上的衣服映出道道血色。
    “慕梵！”
    鞭打的痛楚令曲幕梵從昏睡中清醒，虛弱地睜開眼，不知是太痛還是認不出眼前之人，並沒應話。
    “哈哈哈……”梁文輝大笑著走上前去，挑起曲幕梵的下巴對林添道，“太守大人，怎麼樣啊？是不是覺得很心疼？”
    “梁文輝，拿開你的髒手！”
    “太守大人，您不是一直都很恨他的麽，怎麼，現在倒是喜歡上了？”梁文輝搖頭道，“可惜了這張臉蛋兒啊，要是在這上麵劃上幾刀，是不是更美呢，太守大人。”
    他平生最恨美人，特別是像曲幕梵這樣有著清澈無辜眼睛的男人，他真恨不得挖了他那雙眼睛。
    “你動手試試？”林添冷笑。
    “太守大人，你以為我不敢？”梁文輝從刑具堆中拿了一把匕首，掂量掂量，搖了搖頭，轉身前往一旁的火盆，舉起一根燒紅的烙鐵。
    林添臉色一變。
    梁文輝走到曲幕梵身邊，平凡的臉看似都興奮得扭曲：“太守大人可不要逼我，要是我這手一抖，這東西落到他的臉上，你可就心疼了啊。”
    林添掙了掙套在手上的鐵鏈，怒道：“梁文輝，你不想死的話就別碰他！不然我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太守大人，這今世還未過完，你便想和我有來世？大人啊，當初你可是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梁文輝咯咯地笑著，多了幾分造作，全然不像是一個知府該有的神情。
    “你是誰。”林添總算看出些端倪。
    梁文輝似乎又覺得手上的烙鐵太重，嫌惡地丟回火炭盆裏。
    “想知道？”梁文輝挑眉。
    “說。”
    梁文輝靠近林添，邪魅得在林添耳畔低語：“我是……”
    站在牢房中間，陰陰暗暗，齊序含也不知為何突然想起當初亡國的日子，昏暗的地牢，成堆的刑具，生不如死的毒打，身上鮮血淋漓……腦子一陣劇痛，齊序含抱著頭，冷汗直冒。
    【把這東西喝下去，喝了你就好了……】
    一個人將裝滿紅色藥水的碗抵到他唇邊，硬要他喝下去。
    【快喝！來人，把他的嘴扳開！】
    苦澀的藥水直灌喉嚨，他實在吞不下去。
    【喝！全部喝完！】
    “是誰！你是誰！我不要喝，我不喝！”齊序含在牢房內嘶喊，蹲下身子，頭痛得要炸開。
    【喝吧，你不喝我們全都要死，你也不想我們死對吧，你不是一向都愛民如子的嗎？】
    那個被灌藥的人是誰？鮮血淋漓的身體仿佛隻剩半條命的淒慘模樣。
    【喝！喝！喝下去！】
    你們是誰！他又是在哪裏，喝什麼，他不喝！
    “序含？序含！你怎麼了！”上官昊源進了牢房，就看到齊序含蜷縮在地上神色極為痛苦。
    “你們走開！滾！”齊序含抱著頭，紅著眼對上官昊源吼道。
    “是我，序含，我是昊源！”
    “不要碰我！滾！”
    桎梏住他的雙臂，上官昊源覆上齊序含的唇，挑開他的皓齒。齊序含反抗，想咬上官昊源的舌，卻反被捏住下吧，被迫張大了嘴，一股暖流自口中蔓延而開。
    上官昊源渡了些真氣給他，待齊序含雙眼漸漸清明之後，方止住，可緊貼的唇依舊輾轉纏綿，難舍難分。
    齊序含眉頭緊蹙，上官昊源不得不離開他的唇，齊序含莫名的發狂，才是他擔心的事情。
    他甚至懷疑，上次在青山寺，齊序升是不是對齊序含動了什麼手腳，加上那天為齊序含把脈，脈象非常奇特，但並無中毒的跡象，齊序含醒來之後，對脈象一事態度又過於平淡。
    諸多疑問。若真是齊序升所為，齊序含定不會與他明說。
    難不成是——上官昊源心驚，是不是齊序含他記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