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根未淨，他齊序升若是真能六根清淨就好了。
    無奈隻好跟著空禪回藏經閣，有一筆沒一劃地抄寫經文，也不懂經文裏的意思，無聊至極。
    坐在一旁的空禪則擦拭著一把薄劍，小心翼翼。
    “老禿驢，我說你每天都擦這劍做什麼？”齊序升好奇地問道。
    空禪不理。
    “喂，老禿驢！”
    “專心抄，錯一個字再抄一遍。”空禪看也不看便道。
    齊序升湊過去，問：“這劍該不會是你的情人送的吧？”
    “嗯。”空禪應了句，繼續拭劍。
    “讓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居然有情人？！”齊序升驚呼，“誰敢喜歡上你啊，那人真令我佩服地五體投地！”
    空禪睨了他一眼，又不作答。
    “她是誰？她很美吧？”齊序升不死心地追問。
    “他……的確很美，很美。”空禪想起那人的麵容，臉上難得露出一抹柔情，雖已是不惑之年，剃了頭發，卻英俊依舊，可見年輕之時是何等俊朗。
    “是美人兒啊？竟會喜歡上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真令人匪夷所思。”齊序含揉揉顎，歎息道，“那你怎麼出了家，她人呢？”
    “他……死了。”
    “香消玉殞了？”
    空禪橫了他一眼：“要想聽的話就別亂說話。”
    齊序升毫不客氣地厲了回去。
    空禪也不知是在藏經閣呆太久了，太孤獨想找個人說說話還是怎麼地，竟和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說起那段原本就打算塵封在心底深處的往事。
    “她是怎麼死的？”
    “難產……為我生了一個男孩兒便死了。”空禪淒涼地笑了笑，“我也隻是聽說而已，若是他因此而死我寧願他不要將我們的孩子生下來！”
    齊序升聞言，不禁對這個老禿驢心生憐憫。
    “別這麼看我，我不需要誰來可憐。”空禪一邊拭間劍邊道。
    “……”齊序升沉默一陣子，少頃，問，“對了，什麼叫你聽說？”
    空禪沉默了片刻，將劍插回劍鞘，道：“好了，不說了，我去睡會兒，你繼續抄，錯一字重抄。”
    “喂！老禿驢！老禿驢！”哪裏有人這樣的，說半截就不說純心吊人胃口。這老禿驢脾氣也夠奇怪，有時對著一把劍就能靜坐一天，整日不說一句話，有時在二重樓誦一日的經。
    “小子，”空禪上到二重樓，對底下的齊序升道，“要珍惜眼前人，勿像我一樣什麼都失去之後才醒悟，那已經遲了。”
    看著案上的經文，齊序升眼神暗淡，輕聲念到：“二哥……”
    二重樓上，空禪從鏤花淩鳩匣子內取出一個牌位，指尖輕撫，目光似乎是傾注一生的柔情：“蕭連，若是我們的孩子還活著，應該有那小子那麼大了……”
    曲幕梵兄弟兩人搬離客棧，於城中一座府宅居住，以便明日打理親事。與上官昊源和齊序含兩人告別之時，曲幕言要他兩人一同搬去住，兩人推辭。
    人走之後，房間也空了出來，齊序含要搬回房去，上官昊源自然是不肯，齊序含執拗，無奈，上官昊源隻好讓齊序含搬回原來的房去。
    整理好衣物，齊序含胸腔悶痛得厲害，支撐不住地伏在床榻上，漸漸失去知覺……
    醒來之時，上官昊源坐在床沿，神色有些複雜。
    “我沒事，你別擔心，隻是給五弟渡真氣時急了些。”齊序含道。
    “序含，”上官昊源正色，“方才我為你把脈時，你的脈象很奇特。”
    “沒什麼奇特。”齊序含收回手，自若笑道，“等一會兒便好了。”
    “隻要你沒事便好，那你好好休息。”
    上官昊源為他蓋好綢被，回到自己的房，倒了杯茶。
    齊序含不責怪與他，並不代表齊序含就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齊序升可是他的親弟弟，他如此打齊序升，確實是過火。以齊序含為人，也不會明著生氣，什麼都埋在心裏，上官昊源知他想問的是什麼。
    “我隻是廢二哥武功，你就這麼著急，那當初你怎麼就起兵造反！”“上官昊源，我知你狠，萬人屍坑——”
    齊序升，他又是如何知萬人屍坑？
    原本打算於臘八節第二日便啟程回宮去，可曲幕梵的喜事兩人又不得不去，幹脆就改為第三日再走。
    

    作者閑話：

    嗯，有寶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