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昊源和齊序含吃驚不小。
    光天百日，這裏雖極隱蔽，可也不能這樣吧？齊序含發現自己的呼吸已經變得有些急促，身體裏的那股氣有開始作祟。
    而在他耳邊的上官昊源也好不到哪裏，熾熱的氣息噴拂在齊序含耳邊和頸項，緊貼在齊序含後背的胸膛起伏得比平常快速。
    齊序含沉氣，平複呼吸之後，對上官昊源道：“走吧。”
    兩人往原路回，不願吃便看到除了曲幕梵和曲幕言，還有兩個人，細看，原是林添和蘇漓。
    林添不知和曲幕梵說，手向曲幕梵伸去——
    齊序含三根銀針正待射出去，卻被上官昊源按住。“再看看。”
    林添將什麼東西放在曲幕梵手上後便走了。
    齊序含走上前去，問曲幕梵兄弟兩人道：“你們沒事吧？”
    曲幕梵搖搖頭，不再說話，收拾好東西才道：“黃兄和齊兄玩得可好？怎麼那麼快回來了？”
    “呃……很好，景色很美。”齊序含道。
    上官昊源輕咳了一聲。
    回到客棧，齊序含倒了杯茶，卻被上官昊源搶了喝光，無奈地搖搖頭，隻好再倒一杯。
    上官昊源道：“齊序含，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見長啊！”
    齊序含被茶水嗆到，咳了好幾下才緩過來，厲他一眼，踱到窗邊看日落，難得在冬天裏還能看到落日，餘暉且美。
    上官昊源從身後抱住她，在他耳畔輕聲道：“我覺得人比夕陽更好看。”
    齊序含淡然一笑，回敬道：“你油嘴滑舌的本事也見長了。”
    “我說的是實話。”上官昊源將下額抵在他肩上。
    “若是哪天我變醜了，你就不會再這麼說了。”
    “我心依舊。”
    “當真？”
    “君無戲言，再醜也是你。”
    “再要是大晉子民說我是妖怪，要殺我，你會不會逆天下之意？”
    “……”上官昊源沉默。
    齊序含一陣心冷。
    須臾，原本攬著齊序含的手改為與他五指交握，“要是真有那天的話——我陪你一起死。”
    無論我們兩個誰先死，活著的那個人才是最痛苦的，若是隻剩下我一人獨活在這世上，我寧願選擇逃避痛苦，與你共赴黃泉，黃泉路上有我與你相伴，定不會寂寞。
    夜了，上官昊源為齊序含捂實了被子，瞧著床上之人的睡顏，想的是齊序含黃昏時說的話。
    他說：“往後的事誰也不能預料，不必發此毒誓。”
    上官昊源不知清齊序含不相信他說的，他不知齊序含到底在擔心些什麼，齊序含的心事從來都不和他明說。
    今日白天還好好的，不知為何夜裏又起了風。
    漆黑夜色。街上，是兩個人的身影。
    “事情查得怎麼樣。”上官昊源問十修。
    “回皇上，那山賊現在在鳳怡院。”
    “鳳怡院？”上官昊源冷笑，“還有心情尋歡作樂？”不知要大禍臨頭了麼。
    “據屬下得知，他與鳳怡院的花魁傅蘭青走得很近，並且……”十修頓了頓，臉色有些遲疑之色。
    “但說無妨。”
    十修頭一低，道：“皇上，屬下辦事不利，求皇上降罪。”
    “罪從何來。”
    “屬下查不到那名花魁的身份，”十修如實道，“無來曆無背景，恐怕連老鴇都不知她的身世。”
    “十修，你說有人會突然在這世上出現？”
    “屬下知罪！”
    “十修，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是知道的，他身上的梨花毒，會不會和那花魁有關？”
    十修道：“這個我也想過，但若是想知道是否有關係，這必須得試這麼一試。”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皇上，你便讓屬下去辦吧，要說這山賊盜賣官鹽，得到的利潤按理說恐怕也不少，但為何還要做攔路搶劫之事？”
    “我就怕是與齊序含之前失蹤的那批軍隊有關係，這樣，你去查一查揚州城內的幫派。”
    “皇上，這揚州城若說幫派，那便是屬丐幫第一，第二則是閻幫，第三為清道宗。閻幫幫主名為蘇戚，他的弟弟皇上你也認識。”十修回道。前日他便留了個心眼，不僅查到那山賊與和人來往，還調到了三大幫派之間不少的事情，主要的便是從山賊頭入手。
    “你是說，蘇漓？”果然是不簡單的人，這賭場也是個表麵而已，說不定還是個幌子。
    “人稱蘇二爺，他與揚州太守林提關係匪淺。”
    “林添。”上官昊源負手冷笑道，“黑白兩道相勾結，好好好，厲害，果然是山高皇帝遠。”
    “十修，再查這揚州的大小官員，他們是何年何日上的任，家有幾人都要給我查得一清二楚。”冷傲的五官在漆黑夜色的襯托愈發顯得陰鷙。
    “是，十修領命！”
    “擋者——殺、無、赦。”
    空氣裏多了分令人發悚的殺氣。
    上官昊源見十修還未走，便道：“你是有話要說？”
    “屬下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知道你想問為什麼當時不殺他。”
    “皇上還是心軟了。”十修道了一句。那話裏的意思就是，原本的計劃裏上官昊源還是決定要親手了結齊序含。
    “是啊……”歎了句，“你是明我心思的，我下不了手要他的命。”
    十修這次到沒接話。
    隨後上官昊源問道：“昊謙是你親自護送到涼州的吧？”
    “是的，屬下已派有影子保護王爺，請皇上放心。”
    “你辦事我一向都放心。”上官昊源道。
    “皇上，恕屬下多言，皇上讓王爺一人回在涼州，皇上卻在那個人身邊，看似不大不好。”
    “過了臘八節我們便回去了。”也不知齊序含半夜醒來不見他會怎樣，於是對十修道，“走吧。”
    “是。”十修言罷，一個翻山躍上了房頂，接著身影在夜色中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