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午膳後，天氣開始陰霾起來，不久之後雷聲大作，昏暗的天空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上官昊源剛回到寢宮，就見上官昊謙撐著油紙傘走到他眼前。
    “皇兄，你這是……”看到上官昊源的衣服，不似平日裏君王該穿的樣式，並且隱約可見胸口的染血的繃帶。
    “進來說話。”上官昊源先行走進去。
    上官昊源也不避諱，直接讓禦醫來換藥，胸膛那道傷口還是有血滲出，不多，但也足見傷得多深，上官昊謙坐在一旁，眉頭緊蹙。
    待禦醫走了之後，上官昊源道：“你想要問什麼，問吧。”
    上官昊謙尋思了會兒，說：“近日臣弟在宮裏撞見關佑，說好多天沒見著皇兄了。”
    點了點頭，上官昊源示意他繼續說。
    “皇兄這傷，是不是刺客所為？”上官昊謙道，“之前十總管說宮內出現了刺客，我以為他已經將人拿下，誰知還是讓對方得逞了，說到底十總管可是護主不周。”
    皇宮內出現黑衣人的事，十修已經向他稟告過，對方來曆不明，並且是何目的也不清楚，上官昊源必須留個心眼，無論對方的目標是誰，他也好，齊序含也罷，都不能掉以輕心，他大難不死從鬼門關回來，怎可容許別人在他的地盤肆意妄為。
    “這件事朕已經讓十修著手去查。”簡單明了地告訴上官昊謙，上官昊源也不想忠心耿耿的十修落得個什麼罪名，跟在自己身邊差不多十年的人，能不清楚十修是什麼人麼。
    幫上官昊源套上長衫，上官昊謙道：“皇兄若是覺得可行，那就讓十修去查吧。”
    上官昊源折過身，別上玉佩，突然想起櫃子裏的龍鳳璜，那一夜齊序含沒有收下他的心意，將鳳玉璜扔回給他，那一刻的心真是冷到了穀底，甚至後來主動騎在他身上翻雲覆雨，疼得掉淚，嘴裏吐出的氣息也是心不甘情不願，他狠狠地抱他，逼到他哭喊著求饒，也始終聽不到對方半句心聲，這一切隻是他個人的一廂情願。
    齊序含的心，或許從來就不是屬於他的。
    上官昊謙離開之前，撐著油紙傘站在雨中，青絲如瀑，襯著天雨落在偌大宮殿的景致，宛如浮萍。
    上官昊謙道了一句：“皇兄，你有傷在身好好休息，切莫太過於勞累。”
    回到自己的寢宮，上官昊謙將雨傘遞給侍女，吩咐不許任何人進來，進到內閣將自己身上的衣物褪盡，站在銅鏡前麵，冰冷的手摸上自己的臉，生得一副好皮囊，雙眸卻毫無情緒。
    便又過去幾日。
    “福伯你告訴朕，齊序含的腿是怎麼回事。”上官昊源的傷逐漸複原，但是已經開始上朝，夜裏回禦書房批閱奏章，而每夜去偏殿留宿，齊序含都是坐在床上，從未走動過，一開始他心裏隻是以為齊序含是沒有心情，後來才發現並非如此。
    “皇上，是他自作孽，老天爺是在懲罰他！”楊福成回答道。
    “朕不信鬼神之說，朕也不是想追究責任，隻是想知道他的腿還有沒有得治。”每夜他撫著齊序含的雙腿，對方都毫無反應，瞧著眼前熟睡之人，內心無法平靜。
    “……”楊福成沉默。
    上官昊源冷聲：“到底有，還是沒有。”
    “……禦醫說有。”
    “那好，你傳朕的口諭，若是七天內還治不好齊序含，讓他們都收拾東西滾出皇宮。”
    “……是，微臣這就去太醫院。”
    楊福成正要離開，上官昊源道：“福伯，當初是你讓朕放了他，而今他傷了朕也是因為朕奪走了他的一切，朕希望你能不計較，也別再找他麻煩。”
    “可是他始終是齊家的人，微臣是擔心皇上。”
    “朕的事朕自己解決。”看著楊福成花白的頭發，上官昊源也不忍。
    怔忪了會兒，楊福成才躬身道：“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