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屋內掌了燈，一片暖黃欣然宜人。桌上已擺上飯菜，清淡營養，及一小碟山楂糕。
    遣退下侍女，上官昊源箸筷夾了一塊糕點，放在齊序含麵前的小碟上。齊序含微微蹩眉，凝視碟上精致可口的山楂糕，不動筷。
    見狀，上官昊源道：“先吃塊山楂糕，能開胃。然後再喝一碗粥，這樣就能吃下其他東西了。”
    “對著你我沒胃口，你滾吧。”
    上官昊源也不置氣，道：“沒胃口也要吃，不然拿這副身體跟我打，隻怕到時你連拔劍的力氣也沒有。”
    “你記得提前給自己定好棺材，不然手下的人匆忙選了張草席一卷扔到土坑裏，有人接替你的位置，風水輪流轉，但是記得死後別忘了跟閻王爺說是我提醒了你。”
    如此惡毒的語言也氣不到上官昊源：“山楂能開胃有助消化，一切等你好了再……”
    “你不殺我麼。”齊序含驀然打斷上官昊源。
    放下筷子，上官昊源看著齊序含消瘦的臉，道：“看我心情。”
    “斬草除根以免後患，你不怕哪天就死在我手上。”齊序含掃他一眼。
    “你對我還構不成威脅，況且留你還有用，許多手尾還沒有收拾好，等我全清完礙眼的東西，你，就沒有要留的必要。”
    齊序含坐得端正：“說到底你還是怕，怕好不容易從我手上搶來的江山再拱手讓出去，當不成王，有一日也像我一樣淪為階下囚，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篤篤篤——
    叩門聲打斷兩人殺氣四溢的氛圍。
    “何事。”
    “王，及清殿那邊傳話過來說，廉王感染了風寒，請王速去探看。”
    “傳話過去，本王立即就去。”
    “是。”
    上官昊源睨了一眼齊序含，道：“先把你自己管好了再來說我，你現在還沒這個資格。”
    簡略交代幾句，負手走出房門。
    齊序含眼中滿是不甘，唇線緊抿，他真想把能看到的東西全砸了。
    玉砌橫欄，碧煌雕闌，暖燈引路一片光亮，長廊盡是上官昊源行步之聲，再無方才來清闌苑之時的閑暇。
    及清殿內，福伯見來人便是上官昊源，道：“王，您來了。”
    “現在怎麼樣了，禦醫如何說。”
    “經禦醫診斷，王爺感染了風寒，七日內服用禦醫開出的藥方。”福伯深沉穩重的聲音另上官昊源莫明安心。
    “那就好。”
    “王，進去看看王爺吧，剛才他便說著要見您。”
    “本王這就進去看他，福伯，你過幾日派人到涼州買些鳳梨酥，愈快愈好。”自他若沒記錯的話，七日後就是中秋佳節，到時候朝廷、民間會舉辦酒會，到那時定是熱鬧無比，隻要不鋪張浪費即可。
    “微臣定交代人去辦，那微臣先行告退。”走至殿外，閉合上殿門。
    上官昊源徐步走進內閣，見上官昊謙背對著他側躺，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上官昊源試探性地叫了一聲，也沒見對方應答，又想到那夜突然上官昊謙特地房間火燭的行為，也不再多說。
    他站在旁邊，倒是讓人更睡不好了，索性幫弟弟掖好被褥，走了出去。
    其實他並未走遠，隻是站在殿門外，這一站便是站到了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