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昊源負手走進屋內，那女子便適時退下。
    屋內隻剩下兩個人，每次他們見麵時都隻有沉寂，氣氛壓印得讓人難受，就像千絲萬縷無形的細絲纏上上了脖子，連呼吸都難以順暢。
    這俗話說得好，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但這兩個人相見不見殺戮，隻見無言以對的沉默。
    上官昊源麵無表情看著齊序含，而齊序含坐在床上，毫不畏懼仰起頭與他對視。
    看不出齊序含眼裏的東西是什麼，疑惑，彷徨，還是憤怒？大抵是說不清，夾雜太多讓人猜不透。
    過了許久，齊序含輕歎，打破了沉默：“你放我走。”
    上官昊源不應話。
    齊序含怒道：“你說得對，我寧願在那陰冷肮髒的牢獄也不願意在這裏！”
    清闌苑是承乾宮的別院，苑環境雅致，是齊序含常來揮筆丹青的地方，但不知上官昊源帶他來是何用意。是想讓齊序含看他占了本屬於自己的東西炫耀，以此為樂，還是看他難受憤怒，借此來嘲笑一番？
    上官昊源，若是這樣子，你的目的達到了。齊序含拽在手中的綢被越發是緊，直至關節發白。
    “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上官昊源語氣冷厲至極，居高臨下地看著齊序含。
    “我是什麼東西？”齊序含清晰吐出四個字，竟帶絲嘲諷，“那你又是誰，在我眼裏你上官昊源不過是一個叛賊而已，除了這個，我無法想到其他。”
    把他送回那裏自生自滅，或者現在就地把他殺了不是更好？清闌苑已不是他能來的地方，而他已不再是那個坐擁天下的齊序含。
    “齊序含，一日不見你的膽子是更大了啊。”
    本以為上官昊源會動怒，卻不想他竟能如此不在意，按理說不是應該“來人啊，拖下去斬了”。
    不顧身上的傷痛，齊序含猛地掀開被子下床，未能走出十餘步明顯吃不消。不經意間看到上官昊源出邊充滿嘲諷意味輕笑，煞是刺痛了他的眼。於是他穩住了身形，強忍痛楚向問口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費了好些力氣，額上薄汗依稀可見。
    “我許你走了麼。”上官昊源看著齊序含的動作冷冷道，好一個眼不見為淨。
    齊序含依舊往前，不理會。什麼都不想再說，他更不想再墮入萬劫不複的境界，背叛他與他為敵，奪了齊家的天下，就憑這點他就無任何妄想的理由。心裏堵得慌，那一根刺，紮在他心上血淋淋得觸目驚心，連自己看了都感到恐懼。
    “你若再前進一步，我便殺千人。”
    齊序含聞言，腳下的步子邁不出去，冷聲道：“卑鄙無恥的東西。”
    縱使上官昊源能掌握他人生死，卻無法真能桎梏住齊序含，若他一心求死，不說上官昊源，任誰也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