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穆暮點點頭，對於軒轅浩天所說的，他懂。不過……他又問，“你為什麼收養我？”他看著軒轅浩天，“為什麼容忍我？……我知道能讓你趕過來，能讓大夥都動武力，你的處罰對我是輕了？！”
    穆暮雖然是問句，可他肯定那樣的處罰是輕的。
    穆暮就著那樣問出口，而軒轅浩天沒搭話，他把穆暮放椅子上乖乖做好。
    為什麼收養你？
    不論當初是為什麼。現在，隻因你是穆暮而容忍你。穆暮……軒轅浩天摸摸穆暮的頭頂，“我隻要你乖乖的呆我身邊就好？”
    “嗬！像養貓狗一樣乖嗎？”穆暮看向軒轅浩天問。
    “……”
    不是的。
    可軒轅浩天沒說話，他默認了穆暮的意思。
    “我懂了。”
    “你真的懂？”
    穆暮抱住軒轅浩天的腰，“對！隻要你對我好，我不會離開你的。”
    “真……”
    軒轅浩天想問真的，可的字還沒出來，就聽穆暮接著道：“你看哪家的貓狗棄金窩銀窩去的？你隻要把它養嬌貴了，他離了你，就活不下去。”說著他蹭蹭軒轅浩天，“我在向你撒嬌，你不獎勵下？”
    軒轅浩天想摟住穆暮的手頓了一下，接著抱得更緊。他認真打量懷裏的人兒，他想，“穆暮，我們曾經相處那麼久，難道一點默契也沒有嗎？還是從一開始，我就沒了解過你？還是你不是我的穆暮？”
    那樣想著他有點慌，仔細的回憶著穆暮與胡祭相處時的熟悉和信任。
    這是穆暮，這是穆暮！
    隻是他不知怎麼與現在隻有十歲的穆暮的談話，更不知如何表達，他要對他好。他隻聽見自己冷漠的吐出，“好……你記住你說的話……我會寵著你，你要乖。”
    “恩！”
    穆暮悶悶的答，整個腦袋都埋在軒轅浩天懷裏。
    “該知道的，白君夜告訴你了吧？”
    “恩。”
    “你叫軒轅穆暮沒意見？”軒轅浩天問出，接著又怕穆暮否定，又添了句，“沒必要的時候，大家都會叫你穆暮？”
    “恩。”
    “我收養了你，你不叫我爸爸？叫我什麼呢？”
    “……”
    “其實我很喜歡孩子。”軒轅沒等到穆暮的再次搭話，他自言自語的道。
    他自己其實不喜歡孩子。
    喜歡孩子？隻因身為傳統男人而喜歡孩子的你而已。
    “……”
    穆暮還是沒搭話，他拱在軒轅浩天的懷裏就像睡著了一樣。可軒轅浩天想把他放平，他確感覺到懷裏的人兒僵硬了下。
    他勾起嘴角，輕聲道：“晚安。”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穆暮的身上，“好夢。”
    那溫柔盡心的照顧，簡直能把人，溺死在溫柔裏。
    他按下手機快捷鍵，“少爺睡著了，開穩點，開慢點！”
    林榮聽見藍牙裏傳來的聲音，愣了下，他的專業水準是老板萬裏挑一選出來的。所以老板的言下之意他自然會意。他知道老板不一定會在聽，他還點了下頭道：“好。”
    而車後座裏，的確像林榮所想的一樣，軒轅浩天沒在聽他回答。隔音的空間裏，軒轅浩天看著那微顫的睫毛笑得得意。
    他從玻璃上看見自己笑的很傻的笑容，他自己都愣了下。他掐掐自己的臉，也隻有穆暮在身邊的時候，他才會是這個樣子。
    他摸摸穆暮溫熱的臉頰，一切都是真的。
    真是太好。
    他專注的看著穆暮，自言自語。“你知道嗎？你不喜歡叫我爸爸。叫我爹地就好——你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在軒轅家生活下去。”
    “其實，我不喜歡你叫穆暮，那是因為曾經在我的身邊有一個叫穆暮的人——他是我的摯愛。他不幸的離我而去了。我們彼此很相愛，很相愛……”
    那回味過去的語氣，讓穆暮皺眉，隻不過他沒有搭話。而是更加緊閉的閉上了眼睛。
    “他是不幸的……可我留你下來，就是因為你身上有他的影子。他不想你像他那麼不幸。也不想你用他的名。所以你就叫軒轅穆暮吧？這樣別人依然可以叫你穆暮，而又不同於以前的穆暮。”
    “曾經的穆暮很善良，很陽光。在我最黑暗的時候我遇到了就像天使一樣的他。我認為那是上天為了不讓我入魔，送來的禮物。”
    “可是，我想寵愛他，想疼愛他，想接近他， 他卻想著逃出我的生命。”
    “我利用權勢隔絕他與外界的聯係，我用金錢去買他親人的命。我用我卑鄙讓他成為我的情人。”
    “也許從一開始，我就錯了。可那就是我。我就是那樣的人。他發現我的另一麵，他恨我，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畏懼一隻魔鬼。”
    “我該怎麼辦？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不要他恨我，不要他怨我，隻想讓他愛我，留在我身邊而已。我該怎麼辦？”
    “我為了他洗白自己，可那麼艱難的時刻，他怎麼不乖呢？他不配合我。……我們之間錯過太多。”
    回憶起過去，軒轅浩天忘記了他想搏得懷裏的穆暮同情的初衷。他不自覺的掉下眼淚。
    在當初看見穆暮在絕望時，尋死不能的時候，他心痛得要死。
    在當初穆暮垂死掙紮，卻不能爬出不到半米的時候，他恨不得自己斷命幾十載，來換取穆暮快樂健康的十分鍾。
    在當初穆暮躺在他懷裏，指著遠處的摩天輪說，“看，那是摩天輪對嗎？”可下一刻他卻絕了生機。獨留他一人抱著溫熱的穆暮，選擇著，趁他靈魂未遠，是完成他的遺願坐上摩天輪，還是急送進手術室，讓他在億萬分之一的機會裏冷在手術台上。
    他記得那天，他抱著他的穆暮坐在車裏，就停在離遊樂場不遠的地方。直到兩天後，管家在無數次敲車窗之後再次敲響車窗，遞上了一份文件。
    他為了那份文件，他活下來了。
    他的穆暮從未改變的和他住在一個院子裏。
    “啪嗒！”
    一滴眼淚落在穆暮臉上，濺開水花。
    軒轅浩天盯著那與自己眼淚彙成的水痕，他輕輕撫上那眼角，“你會為我們的過去流淚，是否代表著你還在乎呢？”
    軒轅浩天的這次動作之下，穆暮卻沒任何反應。
    因為穆暮在車子行駛之中，斷斷續續的聽見軒轅浩天的話下，不知是車子行的久？還是自己迷糊著分不清？時間過去很久，是夢？是現實？他也分不清。緊閉著雙眼的他就真的睡著了。
    軒轅浩天寵愛的攏攏穆暮的頭發，也不知他的穆暮是不是太累？還是受驚嚇的生病？回去後得讓白君夜為穆暮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