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二哥！你快來開門，我帶著邊二來給你過生日了！”靜謐的夜，身穿卡其色大衣的男子跺著腳在公寓門口喊。
    沒人回應。
    “二哥？你把門開開！”葉合轉頭看邊時檀一臉疑惑。
    “沒在家？”邊時檀伸手給葉合捋了捋他頭上的亂毛。
    葉合看了看門口，嘟囔道：“不能啊，這大半夜的他能去哪啊？”
    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麼，跑到放牛奶的箱子下麵伸手摸了摸，摸出把鑰匙來。
    邊開門邊道：“這是我二哥放的備用鑰匙。”
    “二哥？霍，這什麼味兒啊。”葉合把鞋子隨便一甩，朝身後揮手道：“你趕緊把蛋糕擺桌上去，一路上撂地上兩次，估計都摔得不成樣了。我去找找我二哥。”
    輕輕推開臥室門，那股酒精味道更濃了，葉合表示小心髒受到了重創，連忙壓低音量：“二哥，你怎麼躲這兒喝酒啊？”
    葉合說著想把窩在床邊的葉承拉起來，叮叮咣咣的撞到了一堆的酒瓶子。
    “霍，二哥夠成的啊，哪有你這麼喝的，拿皇家禮炮21當白開水喝。”葉合咋舌，看了看地上的瓶瓶罐罐，“這不軒尼詩嗎，嘖，糟踐東西呢。你失戀了？”
    葉承忽然說話了：“小弟啊。”
    “誒，在這兒呢，怎麼著？先洗個澡去唄？”葉合把二哥架進了衛生間。
    “行。我自己來。”葉承捏捏眉頭道。
    葉合笑了，調侃道：“哎呀，二哥害羞了！”
    說完也不出去，隔著一個簾子跟葉承聊天。
    他歎了口氣說：“怎麼，說說吧。”
    葉承沒說話，隻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葉合繼續安慰他：“這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道理你明白吧，你是手足跑了衣服丟了？”
    葉承道：“都不是。”
    葉合好奇道：“那是什麼？難不成是手足穿著你的衣服跑了”
    葉承輕笑：“差不多。”
    葉合忽然小聲道：“其實我知道……你和大哥的事兒。”
    水停的。
    葉合捏捏自己的手說，“其實也沒事兒，互相喜歡嘛，兄弟我也不是那麼不開放的人。就是二哥啊，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對自己呢，葉家的二少爺住在這個幾十平米的下雨都快能漏水的房子裏，別人聽去不得笑話，搞的我在國外還老擔心你。
    “就是你們如果要是那個的話，也注意一點，雖然愛到一定程度是必然會導致的，但是……”
    葉承忽然開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葉合道：“啊？楚心（葉起未婚妻）說的啊，她說你和大哥都喜歡她，二哥那你放心，我這麼開明，是不會反對你們3P的，就是到時候那個的時候，記得排好順序，不要打起來！”
    葉合急急忙忙的說完。
    葉承：“……”
    算了，怎麼就忘了葉合是個粗神經呢？
    葉合拍拍褲子道：“那二哥我先出去了幫邊二做飯去了，他一個人估計得把廚房給燒了，浴巾給你放洗衣機上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有事兒叫我昂。”
    開門出去，水又嘩啦啦的響起。
    葉合靠在門上歎了口氣。
    邊時檀問：“怎麼樣？”
    葉合做了個趕人的動作，道：“那邊兒說。”
    到了廚房葉合咬了咬下唇說：“分了。”
    邊時檀沒說話。
    葉合憤憤的看了他一眼：“不發表點意見？”
    邊時檀沒看他，隻是洗著手裏的胡蘿卜，反問道：“你覺得如果你二哥死了，你大哥會怎麼樣？”
    葉合笑道：“依舊逍遙快活。”
    邊時檀注視著他，黑漆漆的眼裏看不出什麼情緒：“那如果你大哥死了呢？”
    葉合也看著他，“哭一場醉一場病一場。”
    邊時檀皺皺眉毛：“沒了？”
    葉合低頭切菜：“沒了。”
    哭一場醉一場病一場，醒來依舊是他精明的葉二少爺。隻是沒有了喜怒和哀樂。
    果然是倆傻）逼的愛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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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轉窩在天台上看著天，吸了口煙，打開了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在滴聲後留言。”手機裏傳來機械的女聲。
    葉轉緩緩道：“喂，葉起。”
    “還有30分鍾就聖誕節了，我有點兒想你了。說實話我一直覺得我挺對不起二哥的，從小我就愛跟他搶東西，雖然你挺不是東西的，但是吧我還是想跟他搶。你說我是不是有毛病？”
    葉轉又點了根仙女棒，拿在手裏轉著：“我以為我跟他搶了你他就會來求我，讓我把你還給他，然後我就可以很大度的跟他說，你別要他的，咱倆在一塊兒吧，我肯定比你對他好。但是他一直沒來找我，我也一直沒把你還給他。他估計有點兒生我氣了對吧？”
    葉轉笑了笑：“這也是我活該。其實我一直挺想讓二哥他幸福的，但我估計我
    又讓他傷心了，有時候我就想啊，要是我不那麼別扭我倆是不是就在一起了。這些話挺矯情的你以後千萬別告訴他。
    “天台上的風真夠冷的，我和二哥都是聖誕節的生日你記得吧？媽活著的時候老說我們倆就是聖誕節那白胡子老頭送來的禮物，後來長大點兒了每次過生日咱們四個兄弟都會點一堆仙女棒圍成birthday，還會放煙花。當時我真的覺得自己特別幸福。
    “我挺沒用的，從小就不學好打架，鬧事兒，讓爸媽操碎了心，現在爸生了這麼重的病估計也有我的功勞。你以前不是問我，我胸口紋的是什麼嗎？是兩隻鴿子，懂了嗎？挺土的，但二哥最喜歡鴿子，胸口最靠近心髒的地方。”
    忽然天空中出現了一朵閃亮的煙花，照亮了整個天空，在旁邊的那棟小區。
    葉轉忽然笑了，滿臉都是愉悅的神色，“所以葉起啊，我從沒在葉承麵前叫過他二哥你知道是為什麼嗎？不是我不認他這個二哥，隻是我不想承認我們隻能做兄弟，我愛他，我這輩子最愛的那個人愛的不是我。葉起，我TMD輸給你了。”
    葉轉起身站在了天台的上麵，吼道：“我要是哪天死了，你別告訴他，算我求你，你就說我是去普羅旺斯了，去看看他最喜歡的地方！”
    說完葉轉看向旁邊的小區，煙花還在放，雖美卻隻有一瞬，葉轉感覺臉上涼涼的，但他沒有去擦，因為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哭了。
    襯衫被風吹的呼呼作響。
    “我愛你，可我沒辦法陪你。”葉轉說。
    他毫不猶豫的從樓上跳了下去。
    葉承這輩子我隻愛過你一個，這輩子我隻求過別人兩次，一次是這次，一次是小時候扮家家酒我求你嫁給我，不要嫁給大哥。你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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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小區樓下。
    “哎，二哥你看那邊好多人。”葉合指著旁邊的那棟樓。
    葉承甩甩手上的火柴，道：“回去吧。”
    “二哥？你在這裏放煙火三哥又看不見，何況他早就忘了小時候的事兒吧？你說是吧。”葉合搓著臉，拿胳膊肘頂了邊時檀說。
    邊時檀把圍巾給他往上拉了拉，“冷就多穿一點。”
    “嘖，就你廢話多。”葉合把冰冰涼的手忽然塞到邊時檀的衣服裏。
    邊時檀：“……”
    “會看見的。”葉承說。
    真的看見了，葉轉的血染紅了無塵的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