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撫雲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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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奕連夜趕往撫雲寨,撫雲寨在鎮外五十裏外的山中,雖偏居一隅,卻在江湖上略有威名,寨中五千多人,人人尚武實力非凡,寨主楚燁還有他的兩名結拜兄弟武功高強聲名遠播,可說是中南地區的一方霸主。
韓奕並不常在江湖行走,與楚燁更是沒有接觸,今夜恐怕隻有硬闖強奪這一條路可走了。
撫雲寨範圍極廣,倚山而建,樓宇層層疊疊蔚為壯觀,東方天色開始泛白,樓閣上泛起了一層輝光,此時也正是守備警惕最為薄弱的時機,韓奕悄無聲息潛入寨中。
在寨中探尋了一段時間後,終於找到寨主的居所,然而寨主房前卻是一片寂靜,並無守備巡視。
韓奕腳步極輕,緩緩靠近,忽然房門被一股內力衝開,韓奕連忙閃身躲過,便見一道銀光擦身而過。
“何人!竟敢擅闖撫雲寨!”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楚燁聲音亮如洪鍾。
韓奕揮劍相交,兩人在試探中已經數個來回,打鬥聲在寂靜的黎明中分外刺耳,很快寨中的其他人也都趕了過來。
“在下韓奕,今夜不請自來,是想借寨主千年人參一用。”兩人暫且停手,韓奕說明來意。
“借?我看你鬼鬼祟祟,是想來偷吧,哼。你當我這撫雲寨是什麼地方,你說來就來,東西說借就借?”楚燁身材魁梧,麵貌英武霸氣,此時銳利的目光瞪視著這個不速之客,若是讓這人在他的地盤上放肆,今後他們撫雲寨的顏麵何存?
“時間緊迫,無奈擅闖,還望寨主諒解。”韓奕說。
“你要救人,與我何幹?”楚燁暗中打量,不曾聽聞江湖中有這樣一號人物,但方才與他交手實力非同小可,若是動了真本事,自己未必是他對手,況且此人器宇軒昂,看起來不像宵小奸佞之人,這人究竟是誰?
“在下要求確屬不情之請,可今日千年人參在下是一定要借了。”韓奕語氣堅決,天際的第一縷陽光已經照進他的眼裏,他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什麼?”韓奕的急迫在楚燁的眼裏竟是如此的囂張不屑,楚燁怒氣頓生,“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話罷,兩人再次交鋒,方才雙方皆是試探所以有所保留,如今卻是要分個勝負,韓奕求勝心切,招招緊逼,楚燁很快招架不住,心中暗自驚訝,此人的武功究竟有多高,自己竟連兩人的差距都無法探知!可若要自己認輸,當著寨裏人的麵,他這寨主的顏麵何存,若是流傳出去,恐怕撫雲寨的麵子也都要讓自己丟盡了!
韓奕猛然抽身後退,全身的動作慢了下來,而周身氣息凝聚散發出淩人的寒氣,烏黑的長發開始不安的在他的身後張揚起舞,淡然的眼神中露出凶猛的殺意。
恐懼瞬間不知不覺降臨,在場眾人全都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楚燁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這一招自己恐怕難以招架!
銀色的劍身反射著清晨第一縷光線,投射出凜然肅殺之氣,就在千鈞一發之際!
“等等!”一聲雖不算響亮,卻十分清脆的嗓音,以一種異常淡定柔和的氣息打碎了緊張的氣氛。
一名身穿淡綠色長衫的青年緩步從人群中走出,站在了兩人中間。
“寨主,可否聽我一言?”青年麵容清俊,柳眉皓目,目光十分從容。
“溫子然!”
楚燁像是十分驚訝,溫子然卻隻是對著他微微一笑,轉而對韓奕說,“閣下要借千年人參?”
“是。”
“連夜趕來,不惜闖入搶奪,想必是有急用吧。”
“人命關天,時間緊迫,確實無奈。”
“原來是救人啊,”溫子然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又抬頭看了看韓奕,“此人對閣下很重要?”
“……”韓奕沒有回答,“到底借是不借?”
從他的語氣中,溫子然聽出了焦躁,反倒啪的打開扇子,像是對韓奕的無禮有些不滿,卻又不露慍色。
“既然是用來救人,那借給你也可以。”溫子然笑著說。
“溫子然!不可!”楚燁激動的說。
溫子然扇子一擺,嚴肅的看著楚燁,眼神中要他放心,一切交給自己。
“有什麼條件你說。”韓奕立刻明白。
“既然是用來救人,那我要你欠撫雲寨一條人命!”溫子然說。
“公平。”韓奕想也未想。
“好!”溫子然啪的一聲合上扇子,神情非常愉快,轉身看著楚燁。
楚燁明白他的意思,雖然一臉的不情願,卻也隻有吩咐道,“來人,去拿那千年人參來!”
“多謝!”人參交給韓奕後,韓奕看過揣入懷中。
“還望閣下不要忘記今日的交易。”溫子然說。
“韓奕欠著撫雲寨一條命,他日定當奉還,告辭!”天已經大亮,韓奕心急如焚,不敢再耽擱,立刻趕回鎮上。
撫雲寨中各歸各位,楚燁卻急切的拉著溫子然來到房中。
“你怎麼能拿把那千年人參給他了呢!那是我花了多大功夫才搞來的啊!”楚燁坐下,不滿的拍了一下桌子。
溫子然隻是笑笑,“我知道,知道你費盡心力,可那千年人參畢竟珍貴,既然可以用它救人,何苦要浪費在沒用的人身上呢?”
“你!你!你!”楚燁被他氣得直哆嗦,兩個臉頰憋的一片通紅。
溫子然拍了拍他握緊的拳頭,“你為我好我知道,可那人參我吃了也是沒用,不就是浪費嗎?”
楚燁望著他,他越是用這種淡定的語氣說,好像說的不是他自己一樣,他的心就越是撕扯的疼的厲害。
“就算是浪費了,也不能便宜了那小子。”楚燁咬了咬牙,他總是對溫子然沒辦法。
“你打得過他嗎?”溫子然也在桌前坐下,倒上一杯茶。
“我……”若不是溫子然及時阻止,今日自己不知會如何。
“人參給他,可以救一個人,還可以換他欠我們撫雲寨一個人情,豈不劃算?”溫子然沒說的當然還有,免得楚燁受傷,也免得他們撫雲寨丟了顏麵。
“我們根本不知他是什麼人,你怎麼保證他會信守諾言?”
“我知道,他會。”溫子然優雅的端起茶杯在鼻尖處輕輕一晃,茶香沁人心脾,露出一個滿足的微笑。
見他如此篤定,楚燁也不再多言,他向來相信溫子然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