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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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眠好夢,清晨在清脆悅耳的鳥叫中自然醒來,蘇昀卿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哇~好多天沒有睡得這麼香了,真舒服。”伸了伸腿,竟然不疼了,好的可真快。
出來發現韓奕不在,撞著膽子跑去廚房,廚房裏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他說的屍體,原來都是他嚇唬自己,出來門口又喊了幾聲始終沒有回應。
“奇怪?已經走了嗎?”想想也是,他們不過萍水相逢,既不相識也不同路,分開是理所當然,可是不知他有什麼事這麼著急,竟然不告而別。
回到房裏背起行李,發現昨天他們吃剩下的烤雞竟然已經被油紙包好,心說韓奕可真是個心細的好人啊,然後開心的抱著烤雞再次上路了。
上京的路途十分遙遠,一眨眼又過去十五日有餘,這一路還算順利,因為長了經驗教訓,再沒有暴雨天進山,也沒有再誤闖黑店,盤算著自己再走個一個月差不多就可以活著抵達京城了!
天氣越來越熱,正午的時候日頭烤的人頭腦昏昏,動一動就是一身的汗水,哪還有力氣趕路。蘇昀卿打算過了午時再趕路,發現前方有一顆粗壯的大樹,巨大的樹冠投映出一大片陰涼地,正是歇腳的好地方。
來到陰涼處放下行李,倚靠在樹幹上乘涼,想要眯一會卻因為太熱無法入睡,呼哧呼哧的喘出的氣都是熱的,手裏拿著本書拚命的扇著。
山上走來一人,一身道士裝扮,年紀看起來已過五十,腳步卻很輕盈矯捷,花白的胡子隨風飄揚著,瘦骨嶙峋的頗有點仙風道骨的感覺。
老道士走到樹下,站在蘇昀卿一旁歇腳,看了看他。
“年輕人這是要去哪裏?”
“我要上京城。”
“啊,那是要翻過這座山了。”
“道長是從這山上下來的麼?前麵還有多遠,山路好不好走啊?”蘇昀卿打聽起來。
“山路不遠,也算不上崎嶇,可是……”道長低下眼又打量了幾番,然後搖了搖頭,“以你這小身板,要翻過這座山,恐怕是難了。”
“道長此話怎講?”
“這座山,你看。”說著道長轉身拍了拍那粗大的樹幹,“這顆大樹,恐怕少說也有五百年了。這種的越往上走就越多,甚至是幾千年的老樹,這座山林非常的古老,不光是這樹木,這山林裏還藏匿著許多的猛虎野獸,非同尋常的精明和凶狠,你可千萬不能輕視。”
“可是……這是我去京城必經之路啊。”蘇昀卿撓了撓頭。
“我還沒說完呢,猛虎野獸並不是最可怕的,這山靈氣極盛,引來諸多妖魔吸取靈氣進行修煉,所以……”道長很是同情的看著蘇昀卿。
“這……道長……你不要嚇我啊……”蘇昀卿瞥見道長腰間掛著的一個小葫蘆,葫蘆嘴用一張黃色的符咒封著,雖然道長一手按著那葫蘆,那葫蘆還是時不時的抖動兩下,像是裝了什麼活物。
“哎,年輕人,我所言非虛,你好自為之吧。”說完,道長一撫衣袖,也不再多做停留,大步下山去了。
被他這樣一說,蘇昀卿又害怕起來,不過這大白天的應該不會遇上什麼妖魔鬼怪吧?可是白天還是會遇到猛虎野獸啊!這可怎麼辦?
蘇昀卿越想越熱,焦躁起來,猛的回頭,“有了!”
已經半個多月了,自己的內傷已經基本痊愈,想起蘇昀卿應該還在上京的路上,不知道他是否安好,韓奕感應著自己留下的血印的方位一路找了過去,才發現原來他竟然就在自己附近。
遠遠的看到他笨拙的往樹上爬,幾次險些掉下來,好容易爬到一個比較粗壯的樹幹上,竟然悠哉的躺下來,翻出一本書看了起來。陽光穿透樹葉的縫隙,斑駁的光影灑在他的臉上,麵若冠玉吐氣如蘭,雖然帶著路途的風霜,可他安靜下來時,麵容上盡是儒雅的書卷之氣,他感覺得到他的氣,稚嫩而純淨,除卻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從未受過絲毫的汙染。
韓奕抬頭看了看天,正有一群家雀飛過,彈了個指頭,一隻家雀便跌落下來掉進蘇昀卿的懷裏。
“哎呦,什麼東西,嚇死我了,哎呦哎呦!”蘇昀卿被從天而降的家雀嚇了一跳,那小家雀還在他懷裏撲騰撲騰的直扇翅膀,手忙腳亂的失了平衡,身子一歪栽了下去。
“啊啊啊啊!哎呦!”還沒摔疼先叫喚起來,蘇昀卿不偏不倚的正好跌進韓奕的懷裏。
“你怎麼在樹上?”韓奕心裏偷笑著,臉上卻依然不動聲色。
“啊!是你!?你怎麼在這!”見到韓奕,蘇昀卿喜出望外。
“路過。”韓奕放下他,微微笑著說。
“你又救了我一次,怎麼每次見你我都得欠你一條命啊。”蘇昀卿不好意思的笑著說,而韓奕並沒說什麼,隻是靜靜的站在那,灼灼的烈日下,卻仿佛不受酷熱的折磨,藏青色的衣衫兀自的清新著。
“你要去哪?”上次韓奕不辭而別,蘇昀卿也沒有追問,隻是再次相遇也是緣分。
“京城。”
“我們順路啊!太好了,這一路上可有個伴了!”聽說韓奕也去京城,蘇昀卿開心的幾乎要跳起來,又一想人家未必願意同行,臉一下子又冷下來,“額,對不起,還沒問你呢,我也去京城,我們一起可好?”
不知為什麼,韓奕在身邊的時候他特別感到安心,蘇昀卿眼神裏充滿了期待。
“嗯。”韓奕答應,他哪裏是順路,他根本就是要跟他一路。
“哇~太棒了!”蘇昀卿衝上前緊緊抱住韓奕,然後使勁的拍了拍他的背,“有你在太好了,哈哈,以後我叫你韓兄吧!”
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腿,後退一步才發現韓奕腰間掛著一把劍,跟他的衣服一樣藏青色的劍鞘,劍鞘上雕著一些他看不懂的類似圖騰的東西,繁複而美麗,劍鞘金色鑲邊,內斂與華貴並存,即使是他這種不懂兵器的讀書人也一眼能看出這把劍非同尋常。
“你是習武之人!上次怎麼沒見你佩劍?”
韓奕笑而不答,“你剛才爬到樹上去,是怕這山裏的猛獸襲擊?”
“是啊,剛才山上下來個老道長,說這山裏不僅有猛獸還有妖魔。他……是嚇唬我的吧?”
韓奕頓了頓,抬頭看了看那片鬱鬱蔥蔥的山林,風吹過猶如綠色的波濤一浪一浪翻滾,沙沙的樹葉聲掩蓋了其表象下的一切凶險。
“他倒是沒有說謊。”看蘇昀卿臉色發白,韓奕露出個讓他安心的笑,“沒關係,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