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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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以後,在烏燕山一個不起眼的破落村莊裏,一個瘦骨嶙峋的小男孩跪在充滿沙礫的土路上,緊緊的攀著一個高瘦男子的小腿。
“父親,父親,我餓……我餓……”小男孩的臉上掛著明顯的淚痕,小臉又黃又瘦,整張臉上隻留下了一雙大眼睛還算是有神,可憐兮兮的望著麵前的高瘦男子。
小男孩的小手不住的顫抖著,明顯的害怕麵前之人,卻也不得不壯著膽子討吃的。
每次向男子要吃的都換來一頓暴打的經曆讓他不得不害怕。
可是自己是真的沒有辦法了,自己已經被忽略兩天了,除了自己找點水喝,丁點粥飯未進,自己是真的挨不住了。
瘦狗子一腳將麵前的小男孩踹翻,真是煩人,擋著自己去賭場的路,純粹找死。
“你餓為什麼要和老子說?老子給你個破棚子住就不錯了,難不成還要老子供著你不成?混蛋,自己挖草吃去,老子連自己都養不活,哪有空閑管你。”
瘦狗子拍了拍褲腿上被小男孩的髒手抓上的黑爪印,罵罵咧咧的開口道:“真他媽晦氣,養了這麼多年,賣了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回本呢,還敢問老子要吃的,那該死的皮猴,出的什麼餿主意。坑死老子了,早知道,當初就應該直接摔死。就沒了今天的麻煩了。”
瘦狗子說完,就不顧土路上被踹的爬不起來的小男孩,拍拍屁股走人了。
小男孩緊緊的捧著疼痛不止的腹部,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從小他就知道,父母不愛自己,自己以後是遲早要被賣掉換錢的。
自己來到這個世上根本就是多餘的,根本就不會有人疼寵自己。
當別人家的孩子在父母的肩膀上開心的舔著糖葫蘆的時候,自己卻隻能啃著腐爛的饅頭,蹲在髒亂的垃圾堆旁,偷偷的望著,默默的羨慕著。
小男孩沒有名字,因為隻是為了貪財的瘦狗子與肥婆子根本就不會去多花心思為他取個名字,他艱難的爬起身來,向著烏燕山的山穀裏慢慢的挪去,討不來吃的,那自己真的隻有去找草吃了。
煙霧彌漫的山穀裏漸漸的浮現出一個小男孩模糊而有些慌亂的身影,磕磕絆絆,東張西望的,不知道在尋找些什麼,因為年紀太小,又四處找尋食物的緣故,小男孩迷路了。
“嗚嗚……這裏是哪?我害怕……”小男孩最終失去了力氣,一屁股甩在了地麵上,無助的哭喊著。
然而並沒有人回應,有的隻是山穀裏一遍又一遍飄蕩著的回聲。自己各種野獸昆蟲嘶鳴的聲音。
小男孩無助的將雙手環過膝蓋,將身體縮成一團,難道自己就要死在這裏了嗎?雖然從小就受盡虐待,但是小男孩卻從來沒有放棄過希望,他相信,未來的一天,或許會有人願意疼愛自己,那麼,自己所承受的一切就是值得的。
他是真的不想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在這可怖的大峽穀裏。
可是,現在的自己除了流眼淚,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自己要怎麼走出去?
這樣下去的話,自己就算不被野獸吃掉,也會被活活餓死的,畢竟肚子裏多多少少的野草並不能提供太多的能量。
小男孩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頭腦餓的發暈,眼見著就要合上眼睛。
就在這時,原本濃厚的白霧卻變得稀薄起來,小男孩渾濁的眼球卻看到了經他難以置信的場景。
那是一頭類似於梅花鹿的動物,卻頭頂金環,腳踩霞光,連瞳孔都是七彩之色,嘴裏叼著一顆散發著寒氣的玲瓏寶珠,正慢慢的接近自己,有些好奇的打量著自己。
小男孩努力的維持著最後一絲的清明,帶點祈求似的目光投向那神物嘴裏的寶珠,晶瑩剔透,像荔枝似的,應該是可以吃的,他現在真的需要食物。
隻見那神物將寶珠放到地上,歪著腦袋打量了小男孩一會兒,有低下頭去盯著寶珠一會兒,小男孩不確定自己是否是眼花了,他居然在一隻動物的臉上看到了比人還要豐富的表情,有糾結,有不舍,甚至還有一絲莫名其妙的擔憂。
最後那隻花鹿打著響鼻,緊閉著眸子,一副割肉的樣子,將寶珠推到了小男孩的嘴邊。
小男孩生怕花鹿反悔似的,拚盡了最後的力氣,將寶珠狼吞虎咽的吞了下去。
花鹿完全驚呆了,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麵前回光返照的小男孩,殊不知,自己的臉上還掛著一副肉疼的表情。
過了許久,花鹿才回過神來,鼻孔裏呼刺呼刺的冒著粗氣,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美食,就因為自己一個不經意的善心大發,就這麼拱手送人了。
花鹿不爽的甩了甩蹄子,怒瞪了小男孩一眼,便轉身一個輕躍,踏著祥雲離開了,而那滿山穀的迷霧也隨著花鹿的離開而煙消雲散,沒了蹤跡。
然而留在原地的小男孩此時也並不好受,整個人卻快要被凍成冰雕了,身體上明顯的覆上了一層薄霜,嘴唇凍的發紫,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一張口,便會將空氣中的水汽凝成冰渣。
小男孩後悔極了,自己不該亂吃東西的,現在到好,不是活活餓死,卻是活活凍死。
小男孩感覺自己的大腦都快要被凍僵了,最後留戀的看著這個世界一眼,便緩緩的合上了眼睛,他雖然歲數不大,卻經曆了太多的磨難,遭受了太多的屈辱,或許這樣去了,也是一種解脫。
閉上眼睛的小男孩並沒有察覺到,自己漸漸被圍在了一座晶瑩的冰繭裏,而周圍那柔和的綠油油的光芒拚命似的擠進冰繭裏,中和太過霸道的冰係靈力,滋養著自己的身體不被完全的冰封住。
這樣的過程直至三日後的夕陽西下,冰繭才最終化作一攤水漬,這時的小男孩不再是以往髒兮兮,瘦吧吧的黃瘦小人,而是皮膚晶瑩白皙飽滿,雖然依然清瘦,整個人卻清秀靈透了許多。
伴著夕陽的餘暉,小男孩輕輕的撐起身子,緩緩的睜開了濃密的眼睫毛,在眼瞼下留下一層朦朧模糊的陰影,美得讓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