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最好的選擇
    “媽媽我要吃蝦！”小表弟哭鬧著。
    表舅母不耐煩的喊著：“今天就買了這麼些，明天再給你做。”飯桌上的那盤清蒸紅蝦已經所剩無幾。
    小表弟仍然哭鬧著。把勺子一扔，罷餐了。
    表舅母瞥了一眼靜靜吃飯的許長歌，衝小表弟說：“能輪上你吃已經不錯了，快吃飯！”
    許長歌的筷子頓住。
    “表弟愛吃，我這裏還有兩個。”他把自己碗裏的蝦夾給了小表弟。事實上，許長歌也才剛吃了一隻，表舅母做的紅蝦，的確很可口。
    “我不吃你碗裏的！”小表弟哼了一聲，一手擺開了許長歌的筷子。紅蝦掉在了地上。
    表舅看著，頓時來了火氣：“你這孩子喊著要吃，哥哥把自己的那份給你，你還這樣，給我撿起來！”
    “你衝他喊什麼。”表舅母停下筷子，一臉的不滿。
    許長歌蹲下，撿起了地上的蝦。小表弟的嘴嘟囔著，“我才你不吃你沾過的東西。”他一揮手，把桌上的湯碗打翻。
    剛盛到碗裏的熱湯恰好灑在許長歌的胳膊上。
    長歌咬著牙，一股灼熱感刺痛著他。
    “長歌，你沒事吧？”表舅看到他被燙紅的胳膊。
    許長歌皺著眉頭，搖搖頭。
    小表弟則事不關己，離開了餐桌。
    “這孩子越來越不懂事了。”表舅憤憤的看著小表弟，又說：“婉清，從藥箱裏把急救噴霧拿出來。”
    表舅母淡淡的說，“那個早就用完了。既然長歌說沒事，那就不要大驚小怪了。”自從許長歌來到家裏，她發現，丈夫對他倒是像個貴客一樣。
    “我不疼，表舅，我先回房間了。”許長歌走進了房間。
    “婉清，你的態度不能好些嗎？”表舅見許長歌關上了門，說著。
    “我態度怎麼了，我可和你不一樣。”表舅母兩手交叉著。
    表舅收拾著打碎的湯碗，“既然他外婆把長歌托付給了我，我應該把他照顧好。長歌父母早亡，這孩子很可憐。”
    表舅母這些天一直耿耿於懷，“我們就不可憐嗎？他住在我們家，無形之中，就多出一筆開支。你知道豆豆上學要花多少錢嗎？”
    表舅沉默不言，他也知道，長歌來了家裏要有額外的支出，雖然這兩個月來，長歌從沒有向自己索要過什麼。
    “家裏養著個吃白飯的，你真以為自己是樂善好施。”表舅母白了他一眼。
    “你說話不要那麼難聽，長歌在我們家，不都是搶著做家務嗎？他很省心。”表舅通常是吵不過妻子的。
    許長歌坐在屋子裏，聽得一清二楚。
    “我真的是個累贅。”他吹著胳膊，疼痛感一陣接著一陣。
    長歌拿出外婆留下的存折，他算了算。此時，客廳裏變得很安靜，隻有電視機的聲音傳來。
    長歌推開門，表舅一人看著電影，表舅母和表弟已經睡下。
    “還沒睡嗎？”表舅問著。
    “表舅，我想和您說件事。”長歌知道，表舅也不容易。
    “我想搬到學校的宿舍住。”他低聲說著。
    表舅一愣，“怎麼，家裏住的不習慣嗎？”
    “不是，家裏很好，表舅和舅媽也很好。”許長歌清瘦的身子，在昏暗的燈光下變得愈發單薄。
    “剛才你是不聽到了舅媽的話？”
    “上了高中學業加重了，我覺得路上很耽擱時間，住在學校裏反而方便些呢。”他衝表舅微笑道。
    表舅知道，長歌應該是聽到了，隻是不說而已。
    “表舅。你就答應我吧，休息的時候，我會回來看您的。”長歌搖著表舅的胳膊，像極了個孩子。
    表舅權衡了下，隻能這樣，他答應著，又說：“你在學校照顧好自己，有什麼需要就和表舅說。”
    秋涼如水，長歌回到臥室，萬籟俱寂，大概，這應該是自己最好的選擇。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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