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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水之宅》
    內容提要:名門大宅院,男子前世受冤而亡,一直困於深宅處,多年來一直有意無意地玩笑,恐嚇著那些讓人討厭與歹毒的人們,幫助婢女與下人。直到有一天被這家大宅子的年輕的男主子發現,二人上演了一段你追我趕的過場戲,再是後來男子不再玩笑,隻因鬼路不長了。年輕的男主子聽了男子的訴苦,之後才發現這段時間以來二位已是情分不淺。二人許諾著,各自安好前程……
    ***
    一所名門的大宅院內,此時正是下人們正忙活著的時候。
    幾位官家太太與本家的太太都在打麻將,隻有少些數安分著在房中繡著花與習茶。
    本是安安穩穩的早晨,卻突然間傳來了一陣尖叫聲。
    “怎麼回事?”
    “這是何人在叫呢?”
    “這不是老三的聲音嗎?”眾位太太聞聲起來前往聲源處而去不再打麻將。
    太太們到達那位被稱為老三的所在處時,那位被稱為老三的人已坐在牆角邊上,驚慌地看著周圍,瞳孔睜得比平時都大了幾些。
    此時坐在地中,頭發淩亂穿著大紅旗袍的年輕女子是這所大宅內的本家三姨太太。
    “怎麼回事?怎麼把三姨太太給讓這擱這了?”其中一位太太叫嚷著,也不管顧著底下的三姨太太什麼個情況。
    “這……二姨太太,這三姨太太不知道怎麼會在這兒,這小的也不知呀。”一位老媽子也是不知這位三姨太太為何會在此處,這兒可是柴房外頭。
    “老三,你怎麼回事?”那位二姨太太又問了。
    “有鬼!有鬼啊!你們怎麼還在這?這兒有鬼!”眾人以為這位三姨太太發瘋了。
    “三姨太太,您怎麼能說這種話呢,萬一被老爺或是少爺們聽見可不好呐。”另一位姨太太小心翼翼地說著。
    在這大宅院內,踏入一日猶如入了深宮。隻有狂妄的人才敢口出狂言,不怕得罪了大家院內的主母與老爺、少爺們,才敢胡言說自家有邪穢之物。謹言慎行,一向便是如此,它不會管你真與假,隻要是汙了他的名,死的就是你!除非你門兒大。
    “這大白天的哪兒來的鬼?怕是這三姨太太瘋了吧?”官家太太輕聲質疑道。
    “他是男的,男的!是鬼……”三姨太太指著柴房說著,聲音都帶起了哭腔,可就是沒人信了她。
    “夠了老三,你這又是鬧哪門子?我警告你,老爺過幾日就要娶大將軍家的閨女,你別以為老爺以前寵你就可以這麼汙了我們薑家!到時候要是出了誤事,你就等著入土!”這二姨太太就怕三姨太太給誤了大宅的名聲,見她不認錯還更加喧嘩,氣憤地走了。
    “哎呦,這三姨太太是怎麼了?”
    “不會是真的瘋了吧?”
    “這大白天怎麼說也不可能有鬼的。”官家太太議論紛紛,終是無人管顧著地中的三姨太太,行人漸漸散去。
    “嗬……報應……報應……你們所做下的罪惡,我要你們一一奉還!”三姨太太也在這一時段間,突然像真的瘋了似的吼出了這句話來。
    尚未遠去的人正巧看到了此等場景,恐怖地眼神看著那三姨太太。
    “看來是真的瘋了,大概是那本家老爺要娶新的夫人吧,聽說還是正房。估計著是受不了刺激。”
    “唉……明明這位子坐得好好的,幹嘛這麼不知足呢。”
    幾位太太說著,三姨太太又開始叫喚了。
    “哈哈哈……我要你們奉還!薑樹宇!是你欠我的!”
    其實三姨太太為什麼會這麼說呢,不是被鬼附上了身,而是因為做盡了惡事,惹上了不該惹的東西。這不,最近幾日就做著噩夢。早上請了張符就是想來柴房去了那邪祟,結果一見到真物,一下子給嚇得傻了。
    見著眾人不相信自己見到了邪祟,更是刺激得崩潰了,嘴裏便一直喊著那夢裏的男子說的話。
    “嗬……薑樹宇,你所欠下的將讓你那些罪惡之子來奉還於我。”黑暗中,一個年輕男子正坐於梁柱上看著三姨太,緩緩地說著,嘴角帶著笑意。
    ——————
    次日,清晨。
    “老爺,大事不好了,外麵來了巡捕房的人呐,說是來抓三姨太太的。”上頭報事的是一位在門口看門的大爺。
    “老三?”大宅子裏的老爺一聽有巡捕房的人來抓人,還是自個剛過門沒兩年的三姨太,自是臉都給黑了。
    “她何錯之有,竟來抓她?讓巡捕房的人進來。”
    “是,老爺。”大爺出去後不久,幾位穿著警士常服的巡捕人員入內。
    “薑大老爺,別來無恙呐。”一位帶頭的笑臉問候著本家老爺。
    “這老三是怎麼了?”薑大老爺還是黑著臉,不給人痛快。
    “這三姨太太把您府內的丫鬟給買到了窯子了,這小丫鬟可是無賣身於您府上,她未來相公可是都上衙門找人了,這在我鎮上可是不允許有人如此的,大老爺,您說怎麼辦是好?”
    “來人,把那老三給叫上來!”薑家大老爺可是以善行之舉才深得人心,這本家的家業才有的今日這般榮耀。上祖留下的東西也不少,至此家大業大,再更有幸、幸存了好幾百年。今日這巡捕的人上門了,自是饒不了這三姨太。心善的本家老爺也是恨透了那個不珍視人命的奸人。
    “老爺,這三姨太她……她瘋了。”下人方從那三姨太的房外探了一下頭,就看見她又在胡言亂語,驚得又返回大堂。
    “瘋了!無論她是真瘋還是假瘋,她今日起是不得在薑府上待下去了。”薑老爺想著過幾日便欲娶新正房了,不能殺生,隻好讓其巡捕的人給帶下去。隨後立即休妾。
    而那位從未有過善舉的三姨太被下人們趕了出房時,嘴裏還是在說著那個噩夢中的話。惹得薑老爺臉色更是難看了。
    “你真能看見鬼?老三,你好自為知吧。這是你應得的,報應……”薑老爺搖頭歎氣。
    “嗬……報應……薑樹宇,報應,我要你的子嗣們把你所欠下的債,償還於我!”三姨太又是大聲笑著,時而恐慌時而大笑。
    “把這女人帶走,要如何隨你巡捕房的人處置。若那小丫鬟有何過失,我薑某定為其護周全。”薑大老爺聽著自家祖宗的名字之時,便冷冷地看著三姨太,有許些的不信。
    “我薑家祖宗的名,你也敢直呼,好大的膽子。”
    ——————
    傍晚之時,下人終於可以休息了。
    “水……你怎麼又不在了?”一小姑娘拿著幾塊小餅尋思著走廊怎麼沒人,隻好把小餅放在了地中。“你沒吃到也不幹我事兒了,被那太太、少爺的貓兒、狗兒吃了也更是不幹我事兒了。”
    小姑娘是這本家內的小丫鬟,之所以大半夜於走廊上送食,不是會情郎也不是喂小動物吃東西,而是來報恩的。
    小姑娘前幾日被管事的欺負,幹的活兒都是比那些個男子還重的活,所以受委屈了就獨自來這兒哭。結果一男子為自己打抱不平,恐嚇了那些個管事們為其出了一口氣。
    不一會兒後,放於地上的小餅消失了。
    ——————
    “早上聽說這府上來了洋人,你們見到了沒有?”
    “是人家大少爺的朋友,老爺都快要娶新娘了,能不回來嘛。”
    “這聽說昨日三姨太太被抓了,看來以後這府上隻有二姨太太做勢了。”
    一幹下人們在打掃著後院,悄悄地談論著。
    “都在說什麼呢?不用幹活了?”管事的正巧經過,看見一行人在交頭接耳就知道準是在說著什麼。
    眾下人一聽管事的嚷嚷了,便趕緊散了去。
    “不好好幹活隻會嚼舌頭!午時未幹完活都不用吃飯了!”管理的又再次喝訴道,瞪了眾人一眼後,繼續向前方前行。
    “這不是大管事嗎?”四十多歲模樣的老婦笑臉地走向管事身邊。
    “有何事?副管事。”管事的同樣笑臉回迎。
    “將軍府上的人傳您去取小姐的衣裳過來本家。”
    “傳我?這小姐家的衣裳為何還要留著帶過來?”管事的很是不解。
    “那些可都是小姐的生母在世之時親手所製。老爺今日讓我於本家管理這些下人幹活呢。”副管事得意地說著。
    “那還真是辛苦副管事了。這將軍府上的小姐後天就嫁入我們薑府上了,以後,可就多了一位正房夫人了。”
    “是啊,隻希望這大夫人能待我們這些下人們好過些。”
    “那話不多說了,我這便去往將軍府上了。”大管事走過副管事身後,一臉的嫌棄。
    哼!以為自個是正房夫人了?還替老爺傳話了。有你美的時候。
    大管事本欲經過這正門的天井入時,一穿著小洋裝的年輕人給其讓了道,溫柔地與之對視。
    大管事行了一下禮之後,捂著臉嬌羞地一笑。
    三十好幾的大管事見著小年輕還真不害臊,以為人家是看上自己了。其實人家不過是出於禮貌才為其讓的路。
    “這小洋人真不要臉,我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對我笑了。”
    “哦!薑,你來啦?”小洋人說著別扭的漢語叫喚著前方不遠處的人兒。
    “西澳,你來了?”同樣穿著小西裝的漢人少年回頭看著自個的好友。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昨天就來到這了。你怎麼現在才來的?我還好認識你家在哪兒。”小洋人西澳快步上前,一把與之擁抱。
    “我昨天的般票不見了,所以今天才剛到的。行了行了,你也別說漢語了,我都快聽不懂了。在府上的人問你的話,你再說吧。”薑家出海而歸的少爺薑皓月,為了老爹的喜事,此次也回家了。
    “聽說你的繼母跟你一樣大?當然,我是聽你家裏的人說的。”西澳說著英文道。
    “那是正常的,她可是將軍的小姐。”薑皓月也不再說漢語了。
    “哦,我們去找點食物吧,突然發現肚子有點餓了。”西澳捂著肚子笑著。
    “行,那你可一定要品嚐我們府上的美食了。中華的美食絕對不是虛名的。”薑皓月此時也是十分想念著自個家鄉的美食。
    “你們家的三繼母呢?聽說被條子抓了。”西澳白癡地問著。
    “既然被抓了,你還問著她在何處?”薑皓月帶領著西澳來到了廚房,自個便先回房去換身衣服了。
    “西澳,用完膳食就去我的房間找我。”
    “OK!”
    薑皓月走在久違的大院內,憑著感覺打算走回自己的房間。在國外的這幾年,家裏的變化不大,但是,人的變動不小。
    薑皓月閉上了眼睛,深受著這所深宅的氣息,無比的快感。
    才剛十八歲的少年,在這時期的年齡段的人已大部分早早嫁人與娶妻了。所幸的是薑皓月還好一直在國外,沒人管得著他。而此次回國,不過隻是因為父親娶正房夫人罷了,所以,在這國內的七日時間內,不用擔心父親會讓他娶何女子,不過聽說自己曾經有一個未婚妻子,但是在前年與他府的公子哥兒走了。可是薑皓月一點都不難過與遺憾。
    就在薑皓月要接近自個的大院時,聽到了有陌生女子的聲音。
    薑皓月睜開眼,不遠處是一名年輕的婢女,她在說著什麼薑皓月聽不見,但是看到了她手裏正拿著食物。婢女把食物放於地中後,便躲在柱子後麵,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大膽婢女,在此處會情郎呢?”這兒是薑皓月的大院一同所在的地盤,多年不回府但知道隻有下人打掃時才會進入於內的,但是麵前的婢女她沒有拿打掃的工具,而是帶了一些食物給人吃,因為碗筷都帶了。
    “呃……”小婢女未等著想見之人,倒是等來了一個陌生且穿著從未見過的奇異服飾的男子。
    “短發……洋人……對不起,我隻是來送一點吃的給我朋友。”小婢女緊張地退後。
    “你在府上養著人,就不敢被管事的話發現?不幹活還想著吃飯?還是你的那個朋友沒有辦法幹活了?”薑皓月本是想關心一下,看看情況是如何的。結果一男聲傳入耳中。
    “你若敢壞其女子名聲,我定讓你娶了她!”男聲冷冷地,帶著些許玩笑之意。
    “什麼?我為何一定得娶她!”薑皓月不滿了,轉身正欲看清那男聲的主人時,嚇得漢英語言亂切換了。“哦!我的天!這什麼?!”
    “亂七八糟的說什麼鬼話?!”男聲的主人正坐躺在梁柱上,聲音不再是那種讓人感覺得冷冰冰的了,而是帶著幾分的懶散,像是剛睡醒般。
    梁柱上的男子很是年輕,頭發黑長正盤於腦後,幾些便散放於肩上。男子身上穿著的是一套月牙白色帶繡的長衫,一看就知道不是當代的人兒。
    雖然這薑家少爺是出過國的,見過世麵的大人物了,可是那是因為都沒有見過才不怕,而此時看到了不由很是害怕地冒冷汗了。
    薑皓月本是想問那個小婢女是怎麼回事的,結果剛一回頭,那小婢女早已無蹤跡。
    “怎麼,害怕起來了?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男子壓根就不在意有人在,反而更是自然又放鬆地舒展著腰身。
    本來薑皓月聽著這句話稍微有些安放下心,男子卻又來了一句。‘隻要不是薑家的人。’時,薑皓月嚇得跑了。
    “這怎麼回事?大白天的,而且這東西,身上穿的不是前朝的東西吧?這老古董怎麼會在我府上?”薑皓月驚慌失措地跑到了人多的地方歇腳,大口地喘著氣。
    “前前朝的東西……怎麼……怎麼會在這呢,而……且,大白天都能出來,那不是一般呐!”薑皓月一想到此,眼睛都睜得老大了。
    “哦,薑,你怎麼會在這兒?我去你房間找你了,可是你不在。”吃飽喝足的西澳剛從薑皓月的大院處返回來此,便正巧又與薑皓月來了個偶遇。
    “你去我房間找我了?”聽此薑皓月很是激動。
    “哦?不是你叫我去你房間找你的嗎?”西澳不解了,薑皓月怎麼是這種表情了。
    “你有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嗎?一個中國的男人,穿著我們久遠的漢人服飾。”
    “沒有你說的什麼中國男人,我們要去哪兒走走嗎?”西澳提議出去遊街了。
    “好吧,我想出去冷靜一下子。”薑皓月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存在。
    ——————
    薑家大喜之日時,冷清已久的大宅院內掛滿了紅燈籠,而大門正在點放著鞭炮。
    大門外有許多過往的路人正分享著府內的喜氣與喜糖。
    “我好高興,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麼喜慶的婚禮呐,人真多。”西澳喜氣洋洋地笑容一直未止過。“我以後一直要娶一位你們國家的女人,那樣我就可以成為主角了。”
    “那很高興與歡迎你成為我們國家的女婿。”薑皓月看著這正堂太過熱鬧了,就先行到了正堂後休息片刻。好巧不巧地竟看到了那日給那隻東西送食的婢女。
    在這諾大的薑家大宅內,找一個婢女何止容易,這真是讓薑皓月好找。
    薑皓月一把抓住了那小婢女,拉至人少之處。
    “你說,那個東西是誰?他為什麼會在我府上?”薑皓月不等小婢女開口,大聲地質問著。
    “小的……隻知阿水不會傷害我們。”
    “他不是人呐,你個小姑娘家的怎麼膽子那麼大呢?!”薑皓月有些著急了。
    自個在這府上好歹曾經也住過十一二年了,再說這府上出了那邪乎的玩意兒,還在自個大院外,能不著急嘛。
    “阿水他幫助過我們很多人,何況他說他在這府過有好多年了,這地方是屬於他的。”小婢女低著頭說著。
    “放肆,什麼就這是屬於他的了?這可是我們薑家人的地方,他姓薑嗎?!你難道沒聽說過他害人了嗎!這府上的三姨太都是他害得瘋了的。”
    “那也是因三姨太罪有應得,她若不把那隔壁院的小姐姐給賣了,她能給阿水嚇瘋了嗎?奴婢知道您是這大宅子裏的少爺,可是您要知道,他不會傷害人,若他有心,爾等還能在此久居於這麼多年嗎?”
    “那東西不是人,你遲早會給他害死的!”
    “是嗎?原來,你是薑家的少爺啊……”被喚為水的男子突然出現於薑皓月頭頂上,意味深長地笑著。
    “呃……”薑皓月一下子驚得差點失聲大叫。
    水此時正坐在梁柱上,看著底下的二人。
    “你也不用叫喚,他們看不到我的。我不想讓他們看見,他們自然也就看不見了。所以,你再如何的叫喚,他們也不過是把你當成是瘋子罷了。”
    “西澳,西澳,你快過來,這兒有隻鬼!”薑皓月大聲叫喚著西澳。
    “別總說什麼鳥語。小鬼頭,你我也多年未見了。”
    “說的什麼,我又不認識你。”薑皓月可不想與麵前這東西有任何的關係。
    小婢女見自個也不好待下去了,就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幹活了。
    “薑,叫我有什麼事?”西澳終於來了,薑皓月也總算鬆了口氣。
    “你看得到柱子上有東西嗎?”薑皓月看著西澳,隻見西澳搖著頭。
    “你可真是讓我好等呐,這麼多年,你終於肯回來了。”
    水隻不過是太過於無趣,才會接二連三地與人類有往來,但是他們也無覺得自己不可靠啊。雖然是嚇了不少的人,但是,水根本就不在意,反正他們也抓不著自己,奈何不了。
    “我們趕緊走吧,西澳。”薑皓月不想理睬水,拉著西澳就走出了後堂。
    “這是多麼不可思議。”薑皓月難以置信,這世上竟會存在著這般奇異之物。
    ——————
    傍晚之時,薑皓月趁著賓客們在喝酒之時趕忙回了房間,但是又怕水的出現,所以就打算從後門回房。不想,竟又遇著了水。
    此時的水由於在賞著天上的圓月,所以全然不知身後不遠處有人。
    這薑少爺在外多年,所以這後院也差不多荒廢得長了不少的長草了。水平日裏無所事事之時,便會在此處獨自閑坐小片刻。因為寂寞了……因為思念著人世了。
    雖說這水已化為虛物已有幾百年了,能白日出行,不畏懼任何的術士,但是永遠都不能出了這大宅。
    就好像被關在大牢裏,終日不得外行,無法逍遙地遊玩生前未去過的世間。
    “薑樹宇,你為了我的家產,讓我受冤而死,至少也得讓我能出了這地方呀。那樣,我就不會這麼的討厭你,甚至是你的子嗣們。”
    此時的薑皓月看著水那落寞的身影,不由有些可憐此鬼起來。
    一個小姑娘都不怕他了,可想而知,他或許真的不是那麼讓人厭惡。
    水突然像是想起了一事,笑了片刻之後,便歎了一聲。
    “喲,這不是我那小少爺嗎?你終於來看我了,我還以為你忘了我了,果然不負我的心呐。”其實水說這些不過是想開開玩笑而已,而非真的多年前認識薑皓月。
    “實在抱歉,我不認識你。”薑皓月試著不害怕水,大起膽子顧自地回房。
    “你出去外頭快活了,有了人就忘了我了?”水跟著薑皓月到了房內,浮於半空中。
    “你……你能別一直跟著我行嗎?”薑皓月趕緊上了床,不忍直視。
    “你出去,怎麼就不會想著我呢,至少也要帶著我出去啊。我已時日不多,你就不能滿足一下我這個小小的心願?”水埋怨著間,飄到了薑皓月的床上,直盯著他的臉看。
    “多麼的漂亮的臉蛋兒。官人,你說,我都是你的人了,為何還要這般對我?”水對著薑皓月的臉吹了口氣。
    “我說,你生前是有多慘敗,為什麼要一直耍著我玩?”
    “那你就要去問你那老祖宗薑樹宇了。”水認真的說著。
    薑皓月一聽老祖宗的名字,頓時睜開了眼。
    水的模樣與人無何兩樣,隻不過比平常人白了不少而已。長發盤於腦後,肩上的餘發散開,幾絲竟能碰著自己。若起初不先聽到他的聲音,可能真的會認為他是一個女子,不過五官可比女子大了不少。
    “你長得可真漂亮……”薑皓月可不是開玩笑。
    “是嗎,那麼多謝官人的讚賞了。”水低下身,輕輕地吻了一下薑皓月的唇兒。“所以,你以後,就是我水的人兒了。”
    “去去去!你別過來!”薑皓月意想不到竟能推得開水。惱怒著為何不動一下手呢。
    “我會追著你不放的。”水看著薑皓月認真的說著。
    ——————
    “薑,你看到你那個繼母了嗎?她長得真好看。”西澳誇讚著新娘子。一路看著過往的人都覺得美極了。
    “沒看,反正過幾天我就要走了。”薑皓月一直心不在焉的,隻因這幾些日一直被水緾著一放。
    薑皓月之所以會被水緾著,也不過是正好府內的下人們要忙活。新的正夫人來了不好怠慢呐。
    “你說一直有人跟著你,可為什麼我看不到呢?”西澳看著周圍道。
    “他又不是人。”薑皓月被西澳這麼一提,也很是奇怪今日這水怎麼那麼安靜呢。回頭一看,竟看不到一絲鬼影。
    “不管他了,我們玩著我們的。”
    薑皓月這麼一玩,就玩到了晚上才回的府上。
    在回房間的路上時,又看到了水在後院的小溪處玩著青蛙。
    “玩意,你一直在這待著怎麼可能有東西吃!那頭的蚊子多也不去,真懶!”水趴在石頭上用樹枝正點著青蛙的頭,而青蛙卻不理睬著他。
    白癡,青蛙真的看得見你?
    薑皓月悄悄地走回房間。
    不一會兒後,房內的動靜給水聽著了,水興奮地飄到了房內。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水問著,自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我樂意。”薑皓月正在大木桶內泡著澡,閉眼不看水。
    “我幾百年沒泡過澡了,能讓我也占個位子嗎?”
    “不行。”今天薑皓月心情不大好,因為新的夫人很是看不順眼。
    “這新娘子都沒你好看。”
    “你終於肯誇我一句了?”水有些意外。
    “又不是沒誇過你!”白了水一眼,繼續閉上了眼。
    “你不高興嗎?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嗯……”薑皓月睜開眼,坐正身子等待著水會說什麼。
    “從前有個天殺的奸人名喚薑樹宇……”
    “等等……你與我祖宗究竟何仇?”薑皓月現在是不認為水會講什麼故事來討他開心了。
    “他薑樹宇奪了我的家產,害我受冤而亡,我能不與他有仇?”
    “他怎麼個奪你家產了?”薑皓月就好奇了。
    “我忘了……我一直都隻知道,是他害死了我,我現今隻記得有這麼個名字罷了。我被困於這大宅內幾百年,從未出去過,你知道我多麼想出去嗎?”水淒苦地說著。
    這下薑皓月總算明白了,為什麼今日上街,水他沒有跟上了。
    “那你為什麼不去投胎?”
    “時日未到。”
    “你是一隻好鬼,但有時候真的太過分了。為什麼一直嚇人?”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不是一直在這院子裏的嗎?”水倒是說的有理了。
    “胡說!為什麼我會在大堂看過你了?”
    “那是因為我要找你啊。”水天真的笑著。
    薑皓月又不高興了。
    怎麼就找上我了?
    “罷了,反正再過幾日,我也要走了。”
    “你要去何處?”
    “一個你永遠都去不了的地方。”薑皓月漫不經心地說著,可是這句話水卻聽在心裏。
    水就像是一隻小狗,因為大多時候不能與主人外出,所以一直都是在家中等著主人的到來。期待著每一天能與主人長久地待在一塊,可誰知卻落下了一句話,一道死絕的命令。
    薑皓月要去一個自己永遠無法去得了的地方了。
    “你還會回來嗎?”
    “我傻啊,回來了不就等著我爹給我指親事嘛!我才不回來。”
    薑皓月娶妻或是再也不回來,其實水兩個都不想要。
    “薑皓月,你要走了,那我不緾著你了,我去緾著別人,因為我不想一個人的時候寂寞,成了鬼還是自己。”
    “嗬嗬……你就這麼不甘寂寞?”
    “那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地活著,也不要再想我了。”
    “當然了,我為何要想你了?”
    水寂寞了幾百年,每日不是去找人類惡作劇就是去玩弄一些小動物。而最近大宅子裏忙活得要人命,所以水就不去打擾那些個不怕自己的小夥伴了。
    水轉身趴在窗台處看著天上的圓月,心裏很是難過。
    很高興在離別的時刻能再遇見你,薑皓月。許是上天注定吧,多謝了……
    ——————
    多年之後,大宅子裏的大夫人因病而去世了。所以人在國外的薑皓月又被父親傳話回了家鄉。
    薑皓月為大夫人上了柱香後,回了房間。在院子內外轉了將近一個時辰,始終還是看不到想要找的那隻東西的身影。
    這些年,身在國外的薑皓月很是想念水。可是一回到府上尋他時,卻不見了他。
    “水……你去哪兒了?……我找到辦法可以讓你出去了。”
    薑皓月去了出嫁已有幾年的那個小婢女的家時,才知,水在他走後的幾個月後,已投胎了。如今在縣外的一戶貧困的人家裏,家裏對他很好,隻不過,父母快養不活他了,因為家裏上下有七八口人呢。
    之後,薑皓月把那小孩子帶回了府上養著,真以為了他就是水的轉世。
    “我隻不過是想讓你忘了我,想不到,你竟真是又回來了……而且,還為此不走了……”水在薑皓月熟睡之時又再一次出現。
    “我說過,你走了我不會緾著你,但你回來了就莫怪我。我也可等你百年之後一同轉世。”
    突然間,薑皓月睜開了雙眼。
    “你居然騙我!”
    “我怎麼騙你了?我隻是不想人家擔心我才騙的她不要再想念著我啊。”水也確實沒想到薑皓月會如此記掛著自個。
    薑皓月吼著水,一把翻過了他的身子壓在底下道:“你就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好狠的心。”
    “我……”水百口莫辯,而薑皓月此時已落下了淚水。
    水高興得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條縫兒了。
    後來的某一年,薑老爺去世之後,把家產全部交於了長子薑皓月後,薑皓月把府上的牌匾給添了一字,以示為生前的水與現在的水討了一個公道了。
    許多人很是不解與搞笑,為何這薑府上的新東家會把牌匾給改了,而主母卻不反對。
    如今的薑府被添字成了“薑水府”,可後人們的姓氏那絕對不是姓薑水氏呐。
    【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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