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我喜歡你…”安靜了很久很久，幹澀的聲音突然傳進耳朵。
    涼爽渾身一震，那是幻覺嗎？他不敢抬頭也不敢開口詢問，一動不動地跟著時間一起靜止。
    焦陽伸手捧起少年的臉龐，“涼爽，我說我喜歡你！”
    不是幻覺嗎？真的不是幻覺嗎？想要彎起嘴角，卻總是控製不住的咧開，“我是真的瘋了。已經神誌不清了。”
    不敢再看少年眼中閃爍的悲傷，焦陽猛地用力，把那目光埋入胸膛。涼爽緊緊貼著焦陽的胸口，聽著那咚咚的心跳，莫名心安，能不能一直這樣靠著？他舍不得離開那溫度。
    “焦陽！我們能不能不要去想明天？我想永遠停在現在。”涼爽疲憊的聲音從胸口傳入心髒，焦陽緊了緊手臂，血液衝破禁錮重新流動起來。
    明天啊！已經不遙遠了，怎麼辦？把自己分成兩份嗎？焦陽感受著懷裏的溫度，腦子在飛轉，他要想出來一個萬全之策。
    “焦陽，不要想了！我們就當今天沒有來過，從現在開始，每走一步就遺忘一秒。”涼爽掙脫焦陽的手臂，走到路燈下，揚起最燦爛的笑容。那笑容像罌粟一樣，蠱惑著焦陽的思想。
    兩條藍色的身影飄忽在鋪著白色地毯的馬路上，一步一步走得莊重而肅穆。
    涼爽微笑著跟在焦陽身後，眼淚一顆一顆跌落在這個寒冷的冬夜。
    那海水裏的星光，似乎有些刺眼。
    “我忘不了！”快要走到學校的時候，焦陽突然轉過身，用盡所以力氣衝著行屍般的涼爽大喊著。他已經在很努力的遺忘了，但是大腦卻總提醒著他“記憶刪除失敗”。
    “對不起…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好像不論怎麼做我都是在傷害別人，有汪蕊還有你。”焦陽依靠著路燈杆，聲音裏是數不清的疲憊，他終於體會到了涼爽的感受，那是將身體撕裂的疼痛。
    涼爽停下飄忽的腳步，抬頭仰望著沒有星辰陪伴的夜空。“忘不了？嗬，嗬嗬嗬…”聲音幹巴巴的從喉嚨裏飄出來，雖然在笑，但是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
    “忘不了，就不要忘了，把它牢牢的記住，最好死了也別忘。”涼爽仍然望著夜空，話語間透露出一絲瘋狂，也許他真的有些神誌不清了。
    “我想吃蛋撻。”安靜了很久的空氣終於震動起來，焦陽驚愕的看向涼爽，少年臉上那蔓延到眼角的笑意仿佛陽光下的寶石，流光四溢。
    微笑這個表情是什麼樣的來著？焦陽咧著嘴，找不到正確的弧度，“嗬嗬，嗬嗬，好。”急切的點頭，急切的回答，似乎晚一秒就來不及了。
    既然找不到正確的路，那就一直錯下去吧，即使已經鮮血淋漓。
    空氣依舊寒冷，夜空仍然孤寂，然而溫暖卻悄悄爬上兩人的肩膀，輕輕哼唱著莫紮特的小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