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浩惡狠狠地拿著勺子一個人解決了兩份蛋包飯。
    從沙發上起來的時候往吳眠肚子的軟肉踢了踢，還是沒動靜。
    認命地去廚房把碗洗幹淨。
    順便去衛生間洗了個澡，洗去一身的懈怠。
    聽到成晨說的話的時候，他是緊張的，一瞬間，像是心髒被一隻大手猛力地攥緊，無法呼吸。
    下樓的時候都是連跑帶跳的，本來去酒吧要30分鍾的路程，愣是闖紅燈飆速飆到10分鍾就到了，明明在成也給他潑酒的時候也沒有感到絲毫的憐惜，可是，在他提出辭職的時候，他才覺得，眼前這個人和以往的玩伴不同，他的人生是無法被自己估量的，無法被自己控製的。
    最讓自己難以置信的是，他衝到吳眠的家裏之前，連成晨給自己塞的大麻，他居然全部打翻了。
    一邊開車一邊抽著煙，短短的十分鍾的路程，趕到吳眠家裏的時候，整整一包煙都被自己抽光了。
    神經仍然是緊繃的，崩成了一條弦，恍若隻要一下子的彈動，就會崩裂，失去控製。
    當吳眠開門的那一刻，自己的心，才算安定了下來。
    意外的是，吳眠居然和自己打了起來，就像是童年的玩伴一般，不摻入絲毫的雜質，該發泄就發泄，改鬧就鬧，而不是害怕自己而恭維，順承自己而低頭。
    那種人，是自己最容易掌控的人，也是最容易湮滅的人。
    那種人如同水蛭般依附在自己身邊，是因為他有能力讓他們平步青雲，但這因為權勢而得到的親情，友情，愛情，都是荒蕪的，沒有給自己帶來過絲毫的安全感。
    就連在父母的眼中，他也不過是一個渣滓，用來傳宗接代的渣滓。
    至少，在他從紐約回來之前，他在父母的眼中，都是渣滓，混亂的私生活，叛離經道的品行，還有脫軌地不受他們的控製，他們害怕了，所以他回國了。
    自己不是顧家的獨子，上頭還有兩個哥哥，他們為了那份家產爭得死去活來的，無暇顧及自己在這裏的發展，其實，在這家不起眼的公司，雖說是個掛名總裁，不過就是被家裏人打壓下的流放。
    下一步……
    顧景浩一手捶向玻璃牆麵，眼裏閃過一絲狠厲。
    ——加倍奉還！
    熱氣騰騰的水花在精細的肌肉上拍打著，顧景浩又想起了成也的話——軟肋。
    顧景浩透過玻璃窗看了看還在地板上像個孩子一樣蜷縮著的吳眠，果然，安安靜靜的看起來討喜很多，水花濺到了眼睛，生疼，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異常的狼狽，那一身的偽裝，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
    其實，他很羨慕吳眠，他擁有很多自己沒有的東西，而那些東西，是自己渴求不來的。
    人啊，都是自虐的動物。
    最後一次，為了自己，隻是為了自己，讓自己心安理得。
    顧景浩關掉水龍頭，在腰窩圍著浴巾大大咧咧地走了出來，拿著毛巾擦洗著頭發上的水珠。
    走過洗衣機的時候還看見那件第一次見麵的衣服，疊放得整整齊齊的，一絲不苟，當然，那灘咖啡漬還是那麼的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