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著八字腿緩緩地移動著，羊毛的毛毯最好的功用就是吸收聲音，之前吳眠還鄙視地說著浪費，現在才發現財務是有先見之明的。
    顧景浩適應了陽光，微微睜開了雙眸，看著眼前奇怪的狀況，一個不知道是誰的男人坐在辦工桌子上，嗯，身材不錯，還有那個跟企鵝一樣挪著的，掩耳盜鈴？也把自己的份量看得太輕了吧？至少有60公斤啊就那身高。
    做了一晚上？怎麼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看著地上亂放著的藥瓶，“我認識你嗎？”
    男人原本誘惑的表情明顯一愣，有一個問題砸了過來，“所以為什麼你現在還在這裏？”
    “我昨天和你做了一晚上，我……”
    顧景浩的頭又開始疼了，昨天嗑藥磕多了，早上一起來整個腦子都是嗡鳴。
    不耐煩地擺擺手，“行了，穿上衣服滾，錢……”顧景浩從地上撿起西裝褲，掏出錢包把現金拿了出來，隨手往男人身上甩了過去，“這麼多應該夠了，不夠就找昨天叫你來的那個人，你是時候滾蛋了。”
    男人錯愕地攥著錢，隨後就變自然了，他本來就是個男妓，這個客人，也算是挺好相處的了，靈活地一踮腳往地上一跳，彎著身子就把散落在地上的錢撿了起來。
    顧景浩往身上套上褲子，從褲袋裏掏出一包煙，點了就叼在嘴巴上，一晚上的功夫，青黑色的胡茬就冒出了苗頭，平白為顧景浩添了些許頹廢的感覺。
    男妓往自己身上套好衣服，嬉笑地從地上撿起筆和紙，麻利地寫上了東西，往辦公桌上一放，身子往前一探，一臉的陽光燦爛，“老板，這是我電話，要是喜歡就打電話給我，你知道……”男妓的手緩緩從顧景浩的喉結摸下在乳尖轉了一個圈，“我的口活可是很好的……”男妓的舌頭從口腔裏伸了出來，色情地在嘴邊舔了一圈，粘膩地全是水晶晶的唾沫。
    吳眠背著後腦勺也能腦補出那畫麵，然而，出門才是自己的人生大事！
    還有兩三步就能逃離這個尷尬的包圍圈了！
    伸出的手就要碰上門閂，吳眠想著一打開門閂然後跟007一樣靈活往後一躍，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事實上，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卻是什麼也不知道，吳眠撇撇嘴。
    “現在，從辦公室出去，給你20秒。”顧景浩一把把嘴巴上的煙按到辦公桌上，冷冽的目光直直地注視著男妓。
    男妓的舌頭都忘了收回去。
    嘴巴不利索地說著，手也不自覺地晃動起來，“可是昨天晚上……”
    “現在是今天早上，滾！”顧景浩吐字清晰，聲音低沉，平穩的語速裏，有著不可違抗的命令。
    “可是……”男妓咬了咬下唇。
    “滾！”
    顧景浩猛力地往桌子上一踢，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那桌子差一點就能把男妓給絆倒。
    吳眠隻覺得有一陣風。
    一陣帶著葷腥味的風。
    就這麼夾雜著一絲的錢味，一下子把門給打開了，然後一下子就出去了，從三人局麵晾成了兩人局麵。
    好吧，自己設想的局麵裏可是沒有自己的！
    看著那帶著怒氣的風，吳眠思考著是往左邊轉身微笑還是右邊轉身微笑會比較合適。
    完美的露齒微笑又湧到了吳眠的臉上。
    身後那昨天把他催眠了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一杯咖啡，速度。”
    腦子還沒來得及反映身子已經一個180度轉動敬禮，義正言辭，“是的！”
    好吧，配上那還沒有打理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和胡茬，還是挺有笑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