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卿之還是很給麵子的說了，“他去找你的時候暈倒了，回來就變成這樣，間歇性失明，白天還好，越到午夜越嚴重，幾乎辨不出光度。”
    看不見？這種情況似乎以前也有過一次，第二次發病的時候，林睿失去意識，眼睛也看不見，醒來後又忘記了之前的事。洛一擔心這次也跟發病有關，如果不能自控，豈不會暴露與常人不同？
    洛一心裏打鼓，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那還有其他別的症狀嗎？”
    顧卿之狀作仔細回憶的樣子，說道，“除了一天天茶飯不思，衣冠不整，一有你的風吹草動就激動的跟個神經病似的，沒別的啥了吧。”邊說邊打好紗布的結，而後好奇的看著洛一，“哎，我說，你幹啥去了？瞧把你男人急的。”
    洛一被顧卿之直白的話臊的有點臉紅，我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在他眼裏，顧卿之和長風都是普通人，他們不一定能理解，因而他不能暴露林睿。以前這種小事隨口扯句瞎話就應付過去了，可在林睿身邊，他就失去了說謊的能力。
    林睿伸手握住洛一堵著他耳朵的小手拉到前麵，兩手背後，托住洛一大腿把他背起來，轉身憑借著感覺往臥室走。留下一個高冷的背影，以及一句，“你說的廢話太多了。”
    洛一沒怎麼用勁堵，他們的對話他都聽到了，小家夥才回來沒多久，憑什麼給別人說的話比給自己都多？
    洛一驚呼了一聲，隨即抱緊林睿的脖子，急忙提醒，“哎，台階台階！兩步，還有兩步到。。。”
    看著兩人配合默契的上樓，顧卿之突然覺得，林睿的眼睛好像不用治了，恩，神經貌似也不用了。
    兩人的房間還是如以前一樣，幹淨、整潔、一絲不苟，和外麵的情形完全不一樣。衣櫃裏整整齊齊碼著洛一的衣服，最常穿的放在最順手的位置。
    洛一不知道該不該慶幸，如果林睿看得見的話，這裏還留有他的位置嗎？
    洛一換好家居服，收拾收拾打算幫林睿刮刮胡子，剛走到浴室接水就聽見外麵一陣踢裏哐啷的聲音。
    林睿跌跌撞撞的走過來，扶著門框，兩眼專注的看著洛一，然而眼神裏卻沒有焦距。
    “怎麼了？幹嘛過來？”洛一停下手裏的活，扶著林睿想往回走。
    “不用了，我在這挺好的。”林睿的眼神追隨著洛一，有那麼一瞬間，洛一都以為他能看見了，然而手放在他眼前晃晃，眼神卻沒有絲毫的波動。
    也是，馬上到午夜了，這會兒應該是最嚴重的時候。
    “回去坐著吧，你在這，一會兒再把你磕了。”洛一拉了拉林睿，然而卻沒有拉動。
    “沒事，我不妨礙你。”林睿堅持，而後又磕絆的補充上一句，“你離我太遠，我會害怕。”
    洛一驚訝的抬起頭，這是林睿會說出來的話嗎？就算親耳聽到，他也懷疑，林睿是不是換了個靈魂？
    洛一在腦海裏預演過無數次回來時麵對的林睿，或暴怒，或失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無助的像個雨夜裏怕打雷的孩子。心裏湧上一陣酸楚，嘴上卻不依不饒，“有什麼可怕的啊，都在一個屋裏。”
    “怕我一不留神，就看不住你了。”林睿自嘲的一笑，“更何況，我現在眼神還不好。”
    洛一心裏波動了一下，推著林睿往床邊走，像哄孩子一般的安慰道，“放心，我不走，你不攆我，我絕對不走，好好坐著哈，我接盆水就過來，給你洗洗臉，整整胡子。來，數十個數，數到十我就回來啦。”
    林睿果真開始數，洛一還沒反應過來，二已經數過了，心裏大叫一聲臥槽，居然來真的！趕緊衝回去放水，邊放邊嚷嚷，“哎，你數慢點啊，沒好那！”
    緊趕慢趕踩著最後一個點奔回來，林睿露出最近以來第一個笑容，燦爛的虎牙都快著涼了。
    洛一擦把不怎麼存在的汗，他怎麼覺得這丫的就是故意的，折騰他玩尋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