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 月破月來花弄影 chapter46·暗湧【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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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歌和蔡之江趕到府衙時,府門掩虛著,仿佛有什麼人從正門走進去一般,傅九歌和蔡之江互相對視了一眼,蔡之江點點頭,接著推開了府門。
門口的小廝倚在一邊,好夢正酣,蔡之江走過去推了推,小廝才一副如夢方醒的模樣,他伸手擦拭了下口水,眼神清明了些,見到眼前的蔡之江,小廝驚了一驚,睡意早丟到了九霄雲外,忙拱手行禮道:“老爺!”
蔡之江皺眉道:“此刻也不過酉時,你怎的在此睡著了?”
小廝苦不堪言:“小的也不知,剛才還好好的,不知怎的忽然瞌睡起來。”
“我見門掩虛著,怎的有其他人進來不成?”
小廝搖頭道:“並不曾,隻不過阮熙姑娘叫給開著的,說是怕老爺晚歸無人應門。”
小廝一番話,倒叫蔡之江心裏不勝感動與懊悔。
想不到阮熙竟會替她想的如此周全,自己居然還對她心生懷疑,真是該死。
“阮熙姑娘呢?”蔡之江又問。
“姑娘在屋裏呢,老爺不妨問問珍兒翠兒去?”
蔡之江點頭,接著轉頭衝著門外一個人示意了下,小廝眼看著一個身材消瘦但不失挺拔的男人踏進了府門。
“老爺,這位是?”來人麵生,小廝不禁跟過去好奇問道。
“不該問的別問。”蔡之江忽然拉下臉來輕叱了一聲,小廝忙低頭不語。
傅九歌看了小廝一眼,麵上仍舊波瀾不驚,接著快步跟上蔡之江的步伐,進了內院大堂。
“老爺回來了。”珍兒站在大堂伺候蔡之江脫了外麵的衣裳,雖然現下白日炎熱,可到了晚上終究還是有些微涼。
“仇侍衛坐吧。”蔡之江謹記傅九歌的囑咐,招呼著傅九歌入座。
“謝大人。”傅九歌也淡淡回應道,接著坐在了一旁。
一時間主客入座完畢,蔡之江開口問道:“你們姑娘呢?”
“姑娘在裏麵呢,老爺可是要找她?”翠兒好奇的看了傅九歌一眼,接著奉上了兩杯茶。
“去叫姑娘出來,今日有朋自遠方來,大家坐在一起聊聊。”
“是。”翠兒衝著傅九歌和蔡之江福了一福,接著轉身去了。
一時間靜寂無聲,蔡之江悄悄問道:“九哥,你有什麼覺得不妥的地方沒有?”
傅九歌搖了搖頭,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蔡之江急忙站起來迎接來人。
“阮熙,你來了。”
傅九歌坐在椅子上,一手握著茶杯輕抿,眼神流轉處,正見到一女子,嫋嫋婷婷走來。
阮熙走路輕盈,體態優美,所過之處步步生蓮。
她本就生的傾國傾城之貌,此時雖不施粉黛,卻更顯佳人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飾。
“蔡大哥,阮熙剛剛沐浴完畢,不知這麼晚了還有貴客光臨,這才出來的急了些,還望客人不要見笑才好。”
她話語溫溫柔柔,聲線清奇秀麗,若出穀黃鶯一般,蔡之江見她兩頰微紅,頭發隻是鬆鬆挽了下,用一隻樸素的簪子固定了,發梢也氳氤著水汽,看起來確實是剛剛出浴一般。
“啊,這麼晚了還叫你出來,真是對不住了,不過近日來了一位好友,一定要介紹給你才行。”蔡之江引了阮熙來到傅九歌身前,介紹到:“這是當朝宰相慈安慈大人的貼身侍衛仇世海。”
“仇公子好。”阮熙深深衝著傅九歌福了一福,傅九歌放下茶杯,從椅子上站起來,衝著阮熙拱手回禮,口中淡淡道:“阮熙姑娘有禮。”
“仇公子認得奴家?”阮熙衝著傅九歌笑吟吟道,內心卻咯噔了一下。
“在下不久前曾去過‘春風得意樓’,那晚正是姑娘掛牌頭一天,不過不巧,未能見到姑娘芳容,實屬遺憾之至。”傅九歌不動聲色,以禮相對。
“仇侍衛與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我正與眾人在‘如意樓’作詩,忽聽門外有人喊道抓刺客,情急中跑過去看,沒想到正巧碰上了仇侍衛,一見如故,又聽說他孺慕阮熙你已久,這才邀請仇侍衛入府與你相見。”蔡之江才一旁笑道。
阮熙心下一動,蔡之江很明顯是在說謊,今夜‘如意樓’是有動靜不假,不過並沒有驚動旁人,更別說有人喊出“抓刺客”這句話了。
不過蔡之江為什麼要說謊?眼前的仇世海又是什麼人?
阮熙腦中飛速旋轉著,尋找應付之策。
剛才她與人在房頂交手,夜裏燈光暗淡,對方的衣衫相貌她看的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那人身手不凡,掌風有力,自己差一點就躲閃不及。
阮熙定了定神,複又笑道:“原來如此,承蒙公子錯愛,不勝榮幸之至,隻不過現在阮熙已是自由之身了,若是公子想聽奴家唱歌跳舞,恐怕要先過問蔡大哥了,嗬嗬。”
她嬌笑著靠近蔡之江,伸出雪白柔荑輕輕挽住蔡之江的胳臂,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讓仇侍衛見笑了,阮熙現下已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恐怕不能為你表演了。”蔡之江的話令傅九歌渾身一震,他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接著語氣有些遺憾道:“原來如此,那我倒是要先恭喜二位了。”
“多謝。”
傅九歌麵上毫無波瀾,一雙銳利雙眼卻直直盯著依偎在蔡之江身邊的阮熙,似乎要通過阮熙的外表看透她的內心一般,他毫不避忌的眼神,引得阮熙下意識的一縮,正當她有些無措之時,她的手被一隻溫暖柔軟的手輕輕握住了。
阮熙抬頭,蔡之江帶著溫柔笑意的臉出現的眼前。
“天色不早了,你先去睡吧。”蔡之江衝著阮熙溫柔笑道。
“既如此,那阮熙就不打擾了,仇公子恕奴家先行一步。”阮熙巴不得馬上離開這個地方,傅九歌的眼神讓阮熙如同芒刺在背一般,讓她好生不自在。
“姑娘慢走。”傅九歌客客氣氣的,言語中並未任何不妥之處。
阮熙衝著二人福了一福,在珍兒翠兒的攙扶下,慢慢離開了前廳。
阮熙剛走不久,蔡之江就急急問道:“怎樣,確定是她嗎?”
傅九歌搖搖頭道:“目前還未看出有什麼端倪。”
“不會是她的,她一個弱女子,身世多舛,偶入那煙花之地,後又被我贖出,一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怎麼會是那種人呢?”
傅九歌默默的看了眼阮熙離開的方向,口中淡淡道:“也許吧。”
隻是這個阮熙,在他看來,還是非常可疑,至於她什麼地方有問題,此刻卻又不得而知。
“之江,我明日就回坤原城,我走後兩日,你就派人給慈安送信過去。”傅九歌囑咐道。
蔡之江答應道:“我明白,九哥放心。”
傅九歌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