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 月破月來花弄影 chapter14·咎由【求收藏求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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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傅九歌此刻的表情太過驚愕,賀蘭無羈才反應過來剛剛說了什麼。
他望著傅九歌平時總是一張波瀾無驚的麵孔上現出少有錯愕的表情,不僅有些好笑的開口道:“本王言語過於放浪,可是驚到你了?”說罷不等傅九歌言語,賀蘭無羈繼續若有所思道:“不過你現在這個表情生動多了,看著也更加順眼些。”
傅九歌迅速調整好自己的表情,低下頭道:“讓殿下見笑了。”
方才從賀蘭無羈口中聽到那句話,心下不知怎的,驚愕之餘竟有一些欣喜摻加在裏頭。
想到這裏的傅九歌不禁有些愣住了,欣喜?他在想什麼,事到如今,難道他還對賀蘭無羈抱有什麼幻想不成?
不能再想了,既然已經決心放下這段禁忌之情,那就什麼都不要想,也不要再動心。
傅九歌長久沉默,賀蘭無羈也沒說什麼,二人就這麼靜靜坐著,默默的想著自己的事。
一時相對無言,氣氛不禁有些微妙的尷尬。
就在二人相對沉默之時,門外響起春曉的聲音:“仇爺,可是用完早膳了,奴婢好進來收拾。”
傅九歌這才張開長時間沉默而凝結在一起的唇瓣,啞聲道:“進來吧。”
春曉答應一聲推門進來,隻見賀蘭無羈仍在,傅九歌和賀蘭無羈對坐在桌子的兩旁,桌上原本熱氣騰騰的包子已經擱置了太久而變得冰涼,粥倒是喝了幾口,包子和小菜卻是沒變,看來一口都未動過。
“殿下安好。”春曉急忙福了一福。
“免禮。”賀蘭無羈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春曉“諾”了一聲,抬眼看了看二人之間的架勢,隻覺氣氛有些凝結。春曉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她隻看了一眼便匆匆垂下頭,將那未動過幾口的膳食原封不動的撤下去。
屋子裏安靜的很,除了春曉因手上的動作而時不時發出碗盤的清脆碰撞聲再無其他。
春曉手上動作麻利的收好碗盤,做完這一切,春曉急急福了一福,便轉身離開了傅九歌的屋子。
春曉走後,氣氛又安靜如昔,賀蘭無羈和傅九歌具是隱忍不發的性子,就算讓他二人在此靜坐一日也未嚐不可。
傅九歌礙於自己現在的身份,不得不開口詢問賀蘭無羈今日的打算。他此刻身為慈安的貼身侍衛,又被賀蘭無羈指明過去伺候,要是真的這麼大眼瞪小眼地枯坐一日,萬一慈安知曉怪罪下來,隻恐他麵上無光之時,怕是剛建立起的信任又要土崩瓦解了。
傅九歌這樣想著,他張開嘴,低聲叫了賀蘭無羈一聲:“殿下。”
見他終於肯開口說話,賀蘭無羈也不拿喬,轉頭笑道:“怎麼?”
傅九歌心下斟酌了一下,這才喃喃開口道:“殿下今日可有什麼安排?”
賀蘭無羈先是皺眉沉思了一番,接著他眉頭紓解,笑道:“本王初來盛國,見這裏風土人情皆與我洛國不同,仇侍衛不如帶本王逛逛坤原城如何?”
傅九歌現在隻想避嫌,他已經決心忘記前塵往事,見不到賀蘭無羈還好,如今賀蘭無羈和他抬頭不見低頭見,現在還堂而皇之要求自己帶他遊逛,他本來沉靜的一池春水不禁又亂了三分。
賀蘭無羈已經這樣要求了,傅九歌縱使千般不願也隻得點頭同意。
罷了,傅九歌在心裏自我寬慰。如今他已不是傅九歌,眼下就當個稱職的侍衛罷。
“請殿下稍等片刻,我去換一身衣服就來。”傅九歌點點頭,準備進去著衫。
傅九歌晨起一向隻穿一件薄衣,方便舞劍揮拳,如今賀蘭無羈住在他隔壁,自己若是像往常一樣鍛煉,定會憑招式就被他認出。在洛國時,傅九歌和賀蘭無羈經常一起切磋拳腳,他一招一式賀蘭無羈皆了若指掌。
今日雖然沒有晨練,但是因習慣所致,傅九歌並沒有將外衣穿上。
就在傅九歌起身,轉頭欲邁步裏間時,賀蘭無羈在他身後低笑了幾聲,而後促狹道:“仇侍衛,本王發現你雖貌不出眾,可這身材卻是萬中挑一。”說罷還伸出修長手指,帶著些許輕佻的意味輕撫了一把傅九歌的腰間。
這算不算調戲!
傅九歌被賀蘭無羈這一舉動弄得麵上發紅,他不禁有些氣惱道:“殿下請自重!”說罷也不理賀蘭無羈,快步走入裏間。
賀蘭無羈有些悵然的看著匆忙離開的傅九歌,有些喃喃道:“怎麼會這麼像。。。。。。”這個仇世海,就連發起火來,都那麼像他的小九兒。。。。。。
可是他的小九兒,現在會在哪兒呢?
傅九歌幾乎是逃到裏間,他緊緊關上門,接著抵在門上急速喘息,剛才賀蘭無羈的手在他腰間劃過那一刹那,自己像是被一股不知名的電流擊中了一般,怎麼會這樣?
傅九歌轉頭望向銅鏡,鏡子中那張平凡的臉此刻卻透著一抹嫣紅,口唇微微張開,額上似有汗水沁出,一雙眼睛透著奇異的光芒,這種類似女兒家情竇初開的神情出現在傅九歌的麵上,使傅九歌此刻平凡的臉孔變得生動無比,竟有些說不出的好看。
傅九歌狠狠的咬了咬唇,強迫自己從賀蘭無羈的舉動引起的不適中清醒過來,他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件事,賀蘭無羈傷透了他的心,自己怎麼會因為他一句不痛不癢的話語和一個輕薄的動作就心猿意馬,但他畢竟和賀蘭無羈曾經親密無間至此,賀蘭無羈無意中的一個動作卻還是能輕易的影響他。
簡直可恥!
傅九歌掬了一抔水,狠狠的撲打在臉上,水的清涼暫時讓他冷靜了下來。
他擦幹了臉上的水漬,垂下頭,無意間看到自己從衣襟裏不小心露出來的那塊冰涼如水的璞玉。
傅九歌楞了一下,接著他皺了皺眉,銀牙緊咬,狠了狠心,伸出手將那塊璞玉從脖頸上扯了下來,連同玉上連接的金線一起塞進了枕頭下。
他的床鋪一向都是自己收拾,男女有別,春曉一般很少踏入,所以應該不會有人發現。
傅九歌匆匆套上外衣,接著深呼吸了幾次,然後打開門,快步向外間走去,賀蘭無羈仍舊坐在外麵的凳子上等他,姿勢都不曾換過。
傅九歌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在他身前站定,衝著賀蘭無羈一抱拳,聲音沉靜如水道:“殿下久等了,咱們這就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