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風蕭雨霖幾時休 chapter6·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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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國時代國君一生隻娶一個妻子。
用他們先祖的話來說,便是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
現在在位的洛國君主賀蘭鉞和皇後玉嫏嬛一共生了三個孩子:大皇子賀蘭無敵,有治國之才,早年被立為太子;二皇子賀蘭無羈,以驍勇善戰著稱;三公主賀蘭無憂,今年不過12歲,正如父母所希翼的一樣,希望女兒長樂無憂,是大家最寵愛的小公主。
傅九歌被賀蘭無羈逼著服下了化功散。
賀蘭無羈終究還是沒有狠心廢了傅九歌,隻是喂了他持續一個月的化功散,雖然藥效隻能維持一個月,但是對於傅九歌來說,沒有武功,也沒有內力的他仿佛是被人捏斷了雙鞘一般,不過等同廢人罷了。他騎在一匹駿馬身上,跟在賀蘭無羈身後,隨著大軍慢慢往洛國前進。
大軍走走停停,差不多三天左右,才回到了洛國的都城嵐陽,進了嵐陽城,百姓早就排成幾行,夾道歡迎了。賀蘭無羈抬眼看了看身邊沉默不語,隻顧低頭前進的傅九歌,不曉得望著夾道歡迎的百姓們,傅九歌心中到底作何感想。
賀蘭無羈在宮外是有府邸的,他帶著傅九歌回到了府邸,本想簡單收拾下就去宮中麵見父皇母後,然而轉頭看見身後懨懨的傅九歌,賀蘭無羈又冒出了一個想法。
“你一會兒收拾一下,隨我進宮麵聖。”賀蘭無羈淡淡道。
傅九歌猛然抬起頭,不明白賀蘭無羈此時話中的含義。
“堂堂一國將軍,竟然要淪落到給本王洗馬劈柴,充其量做個二等小廝,如此人物,怎麼說也得讓父皇母後見見吧。”
賀蘭無羈語氣中的戲謔讓一直默不作聲的傅九歌皺了皺眉。
賀蘭無羈看著仍不作聲的傅九歌,心中煩悶不已,他一直在主動和傅九歌交談,關心也好,戲謔也好,但是傅九歌軟硬不吃,不管任何時候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想他堂堂洛國二皇子,此刻竟像一個唱獨角戲的跳梁小醜一般。
“哼!”多說無益,賀蘭無羈冷哼一聲,轉過頭,吩咐道:“帶他下去收拾下,隨後跟我入宮。”
身邊的丫鬟諾了一聲,傅九歌淡淡的看了賀蘭無羈一眼,轉身跟著丫鬟出去了。
出了大堂,傅九歌才鬆開衣袖內緊緊攥著的拳頭,放開時感到手心滿是汗水。他此刻心裏是矛盾的,又有些不解,賀蘭無羈擺明了是要讓他為奴為婢,可是為何還要帶他一起入宮麵聖,他就不怕在大殿之上發生口角,或者,他趁機刺殺國君怎麼辦?
刺殺?嗬嗬,傅九歌為自己此時的想法感到可笑至極,他服過化功散,此刻手無縛雞之力,還妄想刺殺國君,真是荒天下之大謬。
傅九歌正胡思亂想著,前麵的丫鬟此刻出聲提醒道:“這邊走。”
丫鬟引著傅九歌到了一個廂房前,推開門,裏麵立刻透出一股黴味兒,好像常年無人打掃,又或者說,根本無人在此居住過一般。
“到了。”丫鬟推開塵封許久的門,引著傅九歌進去,屋子裏空蕩蕩的,一張滿是灰塵的硬床板,上麵被褥都無,床邊不遠處安置著一張破桌子,桌子上擺著一套破舊的茶具,茶杯的邊緣部分還缺了幾個口。
傅九歌微微皺了下眉,他好歹出生將門世家,吃穿用度,身無巨細雖然不能稱作是最好的,但是好歹也算得上錦衣玉食,戰場上雖然辛苦,但是像今天這樣這種環境,他倒是第一次見。
丫鬟仿佛看出了傅九歌的心思,笑吟吟的說道:“公子可別見怪,在王府啊,二等小廝的待遇還不比現在呢,住的都是大通鋪,今後公子住的這間屋子,隻有你一人,這裏又清靜,不受打擾,是殿下親自吩咐奴婢辦的。”
傅九歌心裏冷笑,如此,他還要多謝賀蘭無羈如此“貼心”了。
“姑娘不必多禮,喊我名字即可,以後出去,恐怕我還不如姑娘身份高貴呢。”傅九歌淡然道。
丫鬟用手帕捂住小嘴一笑,“你倒是個識得人情世故的,那好,你略微收拾下,一會兒去見殿下吧。”
說完,丫鬟握著手絹隨意揮舞了幾下,仿佛在驅趕屋子裏的灰塵,嘴裏碎碎念道:“什麼鬼地方。。。。。。”說完扭身出去了。
傅九歌看著這裏烏煙瘴氣的環境,想著剛才丫鬟的話,收拾?怕是他收拾完,賀蘭無羈麵聖都回來了罷。
傅九歌沒動這裏一絲一毫,便走出了這件屋子。
他憑著記憶走到了大堂外,賀蘭無羈正從裏麵走出,迎麵見了傅九歌,劈頭問道:“你就準備這樣去麵聖?”
傅九歌看了看自己的裝扮,一身樸實無華的青衫,頭發也是隨意挽起,連頭冠都沒有帶。
“二皇子殿下不過是要向你父皇介紹你新收的將軍小廝罷了,怎麼,難不成小廝還要穿金戴銀的去嗎?”
賀蘭無羈問他一句話,傅九歌不是不答就是永遠有一句在等著在反駁。
“哼!說的也是。”
語畢,賀蘭無羈徑直走到府邸外,翻身上馬,一夾馬肚,韁繩一拉,也不等傅九歌,呼嘯而去。
傅九歌也翻身上了另一匹馬,跟著賀蘭無羈,向皇宮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