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了人燒了熱水，讓吳鋒幫肖牧清洗了下身體，換了套衣服，喂了些治療內傷的藥物，將人輕輕地放在火堆前取暖。
    待到將士們都去歇息之後，秦且歌眼神複雜地將肖牧的衣服拉到了胸口以下，那裏一顆熟悉的痣赫然在目。
    第二天下午增援的軍隊到了，隨軍到達的還有小皇帝的詔書，命他火速趕往長京，而距詔書上的時日已不足十日，時間十分緊迫。
    秦且歌帶上肖牧和一眾秦家軍先行回京，留下吳鋒和顏芮押送俘虜。
    為仍昏睡不醒的肖牧雇了輛馬車，卻影響到了整個軍隊的速度。有心自己先回京，卻還是不信任肖牧，怕他醒來再弄出來什麼幺蛾子。
    這些日子秦且歌偶爾鑽進馬車看他，知道他一直沉浸在夢境裏，偶爾會醒來卻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隻是……他這一次說的話……秦且歌眼神愈加複雜，那日他在妖獸傳承中看到的那個環境……真的，不是自己嗎？
    。
    肖牧徹底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在馬車裏了，身下是柔軟的褥子，身上蓋著繡著精美圖案的被子，上空罩著床幔，很有一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朦朧感覺。
    掙紮著坐起來，從眉心倒出一顆回元丹放到嘴裏，一陣暖流湧向四肢百骸，體力迅速地恢複著，隻是損耗的精神不是回元丹能夠補充的，感知好像還是遊離在身體之外。
    回想了一下，隻記得自己一直處在朦朦朧朧之中，各種夢境交替出現，大概記得自己好像醒過幾次卻記不清發生了什麼，肖牧搖搖頭，這次的精神力真是透支的太厲害了。
    肖牧穿好衣服打量著自己的房間，華貴而不顯奢侈，大氣且不張揚，心想這大概就是秦且歌的鎮國將軍府了。
    倚在門框上呼吸到新鮮空氣，肖牧表示心情好了很多。
    這如果是鎮國將軍府的話，那麼這就是圖啟國皇城所在的長京城了，也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之一。但是這長京城牆豈是可以隨便登上的啊，肖牧歎氣。
    “哎呀公子您終於醒了，奴婢這就去找府上的大夫過來，請公子回房休息。”
    被這道聲音驚醒的肖牧回過神來救看到身前跪了個小女孩，也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臉上猶帶著稚嫩。
    “你起來吧。”頓了頓，肖牧想了個容易被小姑娘接受的說法：“我不是你的主子，你不用如此多禮。”
    “回公子，將軍吩咐奴婢照顧您，您就是奴婢的主子了，是奴婢哪兒說錯話了嗎？”小女孩頭埋的更低，聲音裏充滿了恐慌。
    “你沒有說錯話，我的身體已經好了，不用去找大夫了。你先起來吧。”肖牧歎了口氣，古代的人階級觀念太深了，若硬要改變，怕是反而害了這個小姑娘。
    “是。”小女孩站起來偷瞄了肖牧一眼，說道：“肖公子，將軍說您如果醒了要第一時間稟報他。”
    “不用去稟報了，你直接帶我過去找他吧。”肖牧說。
    “是，肖公子。”
    小姑娘個子還小，隻到他胸口的位置，步子又小，又照顧著他的身子不敢走的太快，肖牧隻晃悠悠地走著便跟上了。
    “對了，我到將軍府多長時間了？”
    “回公子，公子到將軍府已有七日了。”
    肖牧皺眉，算上青幕山到長京的路程，最快也要十來天，這加上就有近二十天了，沒想到自己的精神力透支到這個地步，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昏睡精神力怕是還沒有恢複到常人水平。
    瞧了幾眼這小姑娘，抿著嘴唇可愛的緊，不禁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公子，奴婢名叫柳下。”
    “你入這將軍府多少年了？”
    “回公子，奴婢來到將軍府兩年了。”
    “將軍對你們好不好？”
    “回公子，將軍常年在外，府上都是管家在打理，對我們都很好。”
    肖牧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著，倒是柳下每一句都認認真真回著。
    不多時，兩人穿過曲折的回廊，走到了前廳。前廳裏坐了秦且歌和另外兩個男人。
    看著柳下在和一個男人說話，肖牧想著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管家了，懶散地靠著屏風看著前廳裏的三人。
    不多時，柳下便帶著一臉歉意回來了，看來前廳這幾人對秦且歌挺重要的，肖牧不由多看了幾眼。
    肖牧眼神一凝，前廳有三人，與秦且歌對坐的一人眼珠四周見白，眉逆長如刀，正是大凶之相。
    剛在腦中推演著這人死亡的時間最遲不過兩個時辰，卻看到那個管家摸樣的男人走過來，向他做了做揖說道：“肖公子，我是秦府的管家，您叫小的秦厲就好。”
    “秦管家，怎麼，秦且歌他不見我？”肖牧眼裏滿是玩味。
    秦厲皺眉，這人竟然直呼將軍名諱，卻也知道將軍很是看重此人，不好發作。隻是言語裏也沒有先前的恭敬：“將軍他有要事在與兩位大人商談，請公子先回房休息。”
    肖牧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相師卦不可盡言，既然那人與他無緣，也無需多言，隨即叫上柳下轉身就走。